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复仇使徒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这个凶案现场，乔安娜找到了其中一个重要人物——米莉娅。

“我想着，待会就去光明大圣堂找你们来着。”米莉娅用手帕擦了擦脑门的汗水。

薇拉看看乔安娜，又看了看米莉娅，她说道：“你们好像都是很勤奋的人啊。”

乔安娜没搭理薇拉，米莉娅则是不知道薇拉在说什么。

薇拉自讨没趣，便不再说话，又站在了乔安娜身后，无聊的看向了凶杀案现场。

“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乔安娜指了指远处的一家咖啡厅。

没错，怎么也不该围着凶案现场闲聊天吧。

三人转移阵地，在平静的咖啡厅坐下。

黄石镇的店铺营业都很早，主要是火焰云造成永昼显现，导致居民睡眠时间缩短，各个都是起得早。

也是城里娱乐活动不多，毕竟大家没办法拉一条网线玩手机、电脑，所以除了那点子真金白银不少花的娱乐项目之外，没有游戏、短视频这种廉价娱乐手段。

一进赌场、妓院，那兜里钱必然会被掏光光，酒吧里的啤酒倒是不贵，来一场醉生梦死是个好选择。

就是吧，也不是谁都喜欢喝酒。

总之，早睡早起身体好，在黄石镇算是能贯彻实施了。

再者说，咖啡厅还提供早餐呢，也不是谁都九十点钟起来吃早午餐啊。

三人走进咖啡厅，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咖啡厅里温度合适，比街上要凉爽不少。

为了能让建筑材料隔热，那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不只是用水晶球来用魔法调节室温。

明显心不在焉的店员，都没太注意三位客人走了进来，更在意的是凶杀案的事。

黄石镇人看热闹的能耐，狄奥是领略过的。当初他当街爆杀蜥蜴人的时候，那么恐怖的场面，都有人躲在门后、窗台后面、巷子拐角处，偷偷张望掌握第一手资料。

记者都没他们这么敬业。

没人招呼她们也好，乔安娜能好好跟米莉娅聊一聊。

薇拉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望着橱窗外面，乔安娜则对米莉娅说道：“米莉娅小姐，我们此行前来主要是想跟你打听一下，复仇使徒的事情。我们听说了你是一个悲惨事件的幸存者，对此我深表同情，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将知道的事，告知于我。”

米莉娅露出微笑：“谢谢，这事对我来说倒也不算很勉强。毕竟也有段时间了，我现在身体也恢复的不错。”

她双手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有些许颤抖。

乔安娜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喊了一声：“服务员，这里点单。”

店员这才收回心神，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拿着菜单走过去：“请问三位点些什么？”

“草莓蛋糕和红茶！”薇拉率先举手。

乔安娜问道：“米莉娅小姐呢？”

米莉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其实，昨天刚吃过蛋糕了。”那还是奥尔黛丝请她吃的。

“没关系，再吃一次也不会怎么样的。”乔安娜矜持微笑，“黄石镇真不错，咖啡厅早上就提供蛋糕。我还以为只有培根卷、煎蛋面包这种简餐呢。”

“因为是冒险城嘛。”米莉娅无法拒绝乔安娜的热情，“那就一杯牛奶、一份培根卷、温泉蛋和三明治。”

她没点蛋糕，选择了早餐。

乔安娜说道：“一杯红茶。”

“好的。”店员收回菜单，去准备饮食。

有吃的东西，会让人相对放松一些，为接下来的交流提供一个良好的氛围。

米莉娅的双手松了一些，不再那样紧握，她说道：“其实，当时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游荡者，游荡者不参与战斗。我虽然在前面探路，但是在危险发生之后，是我们队里的矮人战士铁砧·海姆掩护了我撤退，结果他成了第一个受害者。”

老矮人很倒霉的被抽出了脊柱，成为了【王者之剑】的耗材、啊不，施法材料。

紧接着，这条脊柱化作的【王者之剑】又成了屠杀白狼冒险队的凶器。

“嗯，一直到复仇使徒出现之前，你们都是束手无策的吗？”乔安娜想用这个来做切入点，尝试了解狄奥。

“对，而且半巫妖用魔法掀起了沙尘暴，将队友们围在中间，我无法进去，他们也无法出来，被困在中心残杀。”米莉娅说起这事，皱起了眉头，“而我什么都做不了，也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半巫妖有防护自身的黄沙魔法，确实能够阻挡内外视线，恐怕除了他和他的王者之剑外，别人都没办法介入其中。”乔安娜稍微思考，“然后复仇使徒呢？”

“他突然出现，然后就闯进了沙尘暴里。随后，复仇之神荷鲁斯也出现了，就在我身边。”米莉娅说道，“当时，我也受了重创。”

“是半巫妖的嚎叫吧。那是直接攻击灵魂的魔法，一般人确实扛不住。”乔安娜说道，“复仇使徒是怎么战胜半巫妖的？”

“我不清楚。”米莉娅摇头，“我当时再次遭受重创，昏死过去，后来的事情就全都不知道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圣母修道院的病房里了。”

“所以你只知道前因，而不知道过程和结果。”乔安娜说道。

“没错，”米莉娅点头，“这事当时闹得挺大，冒险者公会的人都知道。其实还有报社想要采访来着，但是狄奥不见人影，我又重伤昏迷，才不了了之。不过有人撰写了新闻报道，就是不是头条。”

“这还不算头条？”薇拉忽然插嘴。

“这里可是冒险城。”米莉娅苦笑一下，似乎表达了很多意思。

可乔安娜和薇拉都不懂她的意思。

“哦，就是在发现暗影界之后，击杀了什么怪物，就不太能登上报纸头条了。除非是对人类有威胁的那种怪物。”米莉娅稍加解释。

“啊。”

乔安娜和薇拉恍然大悟，其实她们也不太知道“暗影界”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不是重点。

她们在王城活动，对于黄石镇和迷宫了解不多，倒也合情合理。

如果在王城不专门翻看相关信息的话，哪会知道迷宫的事。跟天天与迷宫打交道的冒险者，可不一样。

“能多说说复仇使徒吗？”乔安娜问道。

这时候点的饮料、食物，端上了桌，摆在三人面前。

店员说道：“请用。”说完又去门口看热闹了。

乔安娜笑着说道：“吃吧。边吃边聊。”

有她发话，薇拉和米莉娅才动刀叉。

“复仇使徒的话……”米莉娅接上刚才的话茬，“是个很古怪的人。”

“外貌就不必说了。”乔安娜端起红茶，“看起来瘦弱、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衣衫不整有异味。白发白皮肤粉红眼睛，典型的白化特征。”

王城来的就是不一样，连白化病都知道。

“嗯，不只是外貌。他的行为举止也很奇怪，给人的感觉像是……会说话的狗？猫？或是…某种其他的野兽。”米莉娅想着该如何形容狄奥，“反正不像是个人。”

“似人非人？”乔安娜想要确认一下。

“对，”米莉娅点头，“人非人的异样感。吃东西跟野兽一般茹毛饮血、生冷不忌。不讲人类世界的规矩，也不太具备寻常的道德观念。”

简单的接触，米莉娅就发现了很多，不得不说狄奥是把“另类”刻在了骨子里。

米莉娅想了想：“你们知道他咬死蜥蜴人的事吧。”

乔安娜凝重的点头，薇拉则微皱眉头看着米莉娅，她们觉得是在打听一个异常危险的家伙。

“他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心理压力。我指的不是他杀死了蜥蜴人，而是对于后续的事态发展，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大家怕他、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排斥他，甚至有人和他发生过语言上的冲突，可是……”米莉娅喝了口牛奶润润嗓子，“可是他都不在乎。”

“他对普通人有暴力行为吗？那个蜥蜴人是高利贷者，身上有许多案子，以复仇之神的报应为由结案，倒也算是说得过去。”乔安娜有她关心的地方，“复仇使徒就是复仇之神，向那些该死的人，降下的惩罚和报应……”

“没有。”米莉娅摇头打断乔安娜，“意外的，他对普通人还算温和。别人怎么对他，他都没有过激反应。说实话，我反而比较担心这点。”

乔安娜与薇拉对视一眼，她俩坐一边，都在米莉娅对面。

“目标明确、执行命令，是个合格的复仇使徒。”乔安娜似乎明白了米莉娅的担心，“但是像一台机器。”

“对。”米莉娅重重点头，“说实话我有点害怕，我很感激他救了我，还筹钱为我治疗，我愿意报答他。可我、可我还是觉得害怕，尤其是在我见过荷鲁斯神之后。不、我不应该这么说，神会听到。”

她说着话，手有些颤抖的举起牛奶，来个战术性喝水来掩盖慌张，但却因为太紧张而呛到，不停咳嗽。

乔安娜手掌泛起柔光，轻轻按在米莉娅肩上，米莉娅顿时止住了咳嗽，变得舒服多了。

米莉娅道谢：“谢谢。”

“没什么。”乔安娜微笑着收回手，“能继续吗？不必担心荷鲁斯神听见那些对她不好的言辞，在光明神的琴声中，那些都将被掩盖。”

她话音刚落，米莉娅仿佛在耳边听见了琴弦响，像是幻听。

米莉娅叹口气：“我也不知从何说起，这就是复仇使徒狄奥，一个无所畏惧、敢向一切发起冲锋的…类人？”

“复仇使徒很复杂，他给绝望的人安慰，因为不是谁都能受到公正的对待。但，又给不了人希望。”乔安娜想了一下该怎么说，“人们对他的表现，可能是又爱又恨，有种畏惧之情吧。”

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而是复仇。

血腥的报复得到的未必是赞颂，可能是畏惧。

米莉娅怔住：“你好像，很了解他的样子。”

“我？”乔安娜保持微笑，“不，我只是做过一些功课。看了一下报纸。”

那么一瞬间，米莉娅心中有温暖感觉，觉得“希望”浇灌在了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