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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法大会”进入“千人赛”阶段,所谓“千人赛”,是指在每个境界的淘汰赛中最终脱颖而出的一千人。
以云天所在的“练气二层”来说,一开始报名的修士多达数十万人,然而在领了报名灵石之后,真正参加比赛的只剩四万人。
先从四万人中通过淘汰赛选拔出两万人,又从两万人中胜出一万人,一万人经过两两对战剩下五千人,五千人再对战余下两千余人,两千余人对战之后,最终脱颖而出的一千余人,便进入练气二层的“千人赛”。
从四万人到剩下一千余人,经历了五场比赛,能够从五场比赛中杀出一条血路进入到“千人赛”,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同境界中的佼佼者了。
能够走到这一步,意味着连续击败五位同境界的对手,难度可想而知。
云天这时才体会到,同为练气二层,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挺大的,其中最重要的差异,来自于所修炼功法的不同。
散修由于没有加入任何门派,因此在修炼上得不到任何指导,只能使用“穷举试错法”,也就是不停地去尝试,发现路不通之后重新再试另一条。
这就好比在大山之中迷了路,却没有指南针辨别方向,很可能在每次尝试后都回到原点,就像步入了迷宫一般。
而那些加入门派得到功法指点的人,虽然有了大致的方向,但却像在暗夜中举着火把行走的人一般,当火把亮起的时候,他便壮着胆子往前走两步,当火把熄灭的时候,他只能迷茫的待在原地,因为这些功法并不完善,时灵时不灵。
而地渊星上的修炼者,仙宗的“知识共享”有如太阳一般普照大地,人们手中拿着详尽的全景地图,这上面所有的陷阱、悬崖、坑洞,甚至每一座山峰、每一条河流,都有无数先辈留下的标识,后来人可以轻松地避开这些危险,沿着正确的道路轻松穿过丛林。
而天元星这边由于“知识封闭”,每个门派都守着自家的功法闭门造车,一个人走过的错路,其他人还要再走一遍。
自己淋过雨,绝不给别人打伞。
相反,自己吃过的苦,要双倍加诸旁人。
这样的一个星球,自然人人都身陷囹圄,活的十分艰难。
久而久之,这些功法的错误越积越多,使得修炼速度越来越慢,甚至还会对修炼者造成极大的反噬效果,许多修士因此走火入魔。
在“千人赛”中,云天见识到了更多奇奇怪怪的功法,有的用“自残”来获取力量,有的功法让修炼者面目全非,还有的“功法”甚至需要消耗人的寿元来进阶,这与“修仙”的本意背道而驰,倒更像是“修魔”了。
好在云天的功底足够扎实,又有土、水、火三枝灵根的加持,还掌握法修、体修、剑修三种修炼方法的精髓,因而面对这些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功法,还算是游刃有余。
在千人赛中,云天遇到了一位使用“七竹翠玉竿”作为法器的修士,他是一位资深“钓鱼佬”,潜心垂钓三十余年,终于从挂饵、抛竿、刺鱼、溜鱼、拍腿等一系列动作中“悟道”,独创了“随心钓法”。
在对战之时,他手中的“七竹翠玉竿”左右挥舞,毫无章法,逼的云天频频闪躲,差点跳出场地之外。
而这“随心钓法”之所以难以防备,全在于挥杆之时随心所欲,连这位修士自己也不知落点在何处。
一时间场上银蛇飞舞,蓝光四溅,“冰晶霜寒丝”制成的鱼线裹挟着阵阵寒意,在空中簌簌飞舞,这位修士自己也被“麦穗鳑鲏钩”屡次击中,鲜血淋漓。
他每次挥杆前,都会在大腿上猛拍一下,以此激发怒意。
最终,云天抓到空隙,用一记“天马行空拳”结束了比赛,终止了这位修士的“自残”行为。
后来的比赛中,云天还遇到一位用“银盘”做法器的修士,据说他以前是刷盘子的,可以做到一秒十七刷,后来从中悟道,便特制了银盘作为法器。
对战之时,他双手齐出,十几个“银盘”裹挟着金色流光,在场上飞舞旋转,看起来十分酷炫。
可惜他的灵力过于分散,单个银盘的威力太低,并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云天只用了几招“水波涌动”,便将他的银盘都接了下来。
这位修士害怕云天将他的银盘摧毁,当场便认输了。
整个“千人赛”十分顺利,云天很轻松便晋级到了十六强。
而王富贵则在第三轮淘汰赛中便被一位使用“大罗擀面杖”的修士击败了。
待到四个分段的十六强全部揭晓后,六十四名选手的名字被镌刻在一面巨大的青玉灵石板上,高高挂在第二层阶梯的崖壁上,全城都能看到。
斗法大会来到了最精彩的决战阶段,博彩押注正式开放。
一时间城主府设在城中的七十二个押注点人头攒动,下注者络绎不绝,城中的酒馆也人满为患,人们都在谈论着青玉灵石板上的六十四位选手,彼此交换着看法。
“依我看,这练气二组的冠军非“无双剑客”不可,她的一手无双剑法灵动飘逸,绝对无人能敌。”
一名压下重注的灰袍修士,在向同伴吹嘘他所押注的选手。
“不然,那位荷叶姑娘,每次击败对手时都气定神闲,我看他还有大招藏在后面,我压了她能进前三甲。”
一位头戴皂巾的中年修士,依据他非凡的观察能力,认定荷叶姑娘还留有后手,因此在她身上下了重注。
“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那位云公子才是稳稳的第一,他既有强横的练体拳法,又精通神奇的法术,兼通体修和法修,这就意味着他对战法剑修时,可以用法术去压制,对战法修时又可以用拳法去压制,无论怎么打,他总能站到便宜,所以我压了五十两黄金,买他能够夺冠。”
一位看起来十分精明的商人,对云天信心满满。
“你这么早就买夺冠注了?”
“当然,买的越早,赔率越高嘛,现在可是十倍的赔率,等到了总决赛的时候,哪里还会有这么高?”
“你可真敢睹!”
“要玩,就得玩大的!”
“我觉得有道理,豁出去了,我也去买十两黄金的,压这个姓云的夺冠!”
一位光膀子的赤膊大汉,站起身来就要玩往投注站去,身旁的同伴急忙拉住了他。
“人家白老板不差钱,压了五十两金子不算什么,你一个扛麻袋的,赌那么大干吗?”
“怕什么,赢了就上怡红楼,输了接着下码头!”
说罢起身兴致勃勃的往投注站去了。
一时间满城风雨,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投注站前人山人海,云天不禁感慨,这城主赚钱的法子,比他练功的法子可高明多了。
而且这流云海的人,似乎天生就不安于现状,喜欢冒险和挑战,对于博彩这样刺激的事,真的是趋之若鹜。
就连王富贵那样老实巴交的人,居然也舍得从鞋底掏出一张“金鞋垫”来,全压在了云天身上,那可是他攒了半年的钱,竟也舍得豁出去,古浪城这博彩的生意,就像摇钱树一样,让城主赚的盆满钵满。
这样看来,城主给出的各种奖励,还有提供的各种福利,跟博彩的收益比起来,倒真是九牛一毛了。
云天和其余六十三名对战者,被请到“仙师峡谷”正中央,在那里通过抓阄决定对战次序。
路上,云天又碰到了荷叶。
她身披一袭浅黄色纱衣,脸上蒙着白色面纱,但云天看到那苗条的身材,一眼就认出了她。
云天催动“仙灵梧桐舟”靠了过去,与“青荷飞舟”并排而飞,荷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害羞。
“姑娘为何要带着面纱?”
“我不想让陌生男子见我的脸。”
“我也算陌生男子吗?”
云天面带笑意看着荷叶。
荷叶犹豫了片刻,伸出纤纤玉手摘下白色面纱,露出了那灿若芳华的容颜。
很快便到了仙师峡谷,六十四强已经全都到齐,云天他们俩是最后才到的,在旁人口中俨然成了一对仙道伴侣,荷叶脸上一红,又用纱巾遮住了面容。
主持抓阄的是碧水派金袍长老,他将六十四颗水晶球放入四个“混沌鼎”中,由六十四名修士依次抽取,凡是抽中号码相同的,便是同组对手。
这“混沌鼎”有隔绝神识的功能,可以阻挡高阶修士用神识探查,避免作弊的可能。
云天和荷叶特意分开去抽取,以免两人不巧被分作对手,第一天便要淘汰掉一个。
六十四名修士轮番上台,抽取了各自的号码,随后金袍修士安排了各组的对战时间,并向每人都发放了十块三阶灵石,以帮助他们在赛后迅速回复灵力,补满状态进入下一场比试。
云天和一位女剑修被分在一组,荷叶与一位中年法修被分在一组,十六进八的晋级赛三天后开始。
他们有三天的时间去了解对手,并探索克敌之法。
分组完毕,六十四位修士便放出各自的飞行法器,朝着四面八方疾驰而去。
云天也与荷叶互相道别,各回驻地。
“老王,去把练气二层的所有参赛者资料全部收集来,最好今晚就备齐。”
云天说着便将十两金子放到王富贵手中,老王乐呵呵的领命而去。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修炼之人虽不提倡好勇斗狠,但争强好胜之心人皆有之,况且这也未必是件坏事,没有这些竞争的心思,各种功法又怎能推陈出新,不断进步呢。
王富贵发动人脉,将城中一应小混混全撒了出去,四处打听各位对手的消息,还有各个客栈,他也通过打点小二,得到了许多信息。
当晚,他便把一份十分详尽的资料送到了云天手中。
云天认真分析,将十六位选手分成了甲乙丙三等,乙等和丙等都不足为虑,他有充足的信心取胜,真正能和他一较高下,拥有问鼎冠军实力的修士,一共有五位。
第一位便是荷叶,此女虽然只有豆蔻年华,但修为却不可小觑,将水系功法运用的出神入化,拥有不俗的实力。
第二位是他的对手飞雯,她是一名剑道女修,乃“剑心阁”内门弟子,据说“剑心阁”近十年来的入门弟子中,她是天赋最好的,只用了三年时间,便将“无双剑法”修炼到了第二层,远超同门师兄弟。
云天手上有一把流星剑,但由于是三阶法器,因此不能在比赛中使用,他还需购买一把二阶宝剑才行。
第三位是来自聚魔岛的“天煞殿”高徒阴蛟,据说此人手中的“血煞仙剑”经过上千名奴隶的祭炼,剑煞十分强盛,一旦遇血便会进入狂暴状态,威力无穷。
还有两位分别是来自“征服殿”和“烈火门”的两位真传弟子,这些修士都是各自门派中的佼佼者,从小便是被称作天才的人物,如今到了这古浪岛,各地天才聚在一起,正可分个高下。
三天后便要对战“剑心阁”的飞雯,云天需要购买一把好剑,王富贵对于法器鉴赏不太在行,云天便想到了荷叶姑娘,于是便抽出一张“传音符”,轻轻一吹,“传音符”便化做一缕电波飞驰而去。
片刻之后,一道蓝光在云天身前亮起,泛着阵阵涟漪,清晰的女声从中传出。
“请公子来城南小院一续。”
云天便放出“仙灵梧桐舟”,很快便来到了荷叶和藕片租住的庄园上空。
这庄园足足有五亩多大,园中花草繁盛,树木众多,各种鸟儿莺莺燕燕飞舞嬉戏,真是一处好地方。
云天直接落在了院内池塘边,一只“碧眼菊花猫”受到惊吓,嗖的一下跑回了屋内。
池塘中五色锦鲤身形摇曳,点点荷花点缀其中,碧绿的荷叶上水珠晶莹剔透,风景十分不错。
荷叶从屋中珊珊走出,款款作了一揖,邀请云天厅内叙话。
她们在暗中调查云天的底细,云天自然也在暗中查访二女的身份,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此等事自然不能当面提及,所以荷叶对于云天直接找到小院位置并不意外,表现的十分得体,云天愈发觉得此女实在是聪明伶俐,落落大方。
进入厅内,藕片献上两杯香茗,她身着一袭红纱,头上戴着野花编织的草帽,看上去十分可爱。
“公子想要一把二阶宝剑?”
“嗯,不瞒姑娘,我本随身带有一把剑,但却是三阶法器,在斗法中不能使用,需要买一把二阶宝剑。我对法器鉴赏不甚了了,因此想请姑娘与我同去,不知姑娘有时间否?”
“公子何必舍近而求远,我这里正有一把二阶宝剑,公子若不嫌弃,便相赠于公子。”
荷叶说着便让藕片将那一把二阶宝剑取了出来。
云天接过一看,此剑古朴至极,剑鞘乃是用青铜打造,上面镌刻着不知名的文字和符号。
他抽出宝剑,顿时蓝光四射,阵阵寒意扑面而来,剑身竟如同水晶一般,呈现半透明状,里面还流动着丝丝水迹。
“这等宝剑,只怕是上古法器吧?”
“公子真是慧眼识珠,此剑名为“雪域霜寒剑”,正是一件上古法宝,乃小女子偶然间所得,公子若是看的顺眼,便赠与公子了。”
“无功不受禄,如此大礼,怎可轻受?”
“公子言重了,小女子不修剑道,此剑在我手中并无大用,赠与公子,正可使宝物得其所用,可谓是宝剑赠英雄。”
“姑娘既如此说,我便收下了,日后姑娘若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尽管开口便是。”
荷叶听完此话自然十分高兴,她几次三番结交云天,正是为了这句话,但目下时机还不成熟,需得觅个好机会才行。
两人又对坐饮了几杯香茶,聊了些三日后斗法的事,云天便放出飞舟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