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微亮。
醉仙居。
二楼房间内。
司理理缓缓睁开眼,看着身边空荡荡位置,心中有些失落。
正当她要起身,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用起来了,今天好好休息,等下我会吩咐人照顾你”
司理理猛然惊醒。
急忙扭头,发现李承平正坐在桌子旁,笑眯眯看着她。
“殿下,我……”
司理理想说些什么。
这时外界嘈杂的声音响起,李承平似乎察觉到什么,起身朝外面走去。
离开之际,不着痕迹将指缝间的字条用剑气震碎。
在到达门口时,脚步停下,回头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司理理。
“好好休息,晚点我派人来接你。”
声音在耳边回荡,司理理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身为花魁,她从来都没奢望过嫁入王府,而且还是被誉为天底下最年轻的大儒。
可刚才的话音听得来是真真切切,让她宛若是做梦一般。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几名丫鬟按照吩咐前来伺候。
司理理回过神,顾不得身体不适,快速跑到窗前,正好看到李承平和宫中禁军侍卫乘船离开。
“怎么回事,宫中侍卫为何要把文王殿下带走?”司理理心中隐约有种不祥预感。
她小时候在齐国皇室长大,对于宫中规矩略知一二。
如若只是单纯请人入宫,根本不会派出禁军随行,这种阵仗恐怕事态非同小可。
丫鬟如实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这个消息,司理理当场呆滞。
昨夜她和李承平在房间中颠鸾倒凤折腾到近乎天亮,谁能想到外界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想到这,司理理瞬间没了困意,心中也不由得为李承平担心起来。
毕竟为了李承平这个目标,她这次付出了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
更多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关心,这一切司理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
在禁军的护卫下,李承平来到御书房门口。
候公公早已等候许久。
小跑上前,将左右禁军屏退,警惕的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
“哎呦,殿下您这次可是闯大祸了,昨晚陛下一夜没睡,您进去后可要小心点啊!”
“多谢公公提醒。”
李承平有些诧异,取出一张银票塞过去,缓缓走进御书房。
屋内静悄悄一片。
太子、李承泽、郭攸之、还有梅执礼四人齐刷刷跪在地上。
李承平扫了一眼,上前两步,微微躬身。
“儿臣参见父皇。”
庆帝头也不抬,似乎跟没听到似的。
“可恶,这老登又开始了!”
李承平暗骂一句,只能保持着躬身姿势。
“三弟,你这样行礼未免太不尊重父皇了吧!”李承乾阴沉着脸说道。
昨夜因为郭保坤一事,庆帝将他骂的是狗血淋头,心中对李承平满是怨意。
李承平顺势直起腰,毫不客气还击。
“太子殿下,对父皇尊重是放在心里,不是放在嘴上,你身为太子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太子被呛的脸色一僵,急忙道:“本宫自然知晓,身为臣子本应该向父皇行礼问候,这是规矩!”
“父皇英明神武,心胸豁达,才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李承平面不改色道。
此话一出,呛的李承乾哑口无言。
李承泽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附和。
“不错,我认为三弟说的很多!”
嘴上说着支持,可他还是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自己几斤几两,李承泽心中清楚。
他没有李承平冠绝天下的才华,还是老实点好。
至于说郭攸之和梅执礼,二人将头死死叩在地上,对于这一切,视若无睹。
“够了!吵吵什么呢,都起来吧!”庆帝绷着脸道。
“谢父皇。”
太子早就跪得两腿发软,心中大喜,摇摇晃晃站起身。
见到太子起身,李承泽偷瞄一眼庆帝,见到脸色并无异常,叩头谢恩,跟着站起身。
至于说郭攸之和梅执礼,两人似乎跟没听到似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庆帝扫了一眼,冷漠道:“怎么,你们两人没听到朕的话吗?”
“回陛下,臣罪该万死,不敢起身!”
“回陛下,臣也是一样。”
听完两人这番回答,庆帝冷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目光落在李承平身上。
“老三,昨晚你的护卫杀了京都府尹的捕头和十几名捕快,此事你可知晓?”
庆帝问道。
“儿臣知道。”李承平道。
话音落下,整个御书房内突然安静下来。
庆帝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死死的盯着李承平,无形威势压迫感袭来。
“老三,你再仔细想想,此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庆帝又一次问道。
这一次,李承平挺直摇杆,直视庆帝眼睛。
“回父皇,儿臣知道!”
“那些人身为官员不辨是非,助纣为虐,像这种趋炎附势之辈,该杀!”
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
看着李承平挺直的身板,太子眼中带着嘲弄,李承泽眼中带着几分钦佩。
庆帝死死盯着李承平几秒,突然哈哈大笑。
“说的好!”
“身为官员不辨是非、助纣为虐,这是辜负朕的信任!”
“这些人,杀得好!”
说着,庆帝忽然收敛起笑容,神色变得凌厉。
“那你的护卫打伤郭保坤又是怎么回事?”
李承平丝毫不慌,微微拱手,将张老头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父皇,郭保坤在京都城内嚣张跋扈,害得京中百姓苦不堪言。”
“此人身为宫中编撰,此等作风有辱朝廷形象,实在该打!”
庆帝脸色一沉:“此话属实?”
“儿臣此言句句属实!”李承平面不改色道。
今天早上他收到罗网传来的消息,正因为如此,才敢如此笃定。
“郭尚书,对于此事你怎么看?”庆帝转口问道。
“陛下,发生这样的事跟三殿下无关,此事都怪臣管教不严,千错万错都是臣一人知错!”
“恳请陛下念在臣这些年为庆国兢兢业业的份上,饶过犬子一命,臣愿意替犬子承担一切罪责!”
郭攸之头如捣蒜般磕在地上。
纵然已血流如注,动作丝毫没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