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羡书刚想下楼去看看,就被江秦殊扯住了手臂。
他小声提醒:“下面有人看着呢,他不会让你去的。”
铁锈味是人血的味道,她很熟悉。方才在大厅里的香水味道恰好掩盖了其气味,所以他们才会在上二楼时才闻到,二楼除了铁锈味只剩下一股尘封已久的苦涩。
两人循着二楼廊道的方向走,四周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二楼的每一个房间都是开着通风的,除了尽头那间房间,用一把锁锁着,总觉得里面有什么秘密?
两人走了过去,江秦殊掀开房门口的地毯,果不其然从里面找到了一把钥匙。
他父亲就是这么藏他在家里的游戏房的钥匙,所以他也试了一下,没想到闻常忠也是这样。
他拿着钥匙,有些兴奋:“看来这里就是闻常忠的老巢了。”
他正准备将钥匙插进锁芯,就被出声阻止——
“别开。”
江秦殊的手才刚碰上那把锁,就被她扒下来,眼神警惕,像是在思考什么。
她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针孔摄像头才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上次在医院闻常忠可是让那四个保镖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们,可现在还真放我们上来了。”
如果这里真的有秘密,以他自私自利的性格,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他们上楼。
只能说明一件事,这里有诈。
他也接收到了她的暗示:“他那个老贼,确实不可能听我三言两语就相信我,这里应该是个陷阱,他想知道我们会不会联合在一起设计他?”
在闻常忠眼里,现在是他掌控全局,他们两个年轻人再怎么也玩不过他这只老狐狸,何况闻羡书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只是暂时妥协,所以他要试探他的敌人到底有几个?
如果能彼此牵制是最好,一旦他们有了共同的目标,他就要一起对付。
这是兵行险棋了。
“你跟我走。”
闻羡书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走进旁边的门,打开了灯,一股灰尘扑了过来。由于太久没开,这里的灯泡已经坏了,一闪一闪的,随时要灭掉。
房内整体的装饰是粉色调的,小阳台被锁着,柜台上的玩偶已经被一层灰铺满,看上去有些吓人,但她却觉得温馨。因为这正是她小时候住的地方,这副身体深处窜出一股潜意识的安心。
她翻箱倒柜,要找她想找的东西,却只找到了一堆无关紧要的东西。
布娃娃、小学笔记本、CD机……
江秦殊则走到了被锁着的小阳台,他拉开窗帘,房间一下子就有光照了进来,格外刺眼。两边的阳台是相邻的,间隔大约两米半,即使是一个成年人跳过去也有风险。
他如果真的要跳,一旦惊扰了下面的人,他和闻羡书随时都会有危险。
他转头:“我问你个事,你相信我吗?”
她继续翻箱倒柜,懒得理他,兴致乏乏:“不相信。”
总得带点东西出去,不然今天的戏算是白演了,她要做就得做全套,和这个老狐狸周旋怕不是还有段日子呢。
闻言,他“呵”了一声,坐在地上摆烂。
“你不信我那我就不跳了,省得费力不讨好。”
她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看向阳台,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她沉默半晌,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开口:“你常年练武,这件事不让你干我还信不过呢。”
这个她还真不一定能跳得过去,主要是没试过,他这人一看从小到大就调皮,这种事应该没少干。没想到带他来,还能有意外收获。
江秦殊认识她这么久了,她就说了这一句人话。
但管用,他吃这一招。
江秦殊撩起袖子,将阳台的锁打开,清新的空气一下闯入室内,他观察着两个阳台的间距,开始做起跳动作。
他翻上阳台,观察着下面的人,落地的脚步声一定要稳,不能惊动他们。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闻羡书的眼睛也盯着他的后背,心快跳出嗓子眼了,倒数三声,江秦殊跳了起来,在空中的时间仿佛静止,下一秒,他稳稳地落在对面的阳台。
他得意地冲她挑眉,她比了比手势让他赶紧进去,毕竟时间不多了。
这边江秦殊才刚进去,楼下便传来了保镖的声音:“两位收拾好了吗?”
糟糕!
她马上跑到门口,阻止他上楼,避免被拆穿:“你还好意思说,我房间这么久都没人打扫,进来都快呛死了。”
下面的人沉默,这闻总就没派人收拾过她的屋子,谁知道她还会回家呢?
闻羡书继续拖延时间:“你再等个十五分钟吧,我尽量手脚快点,我小时候的东西都在这,我要带回去的。”
这句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她怎么知道闻羡书小时候喜欢什么,要带什么回家?
算了,还是随便扫一堆回去吧,反正闻常忠也不关心她喜欢什么,会带走什么?
江秦殊倒是手脚麻利,她说的是十五分钟,他大概十分钟就从阳台对面跳了过来,还朝她晃了晃手机,炫耀他收集到了不少东西。
但下一秒,江秦殊也是脸色僵硬,他没想到,她这里也是“战利品”满满——
她居然收拾了一麻袋的女童玩具,准备让他提下楼?连破了个头的芭比娃娃也带走。
她在房间这么久,就是收拾破烂吗?
他吐槽:“你怎么不把这被子也带上,说这是你小时候盖的被子,你不盖不习惯呢?”
主要是被子上灰太多了,撩起来呛鼻子。
但她还是眉眼弯弯地笑道:“江馆长,您说的有道理,麻烦您帮我把被子也带上吧。”
他辛辛苦苦跳过去收集老奸的犯罪证据,她倒好,一过来就得让他干这个干那个折磨他。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突然变得极有压迫感,他步步朝她靠近,直到把她逼到床边坐下。
他弯腰,她躲开,但没想到她只是动了下,床板就发出“咯吱”声响,像是要断了。
她“啊”了一声往后倒,江秦殊也被吓到,伸手要去拉她,两个人就这么突然地双双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