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匠之五行掐指200河道颠沛流离的日子,黄才月和老大早已习惯了,可是郑家一家子常年养尊处优,没过几天就受不了了。尤其是郑老爷老是跟老大过不去,这一路走得也是磕磕绊绊。
郑老爷说往北走,进入中书省后有他们的总舵,他想带着家人先找到总舵再做打算。
老大原本是想分道扬镳的,他已经救了他们的性命,算是仁至义尽了,没必要再跟他们掺和在一起。
不过黄才月不这么想,她说反正也是闯荡江湖,去哪儿都是去,还不如跟着郑家去中书省瞧瞧。
老大拗不过黄才月,便只好陪同。
老大亮明身份后,黄才月很是觉得好奇,身边没了威胁,她便缠着老大问这问那。
她问老大当年那么威风,为何当初会沦落到当人贩子,还有,为什么最后只剩下三个人。
老大叹着气,说他们原本是有上百位弟兄的,但是横城一战后,兄弟们很多都返了乡,还有一些害怕追兵,干脆找地方躲起来了。最后剩下十多个,也因为路见不平和各种遭遇,都死在了路上。
至于为什么当人贩子,他说也是被逼无奈。他们除了当兵打仗,其他什么都不会,而他们想要安生立命,除了吃喝之外,还需要银子。他说也是巧,第一单生意就遇到了黄才月,也幸好这单生意没能做成,要不然他得后悔一辈子。
黄才月又问他打过多少仗,见过些什么场面,老大却眉头一皱,说那都是旧事,不提也罢。
充满好奇心的除了黄才月,还有郑玉山。
不过,郑玉山好奇的对象不是老大,而是黄才月。自打知道黄才月是女儿身之后,郑玉山就觉得黄才月很漂亮,哪怕黄才月此时依然穿着男儿装,他也觉得世上没有再比黄才月好看的人。
但是郑玉山虽然好奇,却也不敢过问,只好远远的看着。
这日,一行人正在路上走着,忽然从旁边路上走过来一队士卒,这些士卒押着一些人,正匆匆忙忙往前赶。
当这队人经过黄才月等人时,一名军曹样子的人忽然停下来。
“喂,你们几个,干什么的?”军曹问道。
黄才月想上前答话,老大却一把拉住了她。
“呃,回官爷话,我们几个是赶路的。”
“赶路的?赶什么路?鬼鬼祟祟的,我看你们不像什么好人!”
这军曹尖嘴猴腮,还长着一对眯缝眼,好巧不巧的,他还蓄上两撮八字胡,简直是把所有奸险小人的特征都占完了。看着那张坑坑洼洼、满是油渍的脸,黄才月心说你才不像好人。
黄才月还没来得及发作,老大再次抢上前,“官爷,我们真是赶路的,这不是老家出了点儿事儿吗,听说北边太平点儿,就想着去中书省投靠亲戚。”
“中书省?中书省离这儿十万八千里,我看你们还是先别急着投靠亲戚,去我那儿住会儿吧。”
听完此话,老大看了看那些被押着的人,他们个个垂头丧气,眼里满是绝望。这副样子,
老大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是被押去做苦力的。
“官爷,使不得啊,你看我们这一家老小,这样,你发发善心,饶过我们,我们这儿还有点儿银子,您拿去跟兄弟们喝点儿小酒。”一边说着,老大的手便朝身后的郑老爷伸过去。
郑老爷浸淫商场十多年,自然明白老大话里的意思,于是赶紧掏出几张银票,放在老大手里。
老大收回手看了看,又重新伸回去,“不够!”
郑老爷咬了咬牙,然后将所有的银票都拿了出来。
老大将银票放在军曹手里,笑道:“官爷,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军曹拿着钱看了看,看上去很满意,他将银票揣回怀里,笑道:“懂事儿!你的孝心我收下了,不过,我那儿还是要去的,走吧。”
说完,便有十多个士卒跑过来,将一行人给围住。
黄才月几人顿时有些恼火,纷纷叫嚷着军曹太过分,黄才月更是想拔出隐藏在包袱里的匕首,然而还是被老大给拦住了。
“好,官爷,你别为难他们,我们跟你走便是。”
军曹大笑:“哈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子,算你识相。你放心,到了我那儿,就冲你这些银票,本大爷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说罢,军曹一扬手,士卒们便押上黄才月几人,随后跟着大部队走去。
路上,老大趁士卒放松警惕的时候,悄悄在黄才月几人中间说道:“他们人多,先顺着他们的意思来,到时候有机会咱们再逃走。”
老大已经在众人面前展示过他的本领,就算郑老爷跟他不对付,也知道这群人里面老大才是头儿,于是众人齐齐点头,答应按照老大的计划来。
一队人连续赶了大半天的路,总算在天快黑的时候,抵达到一个村落。
村落里面全是脏兮兮的人,不像是村里的百姓,这些人身边还站着一些士卒,看样子是看管这些人的人。
军曹将老大等人带至一间比较干净的屋子,随后对老大说道:“这儿的人都得干活,你们也不例外,不过呢,冲着你的银票,你们要是累了,就来找我。还有,这件事不许跟别人说,跟谁都不行,明白吗?”
老大连连点头,谢了又谢,最后才走进屋子。
这一行人加上老大几个,约莫三十人,虽说屋子还算干净,可三十人挤在一所屋子里,那感觉立马就像坐牢一样。再加上还有士卒看管着,这种坐牢的感觉就越发强烈了。
老大选了间柴房,将黄才月和郑家人都安排进去,他让郑家的那些护院把柴房整理出来,还说他们都住在这里面,不要随便出去。
郑玉山很是不满,说好几间屋子为啥偏偏选间柴房,好歹也选一间大点的屋子啊。
众人同时点头,连黄才月也不大理解。
老大摇了摇头,道:“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肯定争来争去的,与其为那些好一点的屋子争个精疲力尽,还不如住在这里,起码还
能落个安静。再有,咱们又不是常住,一有机会咱们就逃走,还在乎这些干嘛?”
众人又同时点头,于是也就不多话了。
几个人将柴房清理出来,用干柴随便摆了几张床,老大吩咐大家将武器藏好,然后拿出点干粮吃了后,就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有人闯进屋子,将所有人叫醒,说是出工。
来的人不是军曹,老大有些疑惑,一问才知道,军曹又去外面找人了。
带着满心的疑问,众人随着大部队来到出工的地方,一看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河道。
因为是新来的,有人给黄才月屋子里的二十几个人分了工,男人们搬运石块,女人则去和泥,因为黄才月一身男装,所以自然,她被分去搬石块了。
老大用尽所有笑脸,连求带请的,好不容易才将黄才月换到自己一组,不过好在黄才月几乎天天都练功,所以她的力气并不输给男人。
工地的活不算太苛刻,石块大一点可以用板车拉,老大逐渐熟悉环境后,便自告奋勇去拉大石块,然后又想尽办法将郑家人换过来。
就这样,老大将体力差一点的黄才月和郑玉山安排搬石块上车,其余人则轮流拉板车。
在干活的时候,老大也仔细观察过,他发现这里的守卫很是森严,除了工地上监工的,周围每隔两三丈就站着一个人。另外,还有几个当官的时不时过来查看一下,他们指指点点的,发现哪里不合心意,就会安排人过去休整。
这样连续干了几天,老大没能找到逃走的机会,不过他还是打听到一些事情。
原来这处河道经常决堤,最近几年这附近老是发大水,而且不仅是这里,喝道上下游还有好几处这样的工地,这些当兵的便是当今圣上特派过来休整河道的。
不过,名义上是休整河道,实际上这几处工地已经成了官员们敛财的工具。年年闹洪水,朝廷就年年拨款,而负责休整河道的官员则是能省就省、能免就免。有人还说这些官员是故意不把河道休整好的,为的就是骗取朝廷的拨款。
这种事虽然在黄才月这些年纪不大的人听来耸人听闻,但是老大和郑老爷这样的人却早已熟知。现如今的朝廷早已是腐朽不堪,连年的灾荒和战乱也早已让百姓苦不堪言,即便朝中有人想扭转局面,也因为出乱子的面儿太广而捉襟见肘。像这样的贪腐,大元国几乎处处都有,可就是没人能管得过来。
这天夜里,老大将藏在柴堆里的刀翻了出来,他在想既然找不到机会,何不干脆杀出去。
柴堆里一共有三把刀,两柄匕首,还有老大的那柄大剑,是他们用破布包着藏在行李里才带进来的。老大心想自己带着黄才月杀出去倒不成问题,问题是郑家人除了三个护院之外,剩下的三个主子没一个能打的。郑玉山也许能折腾两下,可是郑老爷和他老婆却是个大问题。
思考良久,老大重新将刀藏回柴堆,这里的日子虽然累了点儿,但远谈不上苦,这多少要拖那些贪官的一点福。既然如此,他也就没必要为了一时而冒不必要的风险,他决定再看一看,再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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