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赵君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解开了她手腕上的手铐。
庄小菲紧抿着唇,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按上手印。
随着协议的签署,代表着她彻底成为赵君玄的人,相当于变向地签了份卖身契。
庄小菲不清楚签下协议后,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自己得罪赵君玄的这一次算是过去了,自己能留在赵君玄身边为他做事,不用再发愁父亲的医药费。
目前来看,是一件好事呢……
这时,庄小菲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仰起脸小心地看了赵君玄一眼,在他默许后,这才拿出了她那个用了几年的破旧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妈,怎么了?”
“小菲,你快来一趟医院!你爸爸从今天下午开始就一直吐血,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已经转到重症监护室了!”
庄小菲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她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心跳如鼓,几乎要跳出胸腔。
“妈,我马上就过去!”
“嗯,你快来吧!你爸现在意识还清醒着呢,吵着闹着要见你,我说你一时半会来不了,他就生气。一生气,咳得血就越多……”
“妈,你给他说,我现在就去医院,马上到!”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急忙挂断电话。
转头看向赵君玄,庄小菲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赵大少,我父亲他……我现在需要立刻去医院,我……”
“你父亲在哪个医院?”
“江城医科大一附院。”
“知道了,我陪你一起。”
赵君玄看着庄小菲焦急的模样,微微颔首。
“嗯?”庄小菲微微一愣,没有多想,眼下她不想纠结赵君玄为何要同行。
赵君玄解开庄小菲身上的束缚,将她带出地下室,对守在门口的王大柱道:“大柱,备车,去江大一附院。”
“好嘞少爷!”
王大柱迅速地去准备车辆,而赵君玄则带着庄小菲走出了门外。
夜风微凉,吹拂在庄小菲的脸上,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但内心的焦急并未减少分毫。
赵君玄看着庄小菲,轻声安慰道:“别担心,20分钟就能到医院。”
庄小菲点了点头,她的心中对赵君玄突然的关心感到意外,但此刻她没有心情去深究。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了他们面前。王大柱坐在驾驶位上,恭敬地打开了后座车门。
赵君玄和庄小菲坐进车内,随着车门关闭,豪车迅速启动,朝着江城医科大一附院驶去。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默,庄小菲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显得苍白。赵君玄瞥了她一眼,再次开口:“你父亲会没事的。”
说罢,赵君玄轻轻握住庄小菲柔弱无骨的小手。
庄小菲没有挣扎,对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知道赵君玄是在安慰她,但心中仍旧是七上八下。
“你爸得的什么病?”赵君玄随口问道。
“胃……胃癌。”
“患这病多少年了?”
“七年了,一直在化疗,但情况时好时坏。”
庄小菲的声音有些颤抖,提到父亲的病情,她的心就像被重锤击中。
赵君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现代医学很发达,癌症也是有治疗成功机会的。”
庄小菲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这些,但每当看到父亲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她的心就如刀绞一般。
“你爸单位上没医保?”
“没……我们家是前些年来江城谋生的,我爸在工地上干些绑脚手架、和水泥的工作。怎么可能有这些……”
“这倒也是。”
赵君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发现自己的问题多少有些类似“何不食肉糜”。
对于一个将医保卡都能划分三六九等的国度,穷苦百姓的医疗问题,或许没多少人重视吧。
城乡医保的保费年年涨,一去看病被告知不在报销范围。真到了那一天,还得靠着水滴筹这种穷人抱团取暖的方式续命。
聊到这里,庄小菲的话匣子打开了些,“我爸生病住院后,工头还带着工人来看望过他,然后在工地组织了一场募捐,筹集了大概五万块钱吧。”
“我也蛮惊讶和感动的,那些吃盒饭买水都斤斤计较的大叔,捐款的时候都是几百上千地捐。有的工人大叔和我爸认识甚至都不到一个月。”
往往越是底层,越能共情陷入绝境的穷人。
社会是这样的,穷人们只需为了生活拼命、不敢生病、不敢请假就行了,而坐在空调下的老板老爷们,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说着说着,庄小菲眼神逐渐黯淡下来,“可这些钱,对我爸而言是杯水车薪,几个疗程下来,医院又催着缴费了……”
赵君玄闻言,轻轻一叹,自顾自道:“这么多年,你也怪不容易的。”
原书中,在交代庄小菲的背景故事里,提到过她因为父亲身患重病,母亲为了照顾她父亲,辞去薪资微薄的工厂里的工作。
庄小菲下面有一个正在上学的弟弟,这么一来,全家的重担都落在了庄小菲的身上。
父亲的医疗费、全家的生活费、弟弟的学杂费……
因此,庄小菲早早辍学,在社会上艰难谋生。后来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位绝世盗贼并拜他为师,从此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凭借着过硬的本事,庄小菲接到的单子基本都是大单,可不是那些小偷小摸的蟊贼。
这个来钱快的职业,很快就成为庄小菲的主职,极大缓解了她肩上的压力。
赵君玄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庄小菲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这句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心头不由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愫。
就好像一支利箭,击中了自己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谢谢您……赵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