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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彻脑袋停滞了几秒。
两步上前冲到江穆身边。
“江穆!”
江穆闻声,掀开重重的眼皮:“明祁……去找栀栀……她被郑南承给带走了……”
祁彻心头一凉,皱眉盯着他胸前的一片血红。
根本没有力气站起身。
江穆催促的紧迫声接着响起:“快……快去……”
他很清楚,若让江穆独自留在此地,结果只能是失血过多而亡。
他怎么可能熟视无睹地把他十几年的好兄弟丢下?
他做不到。
“江穆。”祁彻拍了拍他的脸,声音裹胁着命令:“我警告你,你不许有事!你要是死了,我和阿栀坟都懒得去给你上!”
说着,他把江穆扶了起来,将他背起。
因身体挪动牵扯到伤口,江穆实在没忍住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祁彻背着他向树林里走去,双目写着视死如归的决然。
他边走着,边对江穆说:“江穆,你给我清醒一点!为了阿栀,你别睡!”
江穆昏沉地趴在祁彻的背上,声音如同深秋中飘然而落的枯叶,带着几不可闻的沙哑,却又夹杂着几分调侃。
“明祁……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你小子还是第一次背我……”
祁彻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越来越湿润。
那不是他的汗,是江穆的血……
祁彻哽咽不成声:“别说话了……保存点体力。”
江穆置若罔闻,继续低声开口,言语变得断断续续。
“明祁……我们栀栀受了……受了太多苦……回国后……你一定要好好爱她……把我的那一份……也一起给她……要对她好……否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祁彻听不得江穆那充满离别意味的言辞。
疼痛如巨浪般在胸腔里肆虐。
他眼眶很酸,不再接话。
几分钟后,穿过森林祁彻看见了一栋别墅。
大门敞开着,没有任何人把守。
祁彻把江穆放下,自己拿着枪先去别墅内打探了一圈。
确定安全后,他才重新把江穆背进了别墅。
他把江穆带到了二楼一个房间,找到医药箱给他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
扎好绷带后他去一旁给魏长林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带医生上山救江穆。
挂断电话,江穆苍白的声线又传来。
“明祁……你先出去……”
“不出。”
\“借你手机用一用……\“
“干嘛?”
江穆强撑着一笑:“想我老婆了……我要……给她打电话……”
祁彻凝了他半晌,无望在心头蔓延。
把手机递给他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被带上,江穆趁思绪还没混沌抓紧时间拨通了丁文殊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声,听筒处便传来温柔熟悉的声音。
“你好。”
江穆努力调整自己的声线,尽量不让丁文殊听见他的异样。
“是我……”
“江穆?”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有些雀跃。
“你……出院了吗?腿伤好了吗……”
“嗯,昨天刚出院。”丁文殊欲言又止,踌躇半晌,鼓起勇气开口:“江穆……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一层薄红迅速染上了他的眼眶,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故意染上冷漠。
“我不来了。丁文殊……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和你说实话……我不爱你……实在爱不起来……不过……这辈子谢谢你这么爱我……如果有下辈子……我愿意好好爱你……”
“江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穆光仅听她的声音,便能感知到电话那端她的泪光。
他狠下心,自顾自地说。
“一直以来……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爸爸……不仅对不起你……还对不起糖糖……丁文殊……你是一个好女人……但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浑蛋……你值得更好……”
“别说了!”丁文殊哭着打断,声音极颤:“是!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浑蛋!”
“江穆……我一直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啊!你说过要接我回家的……江穆,我恨你!”
江穆紧握着手机,心理和生理上的疼痛快要将他围剿窒息。
“丁文殊……其实……糖糖说的那个帅叔叔……还挺不错……你可以……”
话还未说完,听筒已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江穆无神地盯着手机屏幕,眼角滚烫的泪滑落到枕头上。
他恍惚又无措,但又无可奈何。
“老婆,对不起了……你是我这辈子甘心瞑目的遗憾……”
江穆精疲力尽,眼前逐渐出现重影,他闭眼缓了好一会儿。
再次拿起手机打开了录音。
……
祁彻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江穆已经彻底昏睡过去。
但好在,还有呼吸。
祁彻心神不宁的站在窗户边环视着四周。
江穆昏睡,他还不能离开。
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
他一想到江蓝栀挨了狙击枪、又被郑南承带走。
如刀劈斧砍般难受。
他只能自我安慰,郑南承喜欢江蓝栀。
应该不会取她性命。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祁彻冥冥中觉得这个来电不寻常,接通电话。
那头传来冷然的男人声音:“祁彻,二十分钟内,别墅后山的悬崖边见。”
祁彻听出了他的声音:“郑南承,阿栀怎么样了?”
“你来了就知道了。”他叮嘱:“记住,你想她活,就必须一个人来。”
……
夜幕降临,四周被黑暗吞没。
幸好,皎洁的月光穿透云层,洒在了漆黑的山上。
悬崖的边缘,南承静静双目无神的靠坐在一棵大树下。
江蓝栀被捆绑着,被迫依偎在他的怀中。
一阵凉风拂过,将她的秀发吹得凌乱不堪,映衬着她苍白的脸庞。
南承眼中已失去了光彩,却抬手整理着她散乱的发丝。
江蓝栀别开脸,声音微弱地说。
“别碰我……”
南承忽略她的抵触,扼住她下巴,动作轻柔地继续帮她捋头发。
“江蓝栀,你还是不肯听话。”
她手脚被绑着,加上受伤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她只能用眼神和他对抗。
“郑南承,你哥都被抓了,你还想做什么无畏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