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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蓝栀这番话,很明显的告白。
祁彻完全没料到,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砰然炸开。
空白一片。
捕捉到祁彻眼中的诧异,江蓝栀干脆一并把心里话全盘托出。
“祁彻,不管是那晚在医院办公室我主动吻你,还是刚刚我对你说的话,都是我真心实意的表达。我有认真想过,该不该告诉你,但是有一天我忽然就想通了。”
“我犹豫的原因无非就是害怕你拒绝我,但我现在觉得结果根本不重要。不管从你的身份来讲还是以现在的局势来看,我都不该和你谈论感情方面的事情。”
“但是喜欢就是喜欢,那种由心底里迸发出来的爱意我控制不了。祁彻,我说出来没有别的意思,你不需要给我任何回应,我可以像你一样把心里面的那个人藏在心房,你喜欢你的,我喜欢我的,你不要有任何压力。”
祁彻以前在心里设想过无数次和江蓝栀的告白。
后来来了缅北,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把心里的话告诉她。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话竟是江蓝栀先主动说出口。
看着她认真、动情、还有些卑微的神态,祁彻心如刀割,自惭形秽。
为什么又要在缅北与她相遇?
为什么上次没有成功把她送走?
为什么自己偏偏不是个普通人?
这是第一次。
他第一次后悔。
因为江蓝栀他第一次后悔来缅北做卧底。
祁彻怅然若失地凝注着她,久久未开口。
他下床走到窗户边,静寂地望着屋外的圆月,思绪繁复,如鲠在喉。
沉默让江蓝栀心慌起来。
她不知道祁彻在想些什么,明明心里面都知道结果和答案,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丝可笑的期待。
“江蓝栀。”祁彻望向她。
“嗯?”
祁彻眉眼淡淡:“回去吧,别睡我这儿。”
很明显的拒绝,江蓝栀当然听得懂。
她下床穿鞋,显出几分强装的平静。
她若无其事地朝着他笑了笑:“祁彻,希望我今天的话没有给你造成什么困扰。但那件事,我还是不会放弃。”
江蓝栀抬步离开,祁彻叫住她。
转身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黑外套。
江蓝栀拢了拢黑外套:“谢谢。”
……
自从这晚过后,祁彻一次都没有再来过医院。
就连送饭也是叫食堂的人送过来。
江蓝栀突然后悔了,或许不该和他说那些话。
起码,彼此还可以做朋友。
她依旧每天锻炼身体,除了跑步,她开始做一些力量训练。平板支撑、俯卧撑、仰卧起坐,能练的她都练。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去运动,那种大汗淋漓的酣畅感的确可以赶走心里的负面情绪。
这天,她夜跑完回到医院,路过骆昂办公室时发现他一脸哀愁。
江蓝栀走进去一问,才得知克琳已经去了欧洲。
“她什么时候走的?”江蓝栀问。
“今天下午刚走。”骆昂摘掉眼镜,闭眼按了按鼻梁:“她走的时候连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还是祁彻告诉我的。我真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
“她是不想让你知道,也许是怕你难过。”江蓝栀安慰他。
“怕我难过?”骆昂眸中全然无光:“从仰光回来后她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一次,我联系她不是关机就是直接挂断我电话,她要是真怕我难过,不会做这么绝。”
骆昂应该不知道克琳和祁彻的秘密,所以她不好过多和他说些什么。
只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劝慰他:“骆昂,克琳一定有苦衷……”
“谁没有苦衷?”骆昂愤愤打断。
“我为了她待在这儿破医院几年,就是等她想明白,因为我不想让她在邦孟衡和我之间为难。可是她又为我做了些是什么?她永远都在回避我们的感情,永远都是我在付出,没有回应的爱情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只会越飘越远。”
“对于她,我真的努力了。现在想想,或许还是因为我在她心里面不重要吧。”
江蓝栀理解他,沉默半晌,问。
“克琳什么时候回来?要去多久?”
“不清楚。”
“骆昂,你想开一点。或许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骆昂嘲讽一笑,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克琳。
“回来又如何?不回来又如何?我从来都不是她的第一选择,我从来没有被她坚定地选择过,无所谓。”
江蓝栀本想继续开导他,但感情的事情除了自渡,他人也爱莫能助。
想想也算了。
第二天,骆昂没上班,在宿舍呆了一天。
江蓝栀一个人坐诊办公室。
园区的医院基本很闲,不忙的时候她就自己翻看学习缅语的书籍。
说实话,自学缅语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缅语刚开始入门是最复杂的阶段,但是把字母和发音掌握之后、再加上平时多下点功夫,也能学个大概。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中午食堂的人照常来给她送饭,不过还是不见祁彻。
吃完饭后她闲得无聊,或许也想出去偶遇他。
走到操场那棵大树下,她随意往树上那个吊床上瞟了一眼。
空无一人,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瞎溜达了十分钟,有两个诈骗区的员工从她身旁经过,似乎在津津乐道着什么。
江蓝栀压根没听她们在说什么,只是在她们的谈论中意外地听到了凌冰越的名字。
“你们说凌冰越怎么了?”她没忍住上前问。
“江医生,你认识凌冰越啊?”一个瘦巴巴的女人说:“就那个刚来园区没多久长得小家碧玉的那个女人!昨晚她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刚刚被抓进地下室去了!”
另一个女人跟着接话:“对对对,听说要把她放进大锅里活活煮死!”
两个女人简短地说了几句,匆忙离开。
江蓝栀内心本该波澜不惊,但是在回医院的路上,脑海中却是“活活煮死”这个残忍字眼。
对于人命,她到底还是做不到等闲视之。
权衡片刻后她回宿舍取了个东西,然后往地下室那个方向走去。
上次来地下室,还是贺敏死的时候。
如今再次踏入,有种触景生情的心伤。
门口那两个黑衣保镖没再拦她,毕竟她现在虽然地位不高,但也在园区是个受人尊敬的医生。
她往地下室走去,阴冷的风渐渐灌进她的肌肤。
使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越往下走,地下室里凌冰越的求饶声越加清晰。
“亮哥!放过我!求求你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去勾引老板了!我错了!”
随着凌冰越的声音落下,江蓝栀也已经走到了地下室,眼前骇目的一切收入眼底。
只见她面前摆着一个铁制大锅,类似于泡澡的浴桶。
大锅下是一堆干柴和木炭,只要引火,便可以立刻将锅烧红导热。
而凌冰越全身赤裸的捆绑着手脚被两个男人强行按在锅里。
锅里的水淹到了她的脖子,只露出一个头。
而水面上还游动着无数条黑溜溜的水生物。
密密麻麻的一片,还时不时的蹿出水面,溅起的水花落到凌冰越的脸上,她完全不敢动弹,脸色早已被吓得煞白如纸。
“哟!江医生,真是好久不见啊!”陈宏亮先看到她,神色意味不明,语调带着挑衅:“这么久没见,还记不记得我啊?”
江蓝栀移眸,轻描淡写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