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谁还不是条疯狗了？

白小桃有上帝视角，苏昭死于司莞夏之手，是在原著即将大结局的时候才被揭晓。

期间司昂辰隐约有过怀疑，但到底司莞夏对他有抚育之恩，而且当初司莞夏在见到苏昭时并没有特别大的敌意，所以司昂辰不愿意往那个方面去想。

这也是他兜兜转转许久，始终无法查明真相的最大原因，或许打从他心底里就不愿意接受这个真相。

现在被白小桃一招点破，司昂辰和司莞夏这两个人的心里都正在经受巨大的波澜。

对于司昂辰来说，让他亲眼看见奶奶的表情失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而司莞夏那边，这么多年来一直致力于让司昂辰相信苏昭的死只是一场意外，如今有个人却当面点破谎言，她正在疯狂反思到底有哪里可能会出现纰漏，怎么会被祝云岚给查到？

不可能，不可能……

她处理得非常干净，所有线索一一斩断，司昂辰暗中调查这么多年一无所获，凭什么因为祝云岚的一句话她就要原地破防？

冷静。

司莞夏在飞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铿锵有力地说：“祝云岚，苏昭不是你能拿来开玩笑的事！你反复踩司家的底线，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司莞夏当了几十年的掌舵人，一身气势真不是假的，何况她说的又不是空话。

想碾死一个祝云岚，对她来说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可惜眼前的祝云岚早已不是原本的祝云岚。

白小桃作委屈状，眼泪糊了满脸，说出来的话却很扎心：“我哪有什么胆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过是相信警察，相信法律，相信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好心帮一个死去的冤魂翻案，行得端坐得正，又有什么可怕的？”

她说到这里，死死抓住司昂辰的衣领：“司总，您就不想为死去的故人报仇吗？”

司昂辰的拳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紧紧握着，额角微微鼓起青筋，已然在濒临失控的边缘。

司莞夏还欲多争辩，白小桃一看司昂辰这状态不对，干脆死死拉住了他，免得他当场跟司莞夏翻脸。现在无凭无据，吵架只会让司昂辰平白落入下风。

司昂辰被她的重量坠着，两个人形成了一个怪异的、拥抱纠缠在一起的姿势。借用女人的肩膀，司昂辰恰到好处地把面孔埋了起来，满口牙咬得咯吱作响。

一边是他最亲的亲人，一边是他最爱的女人，过去种种在他脑海中天人交战，已经让他无法承受。

白小桃知道司莞夏不会轻易离开，干脆假装挣扎，趁机踢开了脚边的被子，底下露出了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腿，以及白小桃快要被撩到大腿根的裙摆。

老吴连忙闭眼，一个健步站到前面，背对着病床，同时也挡住了司莞夏的目光。

“董事长，咱们还是先离开。”

虽然司莞夏已经卸任交权，可老吴知道她还是喜欢被人这样称呼，所以一直没改口。

司莞夏仍旧站立不动，老吴破天荒地拉住了司莞夏的胳膊，略一用力：“董事长，走吧。”

他在用眼神暗示她，生怕她在气急之下做出不恰当的行为。

司莞夏一口气堵在心口，只觉得血气上涌，喉咙腥咸，到底忍着一句话没说，扶着老吴的胳膊疾步离开了。

“哐当——！”

病房门被摔得震天响，吓得前来查房的医护往后退了半步。

等老太太离开，医护几人透过病房上面的窗户，一眼瞧见床上两个叠在一起的人，识趣地退开。

——“走走走，现在不宜查房。”

——“不会吧？司总真的跟祝云岚在一起了？听说司家很讨厌祝云岚这种口碑不好的女人，怪不得司莞夏女士这么生气，走的时候那个脸色……”

——“嘘，不要妄议病人的八卦，快走！”

……

病房里的白小桃用力推着司昂辰的肩膀：“喂，起来了，你是想把我压死吗？”

窝在她肩膀里的人没有回答。

白小桃后知后觉，发现司昂辰正在发抖。

是那种完全控制不住的、生理性的发抖。

她慌了，没想到这记猛药下去，没把司莞夏搞倒，先把司昂辰的心理防线给整崩溃了。

现言的霸总文里，霸道总裁多多少少带点疾病，什么失眠啊、童年创伤之类的。

司昂辰也不例外，原著中说他童年父母早亡，是司莞夏这个奶奶一步步带他走出了童年最大的心理阴影，可司莞夏偏偏掌控欲太强，司昂辰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命里唯一的救星逐渐变成了魔鬼。

他无法反抗，无法逃离，就在他即将在这段被掌控的关系中彻底灭亡的时候，苏昭的出现救赎了他。

苏昭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可最后连这束光也寂灭了。苏昭死的那天，司昂辰觉得自己也已经跟着死掉了，之后还喘气的他，不过是个为了追求真相苟且于世的行尸走肉。

他曾想过无数种为苏昭报仇的方式，他活着的一切追求都只是为了复仇。

现在他手里已经具备了挥舞屠刀的能力，可却没人告诉他，如果这把屠刀之下躺着的是他最亲的奶奶，他又该怎么做？

“司昂辰……喂，你冷静点……”白小桃是真慌了，她完全推不开身上这个笨重的男人，她甚至感觉这个人压根没有在听她说话。

司昂辰已然陷入了一场悠长的噩梦中，他感觉冷，感觉害怕，所以只会发抖，如果连发抖都不会，他可能已经彻彻底底死掉了。

僵直的肌肉让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像块水泥板一样被钉死在原地。

他感觉舌头开始肿胀起来，强烈的窒息感正在往上爬，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求生的本能让他张开嘴，狠狠往某处咬了下去！

“啊——！！！”白小桃惨叫一声，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被人给咬断了！

“真是条疯狗！来人呐！有没有人救命——！！”

白小桃尝试着喊人，可她不知道那些医护为了不打扰他们，已经尽可能躲得远远的。

手机也不在床边，白小桃被压着甚至都够不到床头的求救铃。

真是活人能被尿憋死！

白小桃又气又急，心一横，好好好，要死大家一起死！谁还不是条疯狗了？

她干脆张嘴，狠狠反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