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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蓝栀来到二楼,看见她身怀六甲靠窗坐着。
她穿着一件紧身的针织长裙,尽管临近分娩,但除了隆起的腹部外,身形依旧保持得很好,没有多余的赘肉。
江蓝栀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很熟络的语调:“梁音,不错,今天没迟到。”
梁音努嘴:“江蓝栀,我是个孕妇欸,就算迟到了你等我一下怎么了?”
“十次九次都是我在等你,还等少了?”
“我不管,我是孕妇,你该等我。”
江蓝栀已经习惯了梁音这个刺头的说话方式,由着她:“是,你是孕妇,我该等你。”
梁音没绷住,傲娇一笑,指了指桌上的咖啡:“给你点上了,生椰拿铁,不加糖,少冰。”
江蓝栀朝她竖了一个大拇指:“浅浅地表扬你一下,把我的口味都记得这么清楚。”
梁音白了她一眼:“去你的。”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江蓝栀看了眼她隆起的肚子,问:“预产期快到了吧?”
“嗯,这个月月底。”
江蓝栀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时间过得真快,你都要做妈妈了。”
梁音抽了抽嘴角:“说实话,刚开始我对这个孩子真是嗤之以鼻,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在我的子宫里慢慢与我血肉融合。我看着她长大,感受着清晰的胎动,我竟有种很奇妙的幸福感……哪怕她是于坤那畜生的孩子……”
“梁音,于坤是于坤,孩子是孩子。”
梁音吸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好了,不聊其他的了,说正事。”
江蓝栀点头啜了口咖啡,开始切入正题:“怎么样?于坤最近的动向如何?”
梁音神色严肃:“他最近老是往泰国跑,具体去干什么不清楚,但是我查了他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他每天几乎都在和同一个人联系,但是每次拨打的号码都不同。我怀疑,他常常联系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背后的主使者。”
半年前,邦孟衡被杀。
于坤便全权接手了邦孟衡手下的所有园区。
而且,祁彻在衍村逃亡的那两天于坤趁机将底下园区全部转移。
当时,中国警方已经准备跨境出警直接出动打击园区。
可现在园区已转移至当地各大军阀的庇护之地,情况又变得棘手起来。
一旦形成“黑养军,军护黑”的循环,就算缅方政府动员全部力量去清扫这些电诈集团,也并非易事。
强制行动,势必会和当地军阀交火,造成战乱。
比如说抓捕过程中可能会发生任何意外、耗费的时间及人力和物力。同时,也要想到行动人员的生命安全。
考虑到各种因素,最终还是没有展开行动。
这半年来,江蓝栀和梁音保持着联系。
暗中盯着于坤,势必以于坤为突破口,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主使者。
擒贼先擒王,逮到背后的大Boss,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梁音,这段时间于坤有没有见什么奇怪可疑的人?”江蓝栀问。
“这我还真不清楚”梁音说:“于坤盯我盯得很紧,我每次出门都不是一件易事。自我怀孕以来,他从来没带过我出席过任何活动、宴会,所以我很难掌握他的行踪。”
“梁音,你尽力而为就好。你现在怀有身孕,得要注意安全。”
“放心,大风大浪我都过来,我兜得住。”说着,梁音道出今日前来的用意:“江蓝栀,我在于坤手下那儿打听到明天晚上七点他要去锦丽饭店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反正搞得挺神秘的,我猜测,会不会和背后大Boss有关?”
江蓝栀握着咖啡杯,肃穆:“消息可靠吗?”
梁音撇嘴,把手搭在胸前:“喂,我哪次给你的消息不可靠?这么久了还不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江蓝栀松弛一笑:“这叫增强忧患意识,谨慎行事。”
梁音言归正传:“江蓝栀,我现在孕晚期身子笨重、加上出门不方便,明晚得靠你了。”
“嗯。”江蓝栀和她再次确定:“晚上七点,锦丽饭店对吧?”
梁音点头,提醒她:“没错。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你只需要知道于坤见了谁就行了。一个人不要行动,万一暴露被追杀,你死了我可不去给你捞尸。”
“知道了,梁刺头。”
梁音黑脸:“喂,你又叫我梁刺头,什么破外号?难听死了。”
“多可爱。”江蓝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笑不露齿:“很适合你啊。”
“江阳人,我给你起的这个外号才可爱好吧?”梁音也拿起果汁灌了一口,哼声:“阴阳大师鼻祖,欸我说你这张嘴是跟我师哥学的吧……”
提到祁彻,原本轻松愉悦的氛围瞬间凝滞。
半年前,当梁音得知祁彻牺牲的噩耗,悲伤至极,整个世界似乎都暗淡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股刺骨的疼痛虽未完全消退,但她已经尝试着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每次和江蓝栀见面,都刻意不在江蓝栀面前提起祁彻。
也不知在何时,她心里已经认同了江蓝栀是祁彻的女人。
哪怕她心里还是对祁彻念念不忘。
但放眼望去,好像也只有江蓝栀能配得上他的师哥。
因为和江蓝栀相处下来,发现她是一个内核很稳定的女人。
思想之成熟,情绪之稳定,目标之明确。
不可否认,她很欣赏她身上的自洽。
梁音见她神色微变,很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试图转移这个话题:“那个……明晚的行动你一定要小心啊!我们时刻保持联系。”
江蓝栀神色未变,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起伏,和往日一样:“好,你赶紧回去吧,外出太久对你不利。”
“嗯。”
梁音起身穿上外套,走的时候她拍了拍江蓝栀的肩旁,似在给予她力量。
“江蓝栀,有些东西,需要时间来慢慢调养……”
梁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江蓝栀的耳畔。
她才摘下了方才的伪装。
她的眼眶迅速泛红,每当思绪触及祁彻之时,她的心便感到一阵隐隐刺痛。
白天言不由衷,夜晚则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这已成为她过去半年生活中的常态。
江蓝栀缓缓望向窗外仰头看着天空,目光悠长空寂,她的唇瓣轻轻翕动,带着责怪。
“祁彻,半年了,你为什么一次都不肯来我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