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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江穆,其实江蓝栀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心理打算。
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杳无音讯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故意躲着不出现,那多半就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当江蓝栀在祁彻房间看到那个吊坠的时候,她就有想过江穆的生死问题。
既然在园区没有见到他这个人,那会不会早……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她觉得老天应该不会这么残忍,不会残忍到把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都带走。
可是现实永远是残酷的。
老天不会怜悯谁。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有些事情,她左右不了。
所以,她不得不面对。
江蓝栀忍着心里的悲痛,用手背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她不想把哭哭啼啼的一面展现在祁彻面前。
她扯出一抹笑,在肌肉僵硬地牵动下,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嗯,我知道了。”
祁彻本以为江蓝栀在得知江穆的死讯后情绪会很激动、很悲伤。
反观,只落了两行泪的她强忍着痛楚竟然在他面前强颜欢笑。
这个笑容比她的眼泪更刺痛人心。
祁彻心疼地蹙了蹙眉,把目光瞥到一旁缓了片刻。
待眼眶的灼热消散后他才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竹节吊坠套在了江蓝栀的脖子上。
“我把这个吊坠用绳子穿了起来。戴上你哥哥的项链,他一定会保你平安。”
江蓝栀垂眼看着胸前的吊坠,挤出一道沙哑的声线:“谢谢。”
祁彻的手揶揄般地在裤兜里抽了抽,很不自然地摸出一条手串。
江蓝栀滞住。
就不是刚刚逛街她心仪的那条梨花木手串吗?
怎么在祁彻的手上。
还未等她开口,祁彻托起她的右手,把手串轻轻地圈进了她的手腕。
“戴着刚好合适。”祁彻低眼勾唇,清朗温和的声音继续响起:“看你那么喜欢,就当我送你的回国礼物。”
“刚刚我们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返回去买了。”
江蓝栀鼻尖一红,眼睛又开始泛酸。
她认真地望着祁彻,眼眸里满是不舍。
她要回国了,不是应该很开心?
可是一想到以后可能永远都见不到眼前这个男人时,江蓝栀的心脏像被针扎似的隐隐作痛。
忽然,她双手穿过祁彻的双臂,环腰把他抱住。
她不断地收紧胳膊,侧脸贴着他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祁彻身子赫然一顿,下意识地抬手想回搂她。
却在一瞬间差点碰到她腰间时,又把手强行收了回去。
他没有任何立场碰她。
祁彻任由江蓝栀抱着,渐渐地感受到她肩膀的颤动。
祁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冒出一声平时那吊儿郎当的调调。
“怎么?在这儿呆出感情了?不想走了还。”
怀中的人没有应声,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
隔着衬衫,他已经感觉到胸前一片湿润。
那是她的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腰上的那双手逐渐松开。
江蓝栀往后退了一步,顶着一双红肿的双眼注视着他,目光前所未有的赤诚。
“祁彻,这段时间谢谢你。”
祁彻没接话,只是肆意一笑,眉眼柔腻缱绻。
“祁彻,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我……”我会想你,后面三个字还是没说出口。
面对江蓝栀的欲言又止,祁彻目光微沉,带着一丝不解。
“江蓝栀,我一个园区老板,本质上我是一个坏人。你真不怕我?”
他不明白,好像从今天午饭过后,她对他完全没有了任何戒备畏惧之心。
江蓝栀也没回答他,只是莞尔一笑,淡若清风。
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又,解读不出笑里的含义。
他把江蓝栀送上船,对着黄毛交代了几句,又看向江蓝栀。
“他是阿四,他会全程保护你,直到送你去机场。他很好,你放心跟着他。”
说完,祁彻解开船上的绳索,随着船桨划动,船只在平静的水面上缓缓飘荡起来。
江蓝栀站在船头,扶着船身挺着脖子依依不舍地望着祁彻。
直到那个颀长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远,转身离去后江蓝栀才望尘莫及地收回了视线。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掏空了。
转身的一瞬间,她好像看到岸边有一道光影。
光影下是一道影子。
但由于距离太远,她根本看不清躲在码头边上的那个人是谁。
江蓝栀莫名觉得不安,连忙找阿四要了一个望远镜。
结果一看,那个躲在暗处的男人她非常熟悉!
在脑海里搜寻了半天她才想起来,那个男人好像是塞瓦的手下!
双腿顿时软了几分。
他和祁彻被跟踪了!
……
第二天。
园区会议室内,时隔几天邦孟衡又被塞瓦一个电话叫来了园区。
电话里,塞瓦笃定地告诉他,祁彻把江蓝栀放走了!
在园区内,把人私自放走是大罪!
邦孟衡本不相信,但在塞瓦一番激言下他还是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态一大早赶来到了园区。
他挺身坐在会议室主座上,脸色肃然庄严,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透着威严的冷光。
“塞瓦,究竟是怎么回事?”邦孟衡的声音浑厚又深沉。
塞瓦站在一旁微微弯腰,说道:“邦叔,昨晚大概十点半左右,祁彻把江蓝栀送去流盛码头,让她坐船离开了。”
邦孟衡面不露色:“消息可靠吗?”
“非常可靠,我的人亲眼看见的。”这次外出,塞瓦专程派了自己的人盯着祁彻,果然有收获。
这一次,他势必要整垮祁彻。
这时,邦孟衡的手下也回来了,向他低声汇报。
“邦爷,江蓝栀从昨天离开园区后的确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邦孟衡下巴上的胡须抖了抖,沧桑的手按向一旁的椅柄,冒出几道青筋。
塞瓦继续添油加醋:“邦叔,这次我绝对没有弄虚作假!你可以马上找祁彻来对峙。”
沉寂了几秒,邦孟衡吩咐手下:“去把阿彻给我叫来。”
当祁彻来到会议室时,大概也料到了是怎么回事。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况且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心里早就有了防备。
他神色未变,平静地朝邦叔打着招呼:“邦叔,您怎么又来园区了?”
邦孟衡沉了口气,并未抬眼看他。
直接开门见山。
“阿彻,听说你把江蓝栀放走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