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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季星泽推开门时，秦榛榛仍在厨房忙活。
季星泽半倚在厨房门框上，看得出神。
简陋的灶具，朴实的食材，连砧板也是用了几十年的酱红色，菜刀却被磨得比新刀还要敞亮。
热油下锅，鸡蛋壳轻轻磕破，呲啦一声，厨房中缭绕起满溢香气的烟火。
“你坐着去，这里油烟大。”
秦榛榛微微回头，继续炒菜。
“你厨艺提升不少，我还记得，刚搬上山时，差点搞出安全事故。”
秦榛榛背对着季星泽，边炒菜边笑着说：“那可不是，人总要长大。在咱们贵州山上，吃沙拉麦片那也有些违和。”
几分钟时间，两碗酸汤瘦肉粉已是做好，秦榛榛和季星泽一前一后，端着满是热气的粉，来到了屋外的露台上。
秦榛榛递过去筷子。
“你今天，看着心情不错。”季星泽接过筷子，夹起长长米粉，对着吹了几口。
“还行，昨晚学了点新绣法，有些激动。”秦榛榛也夹了米粉，盯着米粉的热气，让它静静在空气中蒸发。
季星泽接连吃了好几口，大口嚼着，不时抬起头来，对秦榛榛竖大拇指。
“和人家老字号做的口味，也差不多了啊。”
秦榛榛笑：“你这有些夸张了，我是新手，一切都在摸索中。”
“今天还有胃痛吗？”季星泽问。
“不痛了，昨天吧，可能是心情难过吃饭，又吃太多，肠胃抗议。下次不能这样了。”秦榛榛大口嗦粉：“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保护好自己，今后我不会再折磨自己的，放心吧。”
季星泽见秦榛榛这样讲，心里轻松许多，也跟着嗦粉。很快，两人吃完粉，汤也被一口气喝光。
“昨天周姨还发信息跟我道歉呢。”秦榛榛收拾碗筷在一边，装作不经意说起，“可能回去被骂了吧，嗨，其实无所谓。但我爸吧，可能还是觉得我太丢脸了，叫我不要回家。”
说完这些，秦榛榛笑了笑。
小汤圆跑来，在季星泽脚下求抱抱。
“哎呀，光顾着我们两吃饭，忘了咱们小汤圆了。”秦榛榛笑着去拿狗粮，又盛了点剩米饭。
“你爸毕竟是爱面子的人......”季星泽脑子里寻找着安慰秦榛榛的词儿，想来想去又找不到合适的托词。
嘴里安慰着，脑子里却涌出各种绝情的话来，他定了定，忍住不说。
“其实吧，这世界哪有什么纯粹的坏人，每个人都是有点坏，又有点好。你想恨他的时候，他做些让你心软的事，你想爱他的时候，他又让你绝望一下。以前有同学劝我，你爸都打到你住院，你还回去干嘛？可是虽然他打我，他还是养大了我。你看，我回来时，他和周姨也对我挺好的。”
“人性是很复杂的......”季星泽说。
“对啊，以前我没意识到这一点，总觉得是我不够好，才会需要面对这样的事情，所以和叶均谈恋爱那些年，我努力去讨好他，适应他一切的需求，但发现还是不对啊，该受的伤害一件也不会少。”
季星泽颔首，皱起眉头，小声嘟囔：“我不会这样的。”
“我知道你不会这样。”秦榛榛身子向前倾，靠近了些，“你不是说，人性是很复杂的吗。”
小汤圆吃完，又凑到两人中间，扑跳了几下，想要钻到秦榛榛怀里。
秦榛榛挪动椅子，将小汤圆抱了起来，低头只看着小汤圆，不再去瞧季星泽的脸庞。
“我会不会成为一个很糟糕的人啊，别笑我，我有时候在想，我爸和我妈都这样不好，我会不会......会不会逃不过宿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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