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真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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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你不会以为你们还有拒绝的权利吧？就凭你们？偌大的世界里发展了这么久也只能占据这小小的一颗星球，还不如等大千世界的生灵过来之后，为你们带来更加有意义的生命价值！”残魂切了一声，不再看向地球李泽褀，而是注视着李麒，等待着他的决定。

李麒脑海中不断地闪现曾经与小祺的过往，这个又傻又天真的家伙，曾经那么认真的问自己，“你不会害我的，对吧？”

“喂！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小祺的，但是他绝对不是什么工具，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灵魂！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喜好，他才不是你手里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地球李泽褀着急的在一旁大喊，刚想要向着李麒冲过去，没想到残魂这时猛地右手虚空握拳，又一道幽光笼罩下来，直接把他也隔离了进去！任凭他在里面怎么拍打幽光屏蔽，都再没有一丁点儿声音传出来。

“聒噪！老老实实的听着不好吗？非要来捣乱，说到底，这事儿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残魂不屑一顾的摆摆手，就如同在驱赶不存在的苍蝇一般，然后转向李麒，“想好了没有？”

“……只有这一个办法吗？要不然让小祺成为界魂试一试？”李麒犹豫的说道，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他？你自己刚才都说了，他的灵魂不够稳定，成为界魂带来的只有毁灭！怎么了，当年的你都肯牺牲掉两个上界外加所有上界生灵的精英来和天诛军同归于尽，现在只需要牺牲掉一个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生灵的工具、道具，你反而舍不得了？”残魂有些不耐烦，语气也变得冲动了起来。

“你为什么对小祺有这么大的意见？”李麒不明白残魂似乎一提到小祺就会有些暴躁，难不成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

“明明是从我的灵魂里一片片剥离出去的碎片，合到一起之后完全没有了我的英明神武，你看看这个家伙，干啥啥不行，鼓捣起吃的来倒是一把好手！还噬天至尊的转世，简直是对我的侮辱！”残魂不满的嘟囔道，“还不愿意修仙，完整的仙魂加上逆天体啊！多么好的资质啊！居然拿一天天的就想着混吃等死！千方百计地逃避修炼！还有那个什么道不名，简直是误人子弟！不对这家伙严加管束，还放任自流了！真是岂有此理！”

“小祺被收到道髻山，成为道不名的徒弟，难道不是你谋划的吗？”李麒有些奇怪，听这意思怎么好像小祺进入道髻山是在残魂计划之外的事情。

“当然不是！我的计划是这家伙进入正仙门，接受正规的修仙指引！上好的资质不修仙，非要向往那些低廉生命的生活，果然是拼凑出来的灵魂，脑子根本就是不好使！”残魂越说越气，又一次展现出他唯修炼论的一面。

“师父！”李麒突然喊了一声久违的称呼，残魂一时间有些恍惚，然而接下来的问题让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其实你本来的计划就是让小祺成为这里的界魂吧？”

看着沉默不语的残魂，李麒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怪不得他对于小祺的‘堕落’竟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果然是这样吗，只不过是因为小祺并没有按照你的计划去修炼，反而成为了如今这样一个心地纯善、只希望与亲朋共度一世的家伙，导致你本来的计划出现了偏差，所以现在才说让我来成为界魂，甚至要吞噬掉小祺……恐怕本来，应该是小祺吞噬掉我吧？”

“是。”残魂收起了嬉皮笑脸和郁闷愤恨的表情，此时的他面无表情，“不管怎么说，那家伙终归是我割裂出去的一部分，某种意义上依然是我自己，你在万年前所做的决定已经让我知道了你性格之中依然存在着不可控性，如果有更好的选择……”

“是啊，如果有更好的选择，那为什么非要将我复活，就为了让我作为养料？”李麒惨笑一声，不甘心的问道。

“仅凭一个由无数灵魂碎片拼凑而成的‘灵魂’想要成为这一个次元世界的界魂风险太大，在大千世界也好，十方上界也好，除了我之外，恐怕就属你灵魂最为强大，而且同样因为曾经破碎过，吞噬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后遗症。”残魂一板一眼的解释，既然已经说开了，索性将真相和盘托出。

“呵呵呵，这样啊！”李麒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任何感情，自己的灵魂都有些紊乱起来，“师父，我再叫你一声师父，你到底有没有过真的当我是你的徒弟？”

“你是我的徒弟，和执行我的计划并不冲突，对于我来说，大千世界残存生灵的存续才是首要任务，其他的包括我自己，都只不过是达成目标的工具而已。”残魂从沙发中站了起来，“我知道你现在有些接受不了，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聪慧，也能着眼于大局，所以当年十人中我才只收了你做我的徒弟。”

“聪慧？大局？”李麒听得只想笑。

“你还要纠结于那些没有发生的计划吗？现在的情况就是你比那家伙更适合成为界魂，接下来只要你去得到这个世界规则的认可之后，再吞噬掉他让自己圆满，成为界魂打开通道拯救万千生灵！”残魂看着失魂落魄的李麒，厉声喝道。

“是吗，杀一人而救万人，干不干？杀一朋友而救万人，干不干？”李麒身子有些摇晃，猛地想起来曾经自己和小祺之间关于万年前那一场牺牲十方上界精英之战的一次争执，在那一场战争中死去的都是类和自己的朋友、后辈，当他们奔赴人界慨然赴死的时候，自己曾有过犹豫吗？只因为自己认为他们的牺牲是为了大局？

“你还在犹豫什么！”残魂再次大喝，“你不选择吞噬他，难不成你还想让他吞噬你吗？”

“一定……要二选一吗？”突然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李麒猛然扭头，动作之大差点儿让他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小祺！”“怎么可能？”残魂头一次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同样看向幽光中若隐若现的小祺。

“嘿嘿嘿，我厉害吧！”小祺的声音虽然虚弱，可语气依然是那么轻快，李麒莫名的感觉心头一轻，似乎有小祺在，所有沉重的事情都消失不见了。

“你怎么能传出声音？你还有意识？你在封神钟当中怎么还能听到我们的对话？”残魂感到无比的意外，当年连天诛军王级的战士被封神钟罩住都不可能和外界有任何的连通，就算现在他只是噬天至尊的残魂，发挥出来的实力十不存一，可也不至于连一个不过灵台天实力的小东西都控制不住吧？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儿条理性都没有，一下子问三个问题，到底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小祺有些埋怨的回答，气的残魂肉眼可见的脸色铁青了起来，不过李麒是知道小祺还真不是故意气噬天至尊残魂，而是他真的无法一次性反应过来这么多问题……尤其是以小祺的脑子来说，他才不可能发现这三个问题所指的其实是同一个问题……

“小祺，你……都听到了？全部？”李麒收起了笑容，小心翼翼的问道。

“差不多吧，被这个东西罩住之后我就清醒过来了，你们的对话我都听的到，只不过刚才一直无法开口说话。”小祺伸手敲了敲幽光，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还真是敲钟的声音呐！我还真没认出来这居然是封神钟。”

“你认识封神钟？”残魂更加难以置信，隐隐感到有什么事情被自己所忽略，导致现在事态已经开始超脱出自己的控制。

“认识啊，类给我看回忆的时候我见到他借给你用来困住那些天诛军王级的怪物啦！”小祺漫不经心的回答，好奇的在幽光中看东看西。

“你说什么？类直接给你看了他的记忆？”残魂面色一变。

“是啊，就跟5D电影似的，贼真实，李麒也看到了呀，说起来你们这种超级投影的法术真的应该推广一下，绝对能风靡全世界！”小祺头也不抬，此时他又发现了幽光一处和其他地方光亮不同的点，正蹲在那里兴致勃勃的研究着。

李麒见残魂看过来，点了点头确认了小祺的话。残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间面色更加难看。

“类不过是给我们看了曾经发生的事情，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李麒发现不对劲，类既然是噬天至尊唯一的好友，残魂没有理由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类还给你们看了什么，或者带着你们做了什么？”残魂没有搭理李麒的问题，沉着脸反问道。

“你居然不知道？”李麒惊讶地看向残魂，“你不是一直都在吗？再说这一切不都是你计划好的？”

“类并不在我的计划控制之内！”残魂不耐烦地说，“他和本体是一个级别的家伙，我没办法引导或者操控他的行为！”

“咦？我还以为这一路都是按照你的设计呢，难道之前类带我去获取小世界的力量并不是你设计好的？”小祺这时也感到惊讶，毕竟都是因为自己去获取小世界的界核，这才导致了后续的这一系列问题，最终大家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细节我不清楚，有类在的时候我并不能探知外面的事情，但是类和本体大致的计划方向我是知道的，我的计划本来就是在那之上做的调整。”残魂紧皱着眉头，小祺和李麒依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担心什么，此情境让李麒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真的是我师父的残魂？”李麒突然喝问道，实在是对方对于类的提防完全不合理，“我师父怎么可能对类这么防备！”

小祺茫然抬起头，他还没反应过来，不过他知道肯定是出了问题，现在自己灵魂已经稳定，恢复的也差不多了，是该出去的时候了。想到就做，小祺抬脚就往幽光外迈去！

另一边同样被幽光罩住的地球李泽祺并不像小祺，他是真被完全隔绝了，看外头如同在看一场默剧，此时见到小祺居然直接迈腿朝幽光撞去，不禁着急的拍打着罩住自己的幽光，大喊着什么。

残魂也发现了小祺的动作，不过他并没有做出什么措施，而是在一旁冷笑，能听到外面的话是一回事儿，要是还能自己走出来，真当这封神钟是假神器不成！

只听‘砰’的一声响，小祺捂着脑袋蹲到了地上，果然没有走出来。李麒无语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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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按剧情走啊！这时候我身为男主角，不应该是直接震碎了这牢笼，霸气的走到你们面前吗？”小祺撞的眼中泪光连连，蹲在地上委屈的说，他刚才那一下可真是自信满满的撞上去的，一点儿余地没留，现在脑瓜子都嗡嗡的。

另一边幽光里的地球李泽祺显然也是大写的无语，停止了敲击，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向小祺。

“哈哈哈哈，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奇葩？”残魂突然大笑了起来，似乎放心了不少，“真是白瞎了我这么久的筹划，最后居然弄出你这么个傻子，李麒！你还没想好吗？难不成你还真放心把八方上界亿万生灵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李麒默然不语，内心中依然在挣扎不休，说实话，这段时间他已经被小祺所感染，早就开始怀疑自己曾经的坚持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舍一人救万人可舍得，那舍万人救百万，舍百万救千万呢？真的这样选择就对了吗？

“唉，果然你也不是让人省心啊！”残魂见李麒久久不能决定，长叹了一口气，惋惜的看向他们，“罢了，靠别人终究还是不可行，果然只有自己才能完美的实现自己的计划！”

“你要干什么？！”李麒见残魂突然周身浮现出大量暗红色的气流，心中警钟大响！

“没什么，换最后一种备选方案，实现我的计划而已，一个我最不希望选择的方案，可惜你们俩谁都不足以成事！”残魂再次叹了口气，看着李麒，又看了看仍在幽光中抚头的小祺，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