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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彻继续转着钢笔,并未抬眼看江蓝栀。
“谈什么?”
江蓝栀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起好大勇气才把话说出口。
“祁彻,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我……我其实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祁彻放下钢笔,指尖开始轻敲桌沿,意味不明地哂笑了一声:“所以呢?”
江蓝栀微愣。
祁彻的反应太过平静,完全出乎她意料。
江蓝栀加重语调,表达得更直白:“祁彻,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是卧底。”
祁彻抬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异样的神情,眉峰轻动:“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江蓝栀犹豫半晌,把心里面预练了很多遍的话说了出来。
“祁彻,我接下来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我,想做你们的线人。”
祁彻毫不意外。
似乎早就猜到了江蓝栀想说什么。
那晚她和阿四在客厅聊天,他全都听见了。
阿四和她说了那么多,又听闻克琳要离开他们会少一个线人。
以江蓝栀这根正苗红的性子一定会有所想法。
祁彻嗤笑,眼神带着轻视。
“江蓝栀,你知道我们牺牲了多少个线人吗?上一个线人,被活活折磨死扔到海里至今未见尸骨。这背后的代价你知道吗?这条路有多艰险你了解吗?”
“我知道。”江蓝栀凝望着祁彻,轻柔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苟的诚恳和坚定,她继续说。
“我说过,这是我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话。我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愿意承担责任,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祁彻眼神恣肆,散漫的态度完全没把江蓝栀的话当回事,他拒绝得很果断。
“不行。”
“为什么?”
“你不合适。”
“阿四和克琳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你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祁彻顿住,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缓声道:“这条路太危险。”
江蓝栀置若罔闻,把掏心窝子的话说了出来。
“祁彻,可是实现自己的价值之前注定会失去某些东西。这段时间,我目睹了太多脆弱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看到一批又一批的国人被骗到这个炼狱般的地方经受折磨。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也想尽我自己的力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你可以不畏艰难险阻,负重前行,我也可以奋不顾身,为正义而战。我虽力量渺小,但我会尽全力帮助你。”
“祁彻,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江蓝栀的话虽令他动容,但是丝毫没动摇他的决定。
“不行,这件事免谈。”
“那你要怎样才能同意?”
祁彻不给她商量的余地:“怎样都不会同意。”
江蓝栀沮丧地望着他:“你给我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线人需要具备良好的心理和生理素质。就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拿枪都拿不稳,执行任务只有死的份儿。”
江蓝栀钻空子:“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身体素质变好,你就可以答应是吗?”
祁彻压着唇角,不悦:“江蓝栀,你是听不懂我的话是吧?”
她不管不顾:“祁彻,我会证明给你看。”
说完,江蓝栀不等祁彻开口起身倔强地离开了书房。
留下祁彻锁眉深虑……
第二天一早,江蓝栀和祁彻去医院接骆昂,他们得一起回园区。
顺便也去看看克琳。
来到病房时,邦孟衡不在,只有骆昂坐在克琳床边陪着她。
门口依旧站着几个保镖。
和克琳简单聊了几句,邦孟衡才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脸色红润,精神抖擞,看样子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邦孟衡声音清亮,看了一眼大家,目光停留在祁彻身上。
“阿彻,克琳下午就出院了,你们也该回园区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
“江医生,你身体如何?”邦孟衡转向江蓝栀,关心道:“无大碍了吧?”
江蓝栀礼貌点头:“多谢邦叔挂念,一切都好。”
“好就行。”邦孟衡话锋一转,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
“江医生,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我很欣赏你,我想让你来仰光做我的贴身助理,你觉得如何?”
话一出口,屋内的几人神色不一
思忖着邦孟衡又在打什么烂算盘。
江蓝栀谦卑一笑,似在思考,实则内心无比拒绝。
没等她回答,邦孟衡继续以退为进。
“江医生,这件事你先别拒绝我,毕竟做我贴身助理肯定比你呆在园区闲适安逸。这样,你先回去考虑考虑,过段时间再给我答案。”
这话虽表面与她协商,但她知道,她没有理由拒绝。
江蓝栀暂且不知道怎么应付他,只能给他一个模糊的答案:“谢谢邦叔如此赏识我,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
邦孟衡双眸有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好,我等江医生的好消息。”
临走的时候,骆昂始终坐在克琳床沿边不肯离开。
不舍的瞳光中溢满了别离的苦痛。
“骆昂,该走了。”祁彻淡声提醒,知道他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惹恼邦孟衡。
骆昂无动于衷,不舍地望着克琳。
克琳看向他,复杂的眼神里向他传递着乞求。
“走吧骆昂。”克琳声音很冷:“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骆昂知道,克琳的冷漠,是做给邦孟衡看的。
这段时间他们私底下明明相处得很好。
他会在晚上无人的时候抱着她,吻着她。
她也会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怀里珍惜和他少有的美好时光。
可现在,他们又要分开了。
下次见面,又该是何时?
骆昂不想让克琳为难,起身对她扯出一个艰难的笑,
随后走到邦孟衡跟前:“邦叔,那我们就先走了。”
邦孟衡笑:“骆昂,谢谢你这段时间把克琳照顾得很好。你也老大不小了,等克琳出了国,我好好给你寻桩婚事,早点成家。”
骆昂似笑非笑,喉咙发苦,沉默没应声。
回园区的路上,骆昂依旧坐在副驾驶,祁彻和江蓝栀则坐在后面。
与来时的气氛相比,更加沉闷。
三人心怀各事,呼吸声中都带着压抑。
大约下午两点半左右,离园区还有二十几公里路程时,崎岖的山路上突然多了一辆黑车。
司机从后视镜看去,觉得很不对劲儿,警惕地对祁彻说。
“老板,我们好像被跟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