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万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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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此时炸起的毛已经顺了下来，刚暴露出来那些锋利的指甲也都收了回去，不过他没在恢复到一直以来慵懒的样子，而是睁着眼睛，静静盯住小祺的脸。听到小祺的问话，小红罕见的没有表露出任何事不关己无所谓的神情，而是叹了一口气。

“我等了你一万年，再不出现可能我都要消散了。”蓦然间，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小红嘴里响了起来，吓得小祺双手一哆嗦，直接把他扔了出去，小红一个翻身，略显无奈的站在一边，“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你会说话！”小祺吼了一嗓子，声音因为激动都变得尖锐了起来。

“他都会说话，我为什么不会？”小红指了指后面的白狮，一脸不屑的说，不过小红的样貌和声音之间严重不协调让小祺感觉自己都快分裂了。

“宠物猫，注意你的言辞！”白狮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是类妖，不是宠物猫！”小红不满的呲了呲牙，仍然看向小祺，“万年之前，你我的约定可还算数？”

“万年之前？”小祺傻眼，完全不知道这是从何说起，别说万年之前，自己连上一世的事儿都记不住好不好？“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我还想等你自己回忆起来，唉！”小红叹了口气，又埋怨的瞥了眼身后的白狮，随即突然闪身出现在了小祺的眼前，指尖一点红光点在了小祺额头上，小祺晃神的功夫间周身场景大变。

“不是吧，又来？”小祺哀叹一声，怎么谁都喜欢搞这一套啊？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小祺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是站在了高空之中，脚下面是一片汪洋大海，不远处的空中则是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身影。

“噬天至尊！今日我等前来除魔，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还我大千世界一个清明！”只见一个瘦瘦高高的道士大吼道，话音刚落，四周人影全都高声附和起来。

“柳道长说得好！此回必将是我等灭魔济世，名传千古之日，各位！全力将魔头轰出来！”另一个光头大汉紧接着振臂一呼，漫天的身影立即纷纷爆发出惊天的灵力，小祺在一旁看的心惊不已，那每一个身影发出的威压似乎都不弱于之前东极商会的大管事之首章天！

“这么多可怕的家伙，难不成是为了对付一个人？”小祺暗暗咋舌，这成千上万的高手别说对付一个人，踏平八方上界都绰绰有余了吧！

“一群蝼蚁，以为聚到一起就能搬到大象了吗？”就在漫天人影的灵力积攒到极限，将发未发的时候，脚下猛然间海浪四起，一个巨大的漩涡慢慢形成，在漩涡的正中央，一个伟岸的人影缓缓浮了起来，“谁给你们的胆子！”

惊天大喝！漫天人影积攒的灵力几乎瞬间被震的消散，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从漩涡人影处铺天盖地的散发出来，天空中得身影里除了在前面的少数，几乎全部口吐鲜血，竟是全部受到重创！

“我去！”小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已经是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这是什么样的威能，居然只需要一声大喝，就把数以千计的顶尖高手震到受伤？这还是人吗？

“噬天至尊！”刚才第一个发声的道士怒吼一声，手中长剑灵力暴涨，万千道万丈剑岚朝着那人影怒射而去，可那人影丝毫不以为意，只是随便挥了挥手，剑岚如同柳絮一般被吹的无影无踪……

“啧啧，柳天擎，你这擎云剑在你手里真是枉为天宝，你不过是太虚天紫霄境，这天宝还是交由他人吧！”噬天至尊嗤笑一声，话说完，右手于虚空之中一抓，那高空之上的柳天擎竟无法握住手中宝剑，只能任由长剑化作一道长虹，飞向更高天空直至不见了踪影！

“可恶！所有人全力出手！”旁边光头大汉一见，惊怒之下再次振臂大呼，“今日之事没有善了，各位倾尽所有拼了吧！”紧接着，漫天的身影稍作停顿后，再一次爆发出巨大的灵力，并且没有丝毫犹豫的全部轰向了还在缓缓上升的那道人影！

噬天至尊轻蔑的一笑，双手结印，身后一双巨大的光翼展开，紧接着一声清啸，一只由灵力形成的竖目赤龙张开了狰狞大口，直接向着那层层袭来的能量冲去！

“烛龙，吞噬！”

在漫天强者惊恐的眼神和小祺已经震惊到不会变化的表情下，灵力赤龙竟然一口就吞掉了所有来袭的灵力！

“不怕撑死你！”天空中有人怒喝一声，就见赤龙体内被吞噬的灵力开始疯狂引爆，一股股毁天灭地的能量开始不断地冲击！

“就你们这些连太虚天都不是的弱者，真以为抱团就强大了吗？”噬天至尊依旧是冷笑连连，根本不去管赤龙身体内那些爆炸，而是终于在声声爆炸中站到了所有强者的中心！

“怎么可能！”随着爆炸声渐渐弱下去，所有人都感到手脚冰凉，难以置信的看着那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赤龙，在这绝对的差距面前，身处人群后方的一些人在骚动中慢慢开始向远处挪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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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都来了，难不成还想走？”噬天至尊话音未落，已经感到不安的那些人立刻调头，一个个灵力爆发，拼命向外逃去！

“不要乱！”柳天擎连忙大喝一声，但是却也慢了一步，噬天至尊已经双手抬起，只见一个遮天蔽日的鸟笼状灵力囚牢从海底升起，在所有人逃出之前合拢，那些逃走的人中有些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直接撞上那一根根笼丝，没有丝毫的阻碍就变成了天空中一朵朵血色的烟花炸裂开来！这一幕让那些本要逃跑的人彻底吓破了胆，一时间傻在了原地，甚至有几人已经遥遥跪了下来不断地哭求着饶命。

“鸑鷟，笼狱。”噬天至尊的话音这时才淡淡的落了下来，“就你们这些人，面对外域的异族时一个个龟缩在角落，完全不敢反抗，眼看着我大千世界山河破碎、各种族惨遭屠戮，你们甚至不惜侍敌求活！多少前辈大能用命才换来如今的景象，哪怕只剩我一个受尽重创之人，又岂能被你等宵小得势！”

小祺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而此时，他也终于看清那碾压众人的噬天至尊的模样，瞬间脑袋里一片空白，因为那正是他自己原本的样子！不是他现在的模样，而是他上一世在地球时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祺再神经大条此时也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这一波波莫名其妙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甚至让他的脑海都有些头痛晕眩起来，小祺环顾四周，根本没有发现小红或者白狮的身影。

“噬天至尊！你这一身修为怎么来的，当初你又是怎么答应的！如今你还想反悔不成！”笼狱中，柳天擎发现笼丝居然还在不断缩小，顿时也慌了神，连忙高声叫道。

“你也有脸开口？真不知道柳儒道前辈到底是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无耻后辈！”噬天至尊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人，还敢跟我提起当初的誓言？我看你们……”噬天至尊刚要继续嘲讽对方，突然间脸色一变，扭头看向西面天空，那里有几道强横的气息正飞速的赶来。噬天至尊挥手停下了笼狱的收缩，里面那些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总算暂时逃过了一劫，一个个长舒一口气，紧张的盯着神游太虚的噬天至尊。

过了片刻，柳天擎也感应到了西面那几道气息，面色一顿，猛然大喜，“哈哈哈，援军！是天诛的援军！噬天至尊，你完蛋了！”随着柳天擎嚣张的叫喊，其他人的脸色也开始五颜六色起来。

“天诛是什么？”小祺疑惑的看着，不明白这天诛的援军到底是什么来头，难不成还能比这噬天至尊还要离谱吗？

“聒噪！”噬天至尊皱了皱眉，似乎嫌弃被吵到，手指一抬，笼狱上分出一根纤细的笼丝，瞬间穿透了柳天擎的双颊！柳天擎惨嚎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之而出的还有他的一截舌头！其他人立刻再次被震慑住，原本蠢蠢欲动的家伙们直接吓的险些尿了裤子，他们这才从援军的喜悦中清醒过来，自己这些人的性命可还依旧掌握在眼前这魔头的手心里！

噬天至尊不再出声，就那样负手静静的站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笼狱中的人，不过眼神却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反而是不断瞄向脚下的海洋。一时间，天地间除了海浪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又过了十几息的功夫，西方的天空上突然出现了六道身影，笼狱中众人大喜过望，不过这一次都学乖了，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响，只是都一脸兴奋，有的甚至把自己的脸都憋红了。

“桀桀桀，就是你把我天诛的先头军队都斩杀殆尽了？”一道刺耳的声音从六人当中传了出来，小祺强忍着不舒服，向那六人看去，六道身影虽然看着好似人形，可每一个都给人一种模糊的感觉，就像是在看六道影子。

“我呸！不过是一群外域的蛮夷，还敢自称天诛？”噬天至尊看着那六个异族，冷笑不已，“怎么，连之前的大军都已全部命丧在我大千世界当中，现在还想凭你们六个就来攻打了？”

“桀桀桀，我们六个？别拿我们和之前那些炮灰相比！我们可是王级的上位天神！而且有我们的气息作为路引，我天诛的大军不需要多久就能找到这里！”

“气息么……”噬天至尊摸了摸下巴，扭头看向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的柳天擎等人，“怪不得，看来是你们再一次把他们引了过来。”

“对！就是我们！噬天至尊，没想到吧！现在跪地求饶，没准儿天神大人看在你是如今大千世界唯一一个太虚天玉清境，还能放你一马！”柳天擎如今舌头被斩无法说话，他身旁的光头大汉此时鼓起勇气大吼道。

“桀桀桀，这些人曾经投靠过我天诛大军，身上都被种下了天诛气息，对我们来说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灯塔一样，无论你如何隐匿这世界，都能轻易被我们找到！”一个天诛之人开口道，“臣服于我等，以你的实力，足以被‘天’封王，甚至更高的皇！”

“原来是这样，多谢你们的答疑解惑。”噬天至尊淡然一笑，“不过有一点这么明显你们都没注意到吗？我既然叫噬天，怎么可能臣服于天呢？”说罢，噬天至尊双手一抬，天诛六人感到不妙，立刻想要抽身后退，但是已经太晚了，一口大钟从天而降，直接把六人扣在了里面！

“玄武，封神钟！”

笼狱里的人绝望的看着天诛六人被封在了那口大钟当中，虽然狂暴的力量不停的在里面冲击着，让钟的表面产生处一圈圈水波一样的震颤，但是明显那些力量根本不足以打破这上古神器。

此时，脚下大海中突然飞出了九个青年，站到了噬天至尊的身后，“师父！”“前辈！”而其中一个，竟然正是小小祺的模样，即是小祺如今这一世肉身的样子！

“我靠，小小祺，这是怎么回事！”小祺直接质问小小祺，这家伙从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就没出过声，现在看来这一切明显跟他也有莫大的关系！

“我……不知道，我说过，我的记忆是残缺混乱的。”小小祺皱眉看着这一切，也感到不可思议，难道他和小祺的这一世纠葛不是偶然的？

“我会带着他们寻着那六个傻子的气息一路杀到他们老巢去，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噬天至尊指了指还在封神钟里暴走的几人，“你们按计划去做吧！”

“师父，你之前接受了那么多前辈的灵气，早就已经……”长相与小小祺一模一样的那个青年连忙开口，想要劝阻。

“就因为快不行啦，消散之前，总得再做点儿什么，”噬天至尊洒脱的看着他们，“其实还是对不住你们，年纪轻轻就要化身一方世界，甚至都没有享受过人生……”

“前辈！我等心甘情愿！”另一个国字脸青年抱拳郑重的说道，“我们能有机会为整个大千世界的存续尽上一份力，已是莫大的荣幸！”

“时间不多了，大千世界已经快撑不住了，”噬天至尊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一方天地，“你们快去吧，毕竟通过秘法得来的力量也有时间限制，化界失败你们可就真的烟消云散了。”

“师父！”小小祺模样的青年语气一时间有些哽咽，还想再说点儿什么。

“你们人类真是婆婆妈妈的，再废话大千世界破灭之后，你们谁都救不了！”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众人，一只数米长的火红大猫凭空出现在了噬天至尊的身后。

“变大的小红？！”小祺惊呼道，那不正是小红被放大了好多倍的样子吗？

“类，以后就要拜托你了！”噬天至尊笑了笑，其他九人郑重抱拳。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的封神钟你可得想着还我！”被称作‘类’的大号小红不耐烦的说。

“是是，我知道，朋友嘛，有借有还才是朋友！”噬天至尊突然笑嘻嘻的说，“各位，咱们有缘再见！”话罢，噬天至尊不再犹豫，双手一托，笼狱和封神钟随着他一起冲天而起，紧接着天空中撕开一道裂缝，噬天至尊一头撞了进去！

“噬天，说好的，有借有还啊！”类仰头看着天上的裂缝慢慢抚平，低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