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萧寒宴接到密报:摄政王萧景渊出现在北境,欲要与宋凌白的义妹于三日后大婚。
砰的一声,萧寒宴将手里的信纸摔砸在桌上。
“萧景渊,你好大的胆子!”
他就知道,宋暖一定没有死!他苦苦追寻了这么久,最后却便宜了摄政王。
萧寒宴绝不甘心。
“备马,本王要去北境。”
他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宋暖被人抢走,他辜负宋暖良多,还没有偿还一丝一毫,如何能够就这样彻底失去宋暖。
重锦领命,下去准备。
萧寒宴很快就安排好手边的事情。因西凉一战大胜,他彻底在朝中站稳了脚跟,此时国泰民安,并没有太多需要萧寒宴亲自解决的事情。
他短暂离开一段时间,并不会有什么问题,对外只说萧寒宴身体抱恙,暂时不能出府。
赵嫣儿照例来给萧寒宴送自己做的糕点,嘘寒问暖,谁知却被拦在了门外。
“是太后娘娘吩咐我来照看表哥的,你们敢拦我?”
赵嫣儿不高兴地看着拦住自己的护卫,她以王府未来的女主人自居,这些人竟然敢拦她,简直是目无尊卑。
可即便这次赵嫣儿搬出太后来压他们,也没人理会她。赵嫣儿气得丢了食盒,转身上了马车,直接进宫找太后哭诉去了。
才到宫门口,就遇到同样来给太后请安的衮王妃。
“这不是嫣儿表妹吗?怎么眼睛红红的,可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二嫂,二嫂帮你教训他们去!”
衮王妃看着赵嫣儿红着眼睛往太后宫里跑,就知道多半又是在萧寒宴那里碰了壁,心中好笑,面上却一副关切。
“二嫂别提了,还不是燕王殿下府里的那些看门狗。一个个看人下碟,往日殿下没生病的时候,虽然也对我很冷淡,却从未拒绝我去看他。
今日殿下刚一生病,那些看门狗就敢对我下眼色,把我拦在门外,连殿下一面也见不到。等殿下好起来了,我一定要让殿下好好治他们的罪!”
赵嫣儿孩子气地跺了跺脚,到现在还有些气不顺。她千娇百宠长大,从来都是被顺着宠着,要什么得不到?
谁知却屡屡在萧寒宴身上吃瘪。
可她又很喜欢萧寒宴,哪怕每次去都碰一鼻子灰,她也乐此不疲。
衮王妃心里骂了一声贱,听她这番话,又有些揣测。于是匆忙给太后请了安,就托辞离开,回了衮王府。
北境边城内,宋家难得有了些喜色。宋凌白看着眉眼间全是幸福的妹妹,恍惚间还以为这是三年前。
“摄政王此人,心思缜密,但重情重义。倒是比那个萧寒宴要靠谱些,只是,阿暖真的想好了吗?”
宋凌白其实并不希望宋暖在恢复记忆之前,再草率地定下一门亲事。只是他好不容易看到宋暖再次焕发生机,有了如此想要的东西,实在不忍心拒绝。
宋暖知道宋凌白在担心什么:“四哥放心,景渊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既然已经与他许下白首之约,就不会再瞻前顾后,我相信他不会负我。”
宋暖笑笑,继而又有些遗憾:“可惜爹不能赶回来参加我的婚礼。等爹从西凉出使回来,一定要让爹亲口喝下我与景渊递上的茶。”
宋凌白闻言,面色一怔,很快又遮掩过去,勉强笑笑,没让宋暖发现异样。
宋将军的事情,他们怕刺激到宋暖,谁也没告诉她。只说宋将军奉命出使西凉,恐怕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
只是这件事情不可能永远瞒着宋暖,宋凌白打算在她大婚之后,再和盘托出。那时,有萧景渊陪着,宋暖的痛苦应当会减轻一些。
这场婚礼来得仓促,也并没有大肆操办的打算。只是在宋宅里简单地布置了一番,请了几个相熟的叔伯好友坐成一桌。
宋暖穿着赶制出来的大红喜服,满脸羞涩地与萧景渊站在一处。
宋凌白代父坐在上首,看着一脸喜色的妹妹,眼眶微红。
“一拜天地!”
唱礼官喊了一声,宋暖与萧景渊一同转身向着门外,拜天地。
宋暖的身体刚刚弯下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
“府内大喜,怎么没有给我发一张请帖,与诸位同乐?”
萧寒宴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惊讶得没了声音。宋凌白猛地站起身来,满眼警惕地看向萧寒宴。
“今日是舍妹大婚之日,还请燕王莫要闹事。”
宋凌白上前几步,站在宋暖身前。
萧寒宴却只看着宋暖,他的眼睛从始至终,就没有从宋暖的身上离开过。
他贪恋又不舍地看了一眼又一眼,直把宋暖看得后背发毛,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这眼神放肆的登徒子。
“原来这人就是景渊和四哥嘴里总是提到的那个萧寒宴?看着也不怎么样,还没有景渊一半优秀,这样的人,怎么会入自己的眼?”
宋暖对萧寒宴本来也有些好奇,此时见到人,就顿觉索然无味起来,她只看向关切回望的摄政王,冲着他安抚地笑了笑。
这一幕刺痛了萧寒宴的眼睛,他不可置信地问向宋暖:“阿暖,你真的彻底放下我了吗?我已经查明清楚,原来一切都是宋白素蒙蔽了我,害你我之间误会重重。”
他上前走了几步又被早有防备的宋凌白逼停,只能隔着一段距离,对宋暖深情款款:
“我如今已经知道错了,今日就是特意来接你的。只要你跟我回去,从今以后,我必十倍百倍补偿你,阿暖,求你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们曾经是那样的相爱。”
宋暖下意识地拉住了旁边摄政王的手,有些不悦地看向搅局的萧寒宴:
“燕王殿下,我看你是弄错了,我根本不记得你,对你也早就没有任何感情。你莫名其妙出现在此,搅乱我的婚礼,我还没找你算账。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补偿吗?若你真想补偿我,就赶紧离开,永远也别出现在我眼前。我就信了你的话。”
宋暖的话让萧寒宴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当日那支金钗不是已经拔出去了吗?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一块拇指大的疤痕。
这些日子以来,时不时就让萧寒宴心痛不已,今日在宋暖面前,只觉得更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