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武器子）

神祇死去的身躯。

“神祇还会死呢啊？”狄奥吃着肉干，含糊不清的发问。

“当然，在诸神发现这块神弃之地时，为了争夺这里，爆发了一场大战，有不少神祇陨落。阿得罗斯曾经有没有本地神祇，也没人说得准了。”罗恩摸了摸大胡子，“现在算是稳定了，各个神位又都有对应的神祇。大家都能正常过日子。为了不再掀起神祇之间的大战，诸神之间签订了合约，彼此不再攻伐。不过明争暗斗是少不了的。”

狄奥反应过来：“所以有神祇在人间行走？”

“就是这样咯。神祇在人间行走也有限制，碍于合约的存在，让神祇不得动手伤人、不能过多干涉人间事物等等。但神祇就是神祇，他们不祸害别人就不错了，谁敢没事祸害他们。”罗恩哈哈大笑，“不过呢，合约只是明面上的。做事，不被人发现，不就行了。”

罗恩无形中说出了在人类社会中生存的一条准则。

比如：只要没有活口，就没人发现你潜入了。

许多人都抱着这种侥幸心理在做事。

自然也会有人有两幅面孔。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一副杀人狂魔的样子。

像狄奥这种单纯野兽的状态，实在是难找。

狄奥吃着肉干，鼻子、耳朵分辨过滤着气味和声音，能捕捉到铁匠铺院子里的树枝上，荷鲁斯变成的头戴白色法老王冠的隼，停留在上面。

谁知道荷鲁斯有没有偷偷做些什么呢。

不过目前看来，大多数是在指使狄奥做事。

狄奥作为复仇使徒，这也是他应该做的。

进一步散发思路的话，可以得知，其他神祇也会有使徒，也会受到神祇指使做其他事。

说的再简单点，这使徒不就是神祇的打手吗。

比那些信徒、牧师、圣武士要更加简单直接高效。

毕竟，使徒直接对神祇负责，省略了很多中间环节。

狄奥有问过荷鲁斯有多少复仇使徒。

荷鲁斯的回答是：就你一个，你以前没有过，你以后也难说。

也就是说，活都得狄奥一个人干，但是好处也都是他一个人吃。

之所以没有过复仇使徒，荷鲁斯给出的理由是：复仇使徒不光是要实力强大，还得心思单纯想得少，不能把自己当成是杀手。

这三点狄奥全都符合。

之所以有“想得少”这一点，是因为荷鲁斯怕复仇使徒会陷入哲学思辨中，万一整点什么大爱、放下仇恨原谅仇人放过自己、冤冤相报何时了啥的，这谁遭得住啊。

到时候遁入空门，那荷鲁斯不是白培养了。

你可以说狄奥是弱智，但不能说他是精神变态。

反之，若是把自己当成杀手，借着荷鲁斯的名义滥杀无辜，见到个人就砍两半，再嚷嚷一声“天罚”，荷鲁斯也受不了啊。

更何况，还不是谁都愿意弄脏自己的手。帮别人复仇，听起来就是个脏活累活。

谁不愿意光鲜亮丽受人敬仰，有个伟光正的形象啊。

人家魔王还拉一帮魔物过来，跪倒一片哐哐磕头，在魔物里有个威名呢。

做土匪的有大王，做盗贼的有神偷、盗神，做杀手的也有什么如入无人之境、阳光下的刺客啥的。

就连乞丐，都有乞丐中的霸主。

不论好坏，都要求个名声和地位。

复仇使徒有个毛线的名声啊。

荷鲁斯也给狄奥解释过：并不是仇恨越多，复仇之神就越强。我并非想要挑起仇杀，而是要管理仇恨。会有复仇使徒，是因为很多人没能力报仇。

半巫妖的事就是个好例子。

小仇小怨能化解的就化解，未必用血洗。

无辜者的血海深仇，必须要报。

这也算是荷鲁斯的行事准则。

据传说，荷鲁斯上一任的复仇女神，酷爱挑起纷争。与其说是复仇女神，倒不如说是纷争女神。

搞得世间充满仇杀，弄的怨声载道，最后引起诸神的不满，联名上报给圣父宙斯。

最后由圣父以雷霆之力，将复仇女神劈了个形神俱灭，残存下来的神躯落入人间，与曾经陨落的神祇身躯一样，化作了黄金。

矮人铁匠锻造出来的秘银装备和精金装备，已经是许多英雄人物梦寐以求的了。

如此，才有了荷鲁斯的上位。

罗恩讲述完圣剑的事，便又让狄奥描述了一遍【王者之剑】。

狄奥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情绪，给罗恩说的清清楚楚：大剑，由脊柱变化而成，一节一节的刃节，刃节之间用筋肉连接，刃节能够开合，因为筋肉的关系，整柄剑能够延展、收缩如鞭子一般。

“精妙。”罗恩吧嗒着烟斗，再次给出这个评价。

虽说是魔法造物，但也很有巧思。

“每一次听见，我都在想，这应该能够复刻。”罗恩说道，“只不过难点在于材料方面。其实它这个结构，剑身相当于是一层外壳，真正重要的是壳里的筋肉。如果是人操作的非魔法剑，那么只能用剑柄操控，无异是难以随心所欲开合伸缩。做这样一柄剑，远没有一柄长剑来的实用。但要是能做出来的话，也很有趣。毕竟现在已经有铳剑、铳矛、爆炸锤之类的武器了，若是再来个变形武器，一定会很精彩。”

铁匠大师的思路确实不同。

武器的发展并非是一蹴而就，而是经历过时间与战场的考验，在用人命进行磨合之后，才有了定型。

就像剑。剑的造型不论是人类、矮人还是精灵，都在无形中达成了共识：直、开双刃。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杀人好用做起来还方便。就算是有工匠有巧思，加入个人风格，或是曾经出现过镰状剑这种武器，最后占领大多数战士腰间的剑还是直的。

换句话说，不好用的武器必然会被淘汰。

而人对于武器的追求，就是一个高效杀伤率。最好还能功能齐全，若是能将最好用的所有武器集于一身，搞出个“要你命三千”的话，绝对会大卖。

可惜，做不出来这种东西。

不过像是铳剑这种东西，就属于是一种尝试。把火枪跟剑结合在一起，刺人的时候还能开火。

像是铳矛，也属于是在矛上面加枪口，捅人的时候能开火。算是铳剑的一种延伸。

爆炸锤是最另类的，在锤子里加爆炸果，锤别人的同时能引发爆炸。

后来就被淘汰了，因为爆炸锤最大弊病是，引发爆炸的时候，很容易炸到自己。

改进一下，诞生的火焰斧和蒸汽锤，倒是很受欢迎。

更安全、威力更大。

罗恩现在想要开发一下变形武器，也贴合了一种武器适应多种环境的理念。

“对了，你给那个小姑娘订购了人工脊柱。你哪来的钱？”罗恩一直有疑问，捡着机会提出来。

“我借的。”狄奥回答。

“你借了高利贷？”罗恩瞳孔地震。

“对，就他们能随便借一大笔钱给我啊。”狄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那你怎么还？”罗恩眉头皱起来。

狄奥不假思索：“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