第106章 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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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云粹看了一会儿朝她伸出来的手，明明是个男人，明明也会时常修行体术，那只手却没有丝毫的茧子，莹白如玉泛着淡淡的粉色，一看就是大少爷的手。

她没有伸手，五条悟等了几秒，看她望着自己的手发呆，便不由分说的主动牵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

出云粹没料到他如此霸道，微微愣一下，不太自在的想要把手抽回来，“不牵也没事的，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在这种地方摔倒吧？”

五条悟轻笑一声，“嗯，会有这种担心，所以，你乖乖让我牵一下不就好了，反正除了咱们两个别人又不知道。”

这简直就是谬论，他们两个是否牵手跟旁边是否有人有何关系？

出云粹不是一个怕被别人非议的人，更何况，男未婚女未嫁，他们都是单身，拥有追求与被追求的权利。

可是，她还没有弄懂自己真正的心情，总觉得近段时间，她与五条悟之间发展的太快了，快的她一想到这个人就没来由的有一丝慌张。

她不敢轻易沦陷，她很怕五条悟也会像禅院甚尔一样突然消失，又或者总有一天对她的爱消耗殆尽。

其实，这是一个悖论，她并不相信永恒不变的爱情，可是真轮到自己的时候，总是渴望被爱的长久一些。

有了禅院甚尔这个前车之鉴，她无法那么快的对五条悟敞开心扉。

爱意悄然萌生的时候最悸动也最是患得患失，害怕自己会弥足深陷，害怕对方只是心血来潮，只是因为之前没能得到才会如此长情，更害怕自己陷进去后对方却可以拍拍手轻松走掉。

如果事情走到那一步，倒是可以在表面上好聚好散，可之后呢？

痛苦的只有不容易走出来的那一个。

对很多事情，出云粹都堪称潇洒，因为活得久，见识了太多人性和规则后，她自有一套适合自己的丛林法则。

但是对感情不行，她的感情经历只有一次，近两百年的时间，她只跟那一个人状似恋爱的度过了三年时光。

她没有太多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潇洒的从一段关系中抽身，只能表面上装的不在意，然后一个人的时候悄悄怀念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偷偷地继续着无疾而终的喜欢和爱，直到时间足够长，直到被别的事情分散了心神。

这个抽身的过程需要好多年。

她是个胆小鬼，又是最正常的趋利避害，这样的心思，她不知道该不该说给这个男人听。

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栽了跟头，受了伤，然后因为害怕就不敢再去轻易尝试，这很正常吧？

五条悟牵着出云粹的手往山上走，这里地势已经很高，往旁边一看，透过稀疏的灌木丛就可以将五条家的大宅内院尽收眼底。

明明有话要说，明明说有事相求的，在他执意牵住出云粹的手的时候，那些想要说的话仿佛变得晦涩难言起来。

出云粹安静地走在他身边，涂了草莓色唇彩的嘴巴微微嘟着，不知道想什么。

陷入自我世界的出云粹完全没注意到五条悟时不时投射过来的目光，她的感觉细胞全部集中在被五条悟握住的那只手上。

之前，五条悟也牵过她，彼时，她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所以从未好好感受过。

五条悟的手跟禅院甚尔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一个茧子，手心里很是细腻柔软。

如果仔细看一下的话，会发现这是一双足够成为手部广告模特的手。

洁白细腻的皮肤，干净到没有任何的疤痕，淡青色的血管藏在皮肤下面，只有一点点痕迹，哪怕握拳也不会出现血管爆起的样子，很完美。

禅院甚尔的手不是这样的，他的手上总是有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手背手指处布满了陈旧的疤痕，握着她的手的时候能够感觉到掌心的粗糙，他的手非常大，骨节也粗，一看就是常年进行繁重又苛刻的体术训练所制造成的。

那是完全不同于五条悟的一双手，谈不上多美，完美更是无从说起。

可是，两人的手又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干燥温暖。

很温暖，很温暖，温暖到出云粹一度觉得只要被这样温度的手包裹着，就可以轻松地度过严寒。

拥有如此相似的温暖，那么五条悟是否也会像禅院甚尔那样，嘴上说着多爱，然后突然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不见呢？

她的分神令五条悟很挫败，好不容易有一次出云粹主动对他提出索取，结果路都走了这么久了，对方却始终没开口。

那个所谓的请求就那么难说出口吗？

所以，自己跟她之间还是存在着不小的距离吧，如果她的心已经向他倾斜了，那么，有什么请求不应该赶快跟他说吗？

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很快，这声音突然停止了。

走出去两步，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身后的人扯着无法行动了，出云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五条悟停住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她有点茫然的问。

五条悟无奈的笑了一声，朝着前面抬抬下巴，“再往前走就要到山顶了，粹，想上去看看吗？”

出云粹这才转回去看，发现还真就快到山顶了。

也对啊，这本身就不是海拔多高的山峰，五条家大宅已经坐落在半山腰，再顺着路走一会儿，很快就能到达山顶。

见出云粹看着山顶，五条悟叹了口气，重新牵着她走。

“那就上去看看吧，山顶有一个神社，是五条家的神社，新年期间去拜一下也是不错的。”

说着，五条悟问出云粹，“粹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出云粹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问她愿望是什么，她想不到。

她之所以活着，只是因为不老且没有出现危及生命的事情而已，并非有什么执念一定要完成不可。

如果非要让她说一个心愿的话，大概就是可以将哥哥的遗体从高专的忌库中拿回来。

拿回来自己身边，不要让他再待在冷冰冰的忌库中，跟那些咒物在一起。

哥哥是人类，怎么可以跟那些咒物一起封印在高专的忌库里呢？

更何况，现在的她已经不做什么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美梦，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传说中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咒术师。

想必，起死回生什么的，那也只是传言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