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圣剑传说

狄奥离开冥滩，睁开眼睛出现在红胡子铁匠铺内。身上穿着破衣烂衫。

红胡子铁匠罗恩，正捧着新人手册，做出给狄奥讲解的动作。

他一点没发觉，狄奥刚才有一段时间进入了“神游”。

“来，你把刚才我教的，念一遍。”罗恩将新人手册递还给狄奥。

狄奥捧着书原原本本的念了一遍，一字不差。

“哎呀，开窍了，不错不错。”罗恩称赞两句，“之前认字还没这么利索呢。”

那是，半巫妖不是白吃的。

“可能，要长脑子了吧。”狄奥随口敷衍。

通过新人手册，他也知道了一些与迷宫相关的事情。

比如说第一层魔物界的起点，叫破损的修道院，是由冒险者前辈们开辟出来的据点，后来人沾了前辈的光，才变成了人群聚集的市集。

而史莱姆的杀招，在手册里就有记载。只要翻翻书，就能知道史莱姆会来一招空中刺杀。

新人手册里还告诉新人们，目前探知的迷宫共有七层，分别是：魔物界、机械界、原始界、植物界、末法界、龙界、暗影界。

其中，魔物界探索度最高，绘制出了前辈们开拓出的路线和路标。其中就有一号山谷。

若是当时狄奥看得懂地图和文字，找过去的时间能更短一些。

那时候狄奥跟个没头苍蝇似的，顶着满脑袋问号乱撞，也分不清楚东西南北，迷迷瞪瞪的瞎走。

一般人找不到路，起码还知道沿着土路走，肯定能遇到人。他连这都不干。

荷鲁斯变成一只戴着白色法老王冠的隼，站在狄奥肩膀上，就看着狄奥瞎搞。

也该得米莉娅有点福气，好巧不巧的狄奥撞上了白狼冒险队的补给员阿杰。

“救人、快去救人啊！”阿杰背着包慌里慌张，给狄奥指明了一号山谷的方向。

这才有狄奥那姗姗来迟的复仇。人们对正义各有争论，可对复仇意见很少。

大家总是希望悲剧在发生之前就能被制止，但往往是悲剧发生后的补偿或安慰。

成功的复仇，算是一份安慰。

虽然挽回不了什么，但对活着的人来说很重要。

惩罚犯罪的人本身就是一种复仇，也是正义的一环。

暗影界探索程度是最低的。并且特别标注出了：新人若是看见了暗影界的路标，一定要立即返回，即使是老手也万万不能贸然闯入。

看起来是危险程度相当高的地方，有一种光是环境就能要人命的感觉。

“你才进迷宫一次，装备就全毁了，也是奇葩。”罗恩在称赞了狄奥识字认真之后，也对狄奥进迷宫的事做出了评价。

他已经要求狄奥跟他讲过两遍迷宫经历了，重点是半巫妖弄出来的禁咒【王者之剑】。

他非常沉迷于狄奥对【王者之剑】的描述。

“当初弄出王者之剑这门禁咒的术士，就是因为对真正的圣剑——王者之剑不满。”罗恩如此说道。

“真正的圣剑怎么他了？”狄奥没听过这段故事。

罗恩下意识往地面放着的肉干伸手，想要拿一根吃，反被狄奥拍了一下手背：“吃一根怎么了，你这还护食呢啊。”

“当然，这是我的。”狄奥说道。

“你花多少钱买的这么一大袋。”罗恩捋了捋大胡子。

“呃……”狄奥平静说道，“很多钱。”

罗恩点指狄奥：“你啊你，看你抱着肉干进来，我就知道你绝对没付钱。所以叫人帮你把钱付了，你得给我把钱赚出来才行。教你一条：在城市里混，所有地方都得用到钱。”

“所有地方？”狄奥不懂。

“有些时候叫人跑腿或者问路，都得给人一塔克。金钱社会、契约社会，懂不懂啊你。”罗恩无奈摇头。

塔克是“无明岛”阿得罗斯通用的货币，用一克银子制成圆形硬币，一面是面值，一面是一座塔，边缘有锯齿纹。

所以叫“塔克”。要是觉得麻烦，叫银元或者银币也不是不行。

不过现在银行已经在推行更方便的纸币了。

“现在，我来给你讲讲，圣剑的事。”罗恩提起圣剑显得兴致勃勃，“圣剑可是大部分工匠，毕生的追求。”

好家伙，上来就毕生的追求，这一杆子捅的可够大的。

为了进行简单的区分，真正的王者之剑就被罗恩称之为圣剑。反正自打王者之剑后，才有圣剑这个概念。

说它是“圣剑”这个概念的创造者，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之所以说，它是许多武器工匠毕生的追求，那是因为圣剑并非是人力所做，而是湖中仙女赠与有仁爱之心的王的。

湖中仙女既不是人也不是神祇，而是一种妖精。

这里说的妖精，并非是指邪恶的吃人怪物，而是一种超自然生物。

啊对，即使是魔法、魔物都在大自然的范畴之内，这妖精却不在。

有句俗语叫：神祇易见，妖精难寻。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很好笑。因为没人相信，会有一个衣着暴露的婊子，浑身湿漉漉的从湖里冒出来，送给人一把剑。他们更不相信这把剑会是什么神器。”罗恩又看了看肉干。

狄奥则是侧着脸，抱着肉干，一边看着熔炉内的炉火，一边吃肉干，只把耳朵给罗恩。

“然而圣剑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却削铁如泥，铠甲在它面前就跟纸板一样。甚至就连魔法都能斩开，你知道魔网吧。”罗恩说的颇有兴致，“曾有一次大战，圣剑斩出了一片禁魔区域，让所有术士都成了半残废。就连圣剑的剑鞘都有赐福，能保佑人免疫疾病、毒素和诅咒。哪怕是给他丢进辐射环境或丢进太空，都不会受影响。”

“你还知道太空呢？”狄奥愣了下，没想到这里的人对地外还有了解。

“当然，你知道巨型太空仓鼠吗？”罗恩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狄奥默然摇头。巨型知道什么意思，太空和仓鼠也知道，但是三个词组合在一起，是怎么都不明白是个啥。

“找个太空仓鼠放你脑壳里跑仓鼠轮，都能让你比现在还聪明。”罗恩没有解释太空仓鼠是个啥，而是继续讲圣剑的事。

“虽然年代久远，导致这位王的名字不可考，但是他的名号倒是流传下来了：永恒之王！”罗恩说起这个名号的时候，情绪激动起来。

赶紧摸出烟斗，填上烟丝，用火星子点燃，“吧嗒吧嗒”美滋滋的嘬上两口，显得特别惬意：“恐怕，只有那些瘦竹竿精灵，还记得他的名字。他确实是个英雄人物，勤政爱民，一直致力于平衡各种族之间的利益关系，减少战争和伤亡的出现。可惜啊……”

“口气很大，世上哪有永恒。”狄奥做出评价，“他怎么死的？”

“儿子反叛。引起了一场世上罕见的最强父子大战，他儿子就是用的禁咒做出来的王者之剑，袭击的永恒之王。最后儿子死了，永恒之王也重伤难愈被妖精接到了妖精的国度。”罗恩摇头，“真是令人唏嘘，若不是剑鞘被魔女偷走，也就不会如此了。”

“这怎么还有魔女。”狄奥觉得没听过的东西越来越多。

地牢里的井底之蛙，知道的实在是不多。

罗恩嘬了两口烟斗，缓缓吐出烟气：“魔女对永恒之王心生爱意，但求爱不成因爱生恨。联合术士，誓要打造出不输妖精的王者之剑。而做出来的，就是你见到的用脊柱变化成的魔法剑。不得圣剑的形，也不得圣剑的意。只会切碎一切，终究是走了歪路。有趣的是，还有一个禁咒名叫永恒之枪。哈哈，他们就好像心中有一口气，硬要争个高低。”

“也是歪路？”狄奥再问【永恒之枪】。

“当然是歪路。要用活人的肋骨作为施法材料，在魔力作用下，肋骨会像荆棘似的喷发出去，将锁定的目标捆绑、穿刺、勒死。没人能挣脱出去。”罗恩一边说一边摇头，还喷出了一口烟，“可还是比不上传说中真正的永恒之枪。”

“所以有人复刻出圣剑了吗？”狄奥觉得要是能弄一柄圣剑用用，没准也不错。

“没有，连锻造圣剑的奥利哈尔钢都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人能做出来的，最好的合金，就是将黄金与秘银混合，锻造而出的精金。”罗恩轻轻叹气，“黄金是神祇死去的身躯演化而成。也算是沾了神祇的光。”

可以说：黄金是死去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