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尔右手的努力之下,黄石镇的治安好了不少。
盗贼工会暂时歇业,市场里偷包的贼少了很多。
但是总有人喜欢顶风作案。
从小流氓混成大流氓,那可是充满了腥风血雨、尸山血海、用血泪讴歌的奋斗之路。
长幼有序论资排辈、讲究忠义与道义的热血江湖,让无数好男儿为之向往。
没有什么事,比成群结队走在大街上,凌辱比自己弱小的人,更棒更美好更能体现出好男儿雄风了!
某传奇盗贼在业内留下名言:真男人,就该面对弱者时进行欺凌,面对强者时点头哈腰,这就叫男子气概。
这句话在盗贼业被奉为圭臬,旨在要明确分清楚目标的强弱,以便能好好下手,遇到了硬茬子该跪就跪、该磕头就磕头,不丢人。
能屈能伸方为上策,背后偷袭才是好汉。
总结一下就是:做贼,得不要脸。
但是要想成为大贼,就得把丢掉的面皮重新拾回来,要不怎么说这事充满了腥风血雨呢,它不好干。
一般大贼都会给自己进行包装,用行业规则、规矩、仁义礼智信等等,看起来很美好的事物,来树立形象巩固地位,给小弟们整点洗脑和PUA。
干这事,还得要求有点文化才行。
不然编帮规、兄弟守则之类的破玩意儿,容易把自己绕进去。
不过这是后话,想要有名气,总得干点出格的事才行。
这也是个矛盾的地方,按理说混黑道的不应该名声太大,做贼也好做杀手也好,太出名岂不是目标太大?
可要是没有个好名声、好招牌的话,很多大活儿是找不上小虾米的。
委托人一说:“我需要雇人去偷个神器。”
这边工会介绍的是个无名氏,介绍战绩的时候说的是:“公共电车上掏过老太太的钱包,溜进大小姐家里偷过内衣。”
这也不长脸啊,谁会相信这无名氏是个高手?
委托人再说:“我要雇人刺杀国王。”
工会介绍了个杀手,战绩是:“我们这位杀手,是十里八乡的杀猪好手。跟他不对付的人,猪圈里的猪都死了,从来没人怀疑过他。顺便还能杀一窝鸡呢。这报复手段多恐怖。”
杀猪一把刀与屠鸡剑神,听起来就不像能摘国王脑袋的人。
想找个能把匕首藏进鱼肚子里,还敢抽出来刺向国王的厨子,不是个简单事。人家那是万中无一的义士,已经脱离了拿钱杀人的低级趣味。
现在黄石镇内的风波,明显是为想博出位的贼,提供了便利条件。
这时候就得发挥出逆向思维:别人出货我加仓,不对,是别人躲藏我出击!
许多同行隐秘起来瑟瑟发抖的时候,谁出门活动还不被提尔右手抓住,那绝对能名噪一时。
这就有个倒采花的女飞贼,将一个少年堵在了无人的小巷子里。
在鳞次比节的房屋之间,总会有曲折的小巷或围出来的空地,成为人迹罕至、火焰云照射不到的阴影处。
“我、我要回家!”长得白白嫩嫩的少年,支支吾吾觉得很恐怖,他从未想过,没一个大姐姐堵在小巷子里能是件恐怖的事。
“不要怕嘛,”女飞贼嬉皮笑脸的说道,“让姐姐检查检查,你成长的健不健康啊。”
“体、体检?”少年瑟缩着,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能清晰地看见,大姐姐的脸离他越来越近,明显超出了人与人之间的社交安全距离。
“对对,体检。”女飞贼越说越上劲,左手按在墙上,右手捏起了少年的脸颊。
社交安全距离,虽然也是个需要学习的知识,但是人与人交往的时候,会本能感觉到对方超出了某个界限、引起生理或心理上的不适,显得对方有些过于亲密或管的太宽了。
这就是超出了安全距离。
距离产生美,在某些时候不要靠太近才会让人觉得有趣。
狄奥无形中掌握了社交安全距离的真理,不主动不拒绝,跟谁都是若即若离的感觉。实力强大、神秘又狂野,过于独特的蛮荒气质,又勾引别人来进行探索。
正如琳达所说:他可是爱的陷阱啊。
少年人脸上本就胶原蛋白丰富、营养好,就算是小伙子脸上都能掐出水来。
那是,长得不好看也不会被女飞贼盯上啊。
人家也没饥不择食到是个男人就行的地步。
就像男人喜欢找符合自己喜好的女人下手,女人也有自己的喜好。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爱啊。”女飞贼怪笑着说道。
“我、我不知道……”少年撇过头,想跑还跑不掉,女飞贼已经用身体将少年压制在了墙上。
“啊,我最喜欢这种可爱不自知的类型了。”女飞贼笑着流口水,“以前遇到过的老男人,都以为自己很有魅力,还求着被我采,真是恶心透顶。后来,我斩断他们的烦恼根,让他们再也没办法这么普通又自负。
“想要找到不油腻的男人,可真是太难了,果然还是不谙世事的小男孩最好了。
“就像是刚刚长成的嫩笋,鲜嫩可口。男孩子就该保持在这个年纪死掉才好,这样就保鲜了。老男人,最恶心了!”
“啊!!!”少年听见了这话,浑身颤栗升起鸡皮疙瘩,发出了无助的尖叫声。
“你叫吧,你叫吧,你越叫我越兴奋哦。”女飞贼笑的更大声,正要下手的时候,突然胸口冒出来尖锐的剑尖。
只是这样,人还不至于立即死亡,女飞贼吐着血艰难回头,想要看见是谁下的手,可是扭头的动作又暴露出了颈动脉。
“唰”的一下,少年眼中繁花盛开,满眼都是红,女飞贼无助的软倒下去。
紧接着少年听见轻柔的声音:“跑。”
少年想都不想,朝着巷子口飞奔而去,那里有火焰云的光芒在,好像是希望与光明再向他招手,他马上就要脱离阴暗,步入光明回到家里吃上饭,好好睡个午觉。
刚才发生的恐怖事件,睡一觉应该就能忘记吧。不论是谁,被强迫做不喜欢的事,都会心生抵触,甚至觉得恐怖。
他不想跟别人说,更不想跟父母说。不想跟别人说,是怕别人觉得他软弱,怕别人会嘲笑他,更不想听见“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大姐姐啊,你不要换我来啊”之类的废话。
不想就是不想,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嘲笑,但总之他见有人被这么嘲笑过,仿佛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事,就是错过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而不想跟父母说,是不想要父母担心。
男孩子的心有时候又脆弱又柔软还很敏感,也需要被保护。不是谁都能跟狄奥似的,没心没肺无所畏惧,根本不在乎那些啰里啰嗦的事情。
快了、近了,少年眼眶湿润,心中有逃出生天的喜悦之情。
眼前都是光亮,甚至于他的手都要触碰到火焰云的光了。
突然,背后冒出寒冷之气,让他背脊生寒,一瞬间产生了“死亡”的念头。
“啪”,一只洁白、纤细、漂亮、柔软的手,闪动惨绿的死亡之光,犹如坟墓里探出来的骨爪一般,捂住了少年的口鼻。
刺骨寒意袭上少年的脑,眨眼之间少年生命流逝殆尽,刚才还水嫩光滑的脸变成了干尸脸。
“呵呵呵……”
黑暗中只留下一连串得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