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我允许你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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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江穆是个非常敏感、又十分善于洞察别人内心的人。

和江蓝栀一对视，再听她那冷沉的语调，他心里大概知道江蓝栀来找他是因为何事。

江穆并不想和她直面这个话题，于是跳过：“栀栀，你饿了吧？想吃什么?哥哥今天亲手给你做。”

江蓝栀也不蠢，看出江穆在回避。

再次重复：“哥，我找你有事。”

江穆缓缓把衬衫袖子往上卷了两圈，动作十分雅致：“栀栀，吃面怎么样？哥哥煮的番茄鸡蛋面可好吃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江穆起身的一瞬间江蓝栀拉住了他的胳膊。

目光再次相接，两人眼中各自涌动着繁复。

“哥，我问你件事。”江蓝栀不喜欢弯弯绕绕，果断把话问出口：“你把祁彻怎么了？”

话一出口，江穆眼眸微沉，随即重新坐回沙发上，拍了拍她的手。

“栀栀，他没事。”

“祁彻人在哪儿？你把他弄哪儿去了？他现在是死……还是活？”

江穆俊颜染上愠色：“栀栀，哥哥不喜欢你用这种质问的口吻和我说话。”

“我也不喜欢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江蓝栀毫不避讳。

“哥，你平时做的那些事，我几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答应过我，不伤害同胞，但是前几天你在金三角杀害了几个云南人，不仅残忍虐杀了他们，还将他们碎尸扔进了海里！”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真不知道？我不是不想管，我是压根就管不了！你觉得我该以什么立场去面对你犯的那些罪恶？”

“我只能不断告诉自己，你是我哥！你是我亲哥哥！哪怕你是个千古罪人，你也是我的哥哥！”

“可是哥，你真的没有丝毫罪恶感吗？”

江穆倚在沙发上，波澜不惊，用平稳的语调应道：“栀栀，那几个云南人是条子，扮作卧底去我厂子打工制毒，我要不杀他们，哥哥会有麻烦。”

“栀栀，你想哥哥死吗？”

这句话，是江穆第二次问她。

他总能用这种伤感别离的言语直击她的心理防线。

江蓝栀盯了江穆好久，明明以前多么温暖正义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她不理解。

根本无法理解。

“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江穆低头抖了抖肩膀，他在笑。

抬头时面容上的锋利感多了一倍。

“栀栀，以前？以前是多久？是无忧无虑富足的美好童年？是热血青春的学生时代？是家道中落后每日每夜为钱发愁的糟心生活？还是刚来缅北时受尽折磨屈辱的不堪回忆？”

“这些年，我经历了太多，被人踩在脚下过，被人辱骂殴打过，被人把尊严按在地上摩擦过，我死过很多次，但都活下来了。每次活下来就是一种重生，我发誓，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我会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栀栀，你还经历太少，世间万物每时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着变化，人这种高级生物怎会不变？记住，人，是最善变的。”

江蓝栀静静地望着他，第一次觉得就在咫尺的哥哥好陌生。

“哥，人是善变，没错。但是，选择变好和变坏不是谁能左右的，是在于你的一念之间。”

“你明明有很多条路，为什么一定要去选择一条不归路？你有头脑，做正经生意也能赚钱，为什么要选择杀人制毒？”

“被你杀的卧底警察他们也有多种选择！谁不知道缅北这个地方是人间炼狱，他们难道不清楚其中的险恶？他们难道不清楚来了这里可能永远都回不了家？”

“所以哥，别和我扯‘人是善变’的这种笼统话术，好与坏，是你自己的选择，没人逼你。”

江穆不怒，反而温和地看着她。

“栀栀，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好，不管哥哥变成什么样，我对你的爱，是绝对不会变的。”

江蓝栀眼眶发烫，避开了他的视线。

缓了一小会儿，她才重新转回了话题。

“哥，刚才扯远了。其他的事我管不了，但是祁彻，你不能伤害他，你必须把他放了。”

“栀栀，你还不明白？祁彻是邦孟衡的人，邦孟衡和我是死对头，你和他不会有任何结果。”

江蓝栀不想和江穆吵架，装乖：“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和他再有任何往来，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要求都答应你。”

江穆眼眸微漾，隐有一丝无名的妒火：“栀栀，哥哥才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哥，我说过，祁彻以前帮过我，他救了我的命，要是没有他，我现在已经是园区埋尸区里的一堆白骨！”

江穆面不改色起身：“栀栀，除了这事，哥哥什么都答应你。”

“长林！”江穆冲门外喊了一声：“送栀栀回去。”

江蓝栀看着江穆决绝的背影，跑上前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

她无奈又乞求地望着江穆，眸中噙着倔强的泪光。

“哥，求你放了祁彻。如果你不是我哥，也许我还可以为了救他和你殊死一搏，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但正因为你是我哥，我不能忤逆你，这是骨子里的教养，我暂时也还做不到。”

“哥，我对祁彻有情，但你对我也很重要，你要是杀了他等同于杀了我心中的你。”

“这好像是我二十六年来，正正经经求你的唯一一件事。放了祁彻吧，他要是出事了，你也会失去我这个妹妹。”

江穆眼底错杂的情绪不断翻涌，素来沉静自持的他看到江蓝栀为了祁彻在他面前下跪时，身子竟没忍住虚晃了两下。

他绷着脸，心疼又气恼地盯着江蓝栀。

心头本来装着一大堆话，但最后都被江蓝栀那泛红的眸子给压了回去。

他把江蓝栀扶了起来，弯腰拍了拍她膝盖上的灰尘，叹了口气。

“栀栀，你就这么喜欢那个祁彻？”

江蓝栀听出江穆有妥协的意味，点头：“嗯，喜欢。”

江穆蹙眉思索了半刻，道。

“好，既然栀栀那么喜欢，哥哥就放了他。而且，我允许你们在一起，但前提是他不能再为邦孟衡做事，他以后得成为我的人。”

“如果他同意这一点，且通过我对他的考验，我就成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