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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蓝栀心跳漏了一拍,听见吴天的声音就觉得莫名不安。
她主动询问:“老板,我要不要躲一下?”
“躲什么?”祁彻呛她:“又不是捉奸。”
江蓝栀:“……”
吴天在得到祁彻允许后进了房间,当看到江蓝栀也在时,吴天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你怎么也在?”
江蓝栀没说话,朝祁彻抛去一个眼神儿,示意让他解释。
哪知祁彻直接甩给吴天一句话:“她在我房间碍你眼了?”
吴天摆头:“没有没有。”
祁彻板着脸:“什么事?”
“祁哥,明天园区又会到一批新人,我得出去一趟,和你报告一声。”
一听是关于工作,祁彻警惕心很强地把江蓝栀打发走。
“你,先回去。”
江蓝栀心领神会,立马离开。
房门带上后,祁彻才继续开口。
“明天会来多少人?”
吴天:“大概二十个。”
“把长得好看的女人分去谢敌那儿。”
吴天疑惑:“为什么?”
祁彻言简意赅:“他们B园区一直都缺人。”
吴天撇了撇嘴,嘀咕道:“那也不至于把长得好看的都分他们那儿去吧。”
祁彻森冷地剔着他:“怎么?我们园区的女人还不够你玩?”
吴天还没意识到祁彻的情绪变化,口无遮拦:“祁哥,美女这个东西,多多益善嘛。”
“善你祖宗!”
祁彻操起桌上的瓶酒罐子朝吴天砸去,不同于往日闲散的模样,此刻的祁彻像一头矜贵愤懑的雪狼。
他死盯着吴天,继续道。
“吴天,别以为我平时不管事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很多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代表我任由你放肆。”
“你自己掐着手指头好好算算,最近这段时间你都弄死多少女人了?我警告你,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搞钱!”
“人都被你弄死了,谁还来赚钱?你再不收敛点,我迟早把你裤裆里的那二两肉割下来喂狗。”
吴天好久没见过祁彻发这么大的脾气,他点头哈腰,连忙认错。
“祁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谨记你的话,最近一定会收敛!”
祁彻嘲讽他:“话说得漂亮,转头就背着我撒野。还不了解你这个狗东西?”
吴天故作认真:“祁哥,你的话我哪儿敢不听啊!”
“行了。”祁彻转了话题:“你去给我找个盘子来。”
“盘子?什么盘子?”
祁彻扫了眼桌上袋子里剥好的瓜子,凛冽的眸光射向吴天。
“盘子不知道?装东西的盘子!”
“行行行,我现在就去找!”
“等等。”祁彻清了清嗓子,补充:“要那种大的、好看的。”
大的、好看的?
盘子?
吴天似懂非懂,赶紧出去找东西。
半个小时后,吴天捧回来一个青花瓷纹样的大圆盘。
他气喘吁吁地对祁彻说。
“祁哥,我去食堂薅的,这玩意儿还挺中国风的,你看行不行?”
祁彻瞅了眼盘子,还不错。
“把袋子里的瓜子放到盘子里。小心点,别给我弄洒了。”
装瓜子?
妈的搞半天是装瓜子!
吴天无了个大语。
不过祁彻向来想一出是一出,他虽心里吐槽,但表面还是唯命是从。
哪知,吴天刚拿起袋子,手一抖没拿稳,瓜子全部洒落在地。
空气静止了几秒。
他能感觉到祁彻那杀人的眼神正一刀一刀地朝他身上剜去。
先跪为敬。
吴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祁彻:“哥,我错了……”
祁彻面色铁青。
“吴天,你欠抽是吧?”
吴天使劲儿挤出两滴眼泪,一副委屈样儿:“祁哥,我手抖了一下……这样,我给你捡起来!”
“别碰!”祁彻低吼:“滚出去。”
终于可以让他滚了,吴天心头暗喜。
像发射的火箭般冲了出去。
祁彻望着满地的瓜子,眉头拧作一团。
半晌后,他才亲自动手把瓜子一粒粒捡了起来。
盘子不大不小,刚好装满满的一盘。
他盯着瓜子沉思了好久,随即起身走向床边。
觉得不妥。
后又返回去,把瓜子又用袋子罩住。
他才安心躺回了床上。
另一边,江蓝栀回宿舍的途中,路过女厕所时听到了一阵抽泣声。
很明显,有人在哭。
都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内心本不想管,但是脚步却按捺不住随着声音迈去。
厕所的灯光很暗,但江蓝栀还是看到了从厕所里淌出来的鲜血……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厕所门,只见一个男人半躺在卫生间里。
左手手腕已经被割破。
右手还握着一把小刀。
江蓝栀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程尧。
那个被谢敌点名要去当宠物的男孩儿。
他在自残!
程尧见有人来,突然情绪很激动,握着刀逼退江蓝栀。
“你别过来!出去!快出去!”
“程尧,你别激动!你有什么和我说,或许我可以帮你。”
程尧泪眼横飞,绝望地摇着头:“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
江蓝栀尽量稳住他的情绪。
“程尧,你也听说了吧,我和老板关系走得近,你有什么和我说,我真的能帮你。”
程尧眼底闪了闪,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但很快又湮灭。
“没用的……都没用的……这里是地狱,谁都帮不了谁,与其活着被人天天折磨,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江蓝栀慢慢靠近他,蹲下身与他平视。
“程尧,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活着就有希望。他们越嚣张,我们就越要活下去,因为生命是我们仅有的一切了。”
程尧无力松开手中的刀,双眼空洞地靠在墙上,他缓了很久,才道。
“我今年刚满二十岁,是个孤儿。母亲去世得早,父亲犯罪判了死刑,所以我很早就辍学出来工作了。去年,好不容易交了个女朋友,可是……却被骗来了这里。”
“我本以为来了缅北还真有高薪工作,没想到,却掉进了狼窝。”
“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谢敌每晚灌我肠,强迫和我发生关系。反抗就挨打,所以我只能受着……我现在看到男人就害怕,我连死都不敢去男厕所……”
“就算哪天我活着出去,以我这副模样我该怎么去面对我的女朋友……”
江蓝栀听着他的言辞,心头堵得发慌。
安慰的话说了没用,江蓝栀只能尽量地开导他。
“程尧,站在你个人立场来说,你不需要面对谁,你要面对的只有你自己。与其轻贱自己的生命,倒不如赌一把,万一我们逃出去了呢?”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程尧缄默了一会儿,怆然一笑。
“逃?怎么逃?我们真的逃得出去吗?”
江蓝栀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严肃地望着他。
“你相不相信我?”
程尧被江蓝栀坚定的眼神所感染,木然地点了一下头。
江蓝栀凑到他耳旁轻声说。
“我有办法可以逃出去,但是目前不行。得等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