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你还是盼着我好吧。”晏禾从袖中摸出帕子，捂紧了口鼻，沉声道：“我可不想去更臭的地方。”

孟小阮摸摸鼻头，有些窘迫：“我不是诅咒你，只是想表明心意。”

“不用表明了，赶紧去吧。”晏禾摆摆手，快步往关着海公公的牢房走去。

方庭走上前来，带着孟小阮去找常之澜。

昏暗狭小的牢房里，他躺在一堆臭烘烘湿漉漉的草堆里，一身衣裳早就被抽打得稀烂，露出来的皮肤都血肉模糊。就连他那张清俊的脸，都被打得血痕交错。

“师哥！”孟小阮推开牢门，快步走了进去。

吱吱……

老鼠从她脚边成群地散开。

孟小阮忍耐地等了一会，等老鼠都跑开了，这才继续走向常之澜。

“颜儿，你怎么来了？”常之澜睁开眼睛，虚弱地看向渐近的身影，借着幽暗的光好不容易看清来人，顿时激动起来，“这地方如此污秽，你怎么能进来！”

“师哥，对不起，今天还不能接你出去。”孟小阮蹲到他面前，心疼地看着他。满身是伤，还躺在这么脏的草堆里，若伤口溃烂了怎么办！

“我带了药，还有鸡汤。”孟小阮忍着眼泪，飞快地打开小木箱，从里面拿出伤药。

“我去弄点水来给他服药。”方庭看到常之澜的惨样儿，转身就出了牢房。

“你先把汤喝了，补补身子。”孟小阮端着鸡汤，用小勺喂到他的唇边。

“不可这样……我自己来……”常之澜费力地撑着身子，喘了好半天才勉强坐起。他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伸着一直在抖动的手，从孟小阮手里接过勺子。

“还是我来吧。”孟小阮看了一会，接过了勺子，轻声说道：“此时非常时机，不必避嫌。”

常之澜轻咳了一会，长睫颤动着，慢慢看向了她。

“给你惹麻烦了。”他哑声说道。

“师哥，你当初为什么离开京城？”孟小阮喂了他一口汤，轻声问道：“根本不是去抄书，对吗？”

“我不能说，你不要再问。如今你是宴王妃，便好好过自己的日子。除此之外，种种皆与你无关。”常之澜拧了拧眉，捂着胸口勉强说完，身子往前一栽，吐出一大口血来。

“你就算不告诉，别人也会觉得我是知情人。”孟小阮扶稳他，拿帕子给他擦掉嘴角的乌血，小声说道：“你既选择回来，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常之澜从她手里接过帕子，擦掉嘴上的血，苦笑道：“也是我心急，心想老师不在了，或者别人不会再追查。”

“追查什么？”孟小阮立刻问道。

正说话间，牢门突然打开，几个身着藏青色长袍的大太监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摁住了孟小阮和常之澜。

“奉旨带孟小阮和常之澜见驾。”

“你们要做什么？”孟小阮怒斥道。

“少废话。”大太监扳着孟小阮的下巴，强行给她嘴里塞进了一把药粉。

“住手……”常之澜一把抓住了太监的胳膊，想推开他。可惜他现在浑身是伤，莫说推开这凶神恶煞的太监，就连这太监的衣袖都抓不住。

太监掐住常之澜的嘴，也往他嘴里强行塞了一把药粉。

这些人来得太快，而方庭躲出去是为了间师兄妹说话，压根没想到会有人敢来刑部大牢抢人。在大牢外面的那些官员见是宫中来人，更不敢拦着这群太监。分明防备森严，竟硬生生让这几个太监给闯了进来。他们急匆匆地拿出两只大麻袋，把孟小阮和常之澜装进去，抬着出了大牢。

走廊上。

方庭端着水过来了，一眼瞥见了最后一个太监身影拐过了走廊，他拧拧眉，加快脚步走向了关押常之澜的牢房……

……

阴冷的宫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