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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后天就大后天吧。”
就三天时间,袁黄不相信王寡妇还能跑了。只要婚事能成,他的整个谋划就不会落空。
回到袁家庄,白洁道:“阿郎,你马上就要成亲了,结婚前,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去看看小青姐姐。她实在太可怜了。”
袁黄道:“好,我们天黑就去。”
翻塘镇。
宋家庄。
宋大户是高陵最大的私盐贩子,府第看护很严,家丁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像个堡垒。
袁黄和白洁却是轻车熟路,从一个柴垛后面的狗洞钻了进去。
他要找的是宋大户的女儿。
宋青。
就是袁老二极力撮合的那位。
其实袁黄早就认识。
还睡过....
宋青正躺在榻上,面色憔悴蜡黄,见到袁黄二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哀求道:“世兄,求你救救我,我好难受,我不想死。我爹就是不肯相信我是中邪了!”
白洁心疼地看着宋青,道:“小青姐姐,鬼娃它又大了一些。”
几个月前的某一天。
袁黄喝醉了酒,醒来却发现自己和一个青涩少女睡在一起。
那个少女就是宋青。
前些时候,宋青找来,说她怀孕了,是袁黄的。
袁黄迫于无奈,只好告诉宋青自己根本就不行,怎么可能会让她怀孕!
为了力证清白,还与宋青演练了一把....
确实是“青黄不接”。
宋青还是不信,袁黄只好把白洁叫来帮他作证,白洁见到宋青的第一眼就吓坏了。
因为宋青怀的根本不是孩子!
而是一个鬼胎!
白洁见不得太阳,却有一个特质,那就是火焰低,阳气不足阴气盛,特别容易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也就是各种鬼魂、魄精。
宋青吓坏了,把事情告诉了宋大户。
宋大户虽然是个私盐贩子,但有钱了就要脸,哪里肯信这种鬼话,一条心认定是女儿和男人私通怀了野种,有孕反罢了,怕丢脸一直瞒着。
宋青怎么求,宋大户就是不肯。
袁黄则因为袁家出事,也顾不上宋青,一直拖到现在。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害我!”
袁黄剑眉紧锁,小青怀鬼胎,一定和他有某种关系!
当即用大黄庭一探究竟。
果然,宋青身上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让人天生厌恶。
可是鬼胎藏在宋青体内,就像敌人躲在城堡之中,除非杀了宋青,袁黄想不到什么办法可以捉住它。
灵气一怕金铁,二怕气血,三怕污物。
金铁排斥灵气,气血消耗灵气,污物毁坏灵气。特别是血气阳刚的人,只要身体足够好,很多鬼神都是不怕的。
之所以怕,那是因为恐惧。
其实一般的鬼怪,或者夜游神,是很难真正直接害到人的。
袁黄连夜游神都不算,根本无法突破宋青的肉身,真正伤害到鬼胎。
但是白洁却看出了端倪,轻声道:“阿郎,它怕你。它在怕你!你吓它试试!”
人怕鬼,鬼更怕人,特别是怕捉鬼的道人。
袁黄森然喝道:“丹鼎道人替天行道,斩妖捉鬼,除魔卫道,诸邪退散!”
小鬼却没有什么反应。
白洁想了想,道:“它是个小鬼,会不会听不懂雅言?”
是不够直白吗?
袁黄当即把脸一码,目露凶光,喝道:“你个小逼崽子,老子数到三,你再不滚出去,我一巴掌呼死你!三、二、一,左零右火,雷公助我!”
“啊!”
宋青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一句老子蜀道山,天下一半的男人要屈服,九成的小鬼都会败下阵来。
“它快出来了!”白洁叫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袁黄突然感应到,宋家庄里一道黄影疾行而来,几乎只在几个瞬间,这个黑影便出现在了眼前!
是个修行者!
实力还不低!
她一袭夜行服,头上还戴着黑丝面罩,来就弄熄了蜡烛,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见。手一抬,便将袁黄和白洁摔了个屁兜,然后打出一道黑气,射入宋青的肚脐之中。
宋青沉沉睡去,小鬼也瞬间镇定下来。
倏忽间,黑影又疾行而去,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白洁吓得脸都变色了,“有鬼,好多好多鬼!这是个什么人?为什么要养鬼?”
袁黄道:“是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
袁黄道:“我是修行者,可以‘看’到。她以为她捂得很严实,其实我看得一清二楚。”
白洁道:“那太好了,肯定是她在害小青姐姐!”
袁黄道:“走,我们找她去。”
两人掩着夜色,来到一家客栈,袁黄敲门进去,玉葳蕤见到袁黄一脸疑惑:“你来干什么....快回去!我可不是王寡妇。”
袁黄大咧咧坐下,问道:“你会画画吗?”
玉葳蕤气笑了,“我爹是画圣,用戒尺作画,都是天下第一,我笔架山的姑娘,怎么可能不会画画!”
袁黄道:“那我说出模样,你给我画出来。”
玉葳蕤取来纸笔,哼道:“咱们有约在先,画可以画,但是我的画,你不许拿出去换钱。这是笔架山的规矩。”
“好像你的画卖得出去一样。”
玉葳蕤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画值不值钱,七分看人,三分才看画。你又不懂!”
“好好好,我铁定不卖。现在开始吧。这个人是一个女人,她身长六尺三分,胸不大,腰很细,手臂垂过膝,鹅蛋脸,脸上精致无肉,柳叶眉,碧云梳....”
玉葳蕤也确实有些水平,袁黄说出特征,她寥寥几笔就能惟妙惟肖,画至一半,疑惑道:“衣服呢?怎么没有衣服?”
袁黄道:“天太黑,看不清衣服,只是凭感觉。”
“流氓!”
玉葳蕤骂了一句。
袁黄不理她,自顾讲着细节,腿多长,腰多细,臀多大,有肉没肉....
玉葳蕤骂得更难听了,画着画着,她突然停了下来,眼神死死地盯着袁黄。
袁黄催促着:“画呀,你怎么不画了?”
玉葳蕤把笔一丢,指着袁黄的鼻子口吐芬芳:“画你妈!那是我娘....啊啊啊,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