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寒很能干。
没多一会儿,就将四菜一汤端上了餐桌。
都是简单的家常菜,但色香味俱全,香气扑鼻,惹人食指大动。
原本路小寒还因为菜肴简单,有些紧张和担心,可看着陈枭和龙老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时候,她悬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三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着。
午饭结束后。
路小寒也来不及收拾,便拎着饭盒和陈枭、龙老一同前往医院。
一路上,陈枭也有些诧异路小寒母亲的病情。
多器官衰竭,靠着医疗条件维持了三年,按理说已经是行将就木、时日无多了,可路小寒的言语中,她母亲还能维持起码的吃喝状态。
这就有些奇怪了!
很快,三人就到达医院。
路小寒推开了病房门,笑着走了进去:“妈,等久了一定饿了吧,我还带了两个朋友过来。”
“小寒啊,不饿,妈刚才吃了点苹果。”病房内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你这孩子,工作那么忙,就让护工阿姨帮忙打饭就可以了,为啥还得亲自送饭过来呐?”
陈枭和龙老走进了病房。
陈枭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的路母。
苍苍白发被梳理的很整齐,晦暗无光的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整个人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就连身上的病号服也显得特别宽大。
但她眉眼间,却始终透着一股和善慈祥,脸上也始终带着笑意,心疼的看着正张罗饭菜的路小寒,以至于都不曾看一眼陈枭和龙老。
“少爷……这,真是器官衰竭?”龙老诧异地低声询问。
陈枭揉了揉鼻子,不置可否。
饶是他也有些奇怪,路母看着确实很虚弱,脸上都看不到血色了,可器官衰竭三年,还能有这样的精神状态?
“妈,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
路小寒取出了饭菜,这才对路母笑着说:“这位是陈先生,这位是龙老。”
“你们……”
路母和蔼的笑着,转头看向陈枭和龙老,只是到嘴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也是瞬间消失。
突然的呆滞。
让陈枭和龙老都有些诧异。
病房里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尴尬。
路小寒察觉到母亲的异样:“妈,你怎么了?”
话刚出口。
路母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起来,她颤巍巍的抬起右手,指着陈枭:“你,你,怎么是你?”
一语出。
陈枭、龙老和路小寒都一头雾水。
可不等三人询问,路母的下一句话却像是晴天霹雳般轰然炸响病房。
路母满脸惊恐,颤巍巍的质问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轰隆!
陈枭如遭雷击,脸色咻然大变。
一旁的龙老也是满目骇然,茫然无措。
路小寒吓了一大跳,急忙劝阻:“妈……”
滴滴,滴滴滴……
心率监测仪突然发出急促尖锐的声音。
病床上的路母却对路小寒视若无睹,她苍白消瘦的面庞上写满了惊恐,看陈枭的眼神更像是见鬼了似的。
“不可能的,你明明就死掉了!”
“啊……我见鬼了吗?小寒,妈妈要到阴曹地府去了!”
“死掉了,你应该是死掉了,我亲眼目到的啊!”
……
病房里,回响着路母惊恐的尖啸声。
她整个人都状若疯癫,一边尖啸,一边拼命的抓挠着头发。
滴滴!滴滴!滴滴!
……
心率监测仪的声音愈发急促尖锐起来。
这一刻,就仿佛是死亡梵音一般,回响在病房内。
“妈……妈……”路小寒见母亲越来越失控,吓得泣不成声,张开双手抱住了母亲:“你别吓我,呜呜呜……妈你别吓我!”
路母的身体开始抽搐起来,失控的尖啸的同时,口鼻中更是发出了如同扯风箱一般的声音。
“少爷!”龙老浑身发毛,看着呆愣的陈枭:“她,她好像快不行了!”
“她见过我?”
陈枭眉头紧皱成了一个“川”字,转头看着龙老。
路母的尖啸声犹如梵音绕耳,彻底让陈枭迷茫疑惑。
可面对陈枭询问的目光,龙老也是一头雾水的摇摇头。
他只是起好心,想帮帮路小寒这个丫头,可谁知道一进病房门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就在主仆两人惊疑不定的时候。
路母的一句话,忽然让陈枭心神巨震。
“三年前……就是三年前……我看着他死掉了啊!”
惊恐骇然地抽吸声,当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路母双目圆睁,喉咙里猛地发出一声倒抽气的声音,随即便倒在了路小寒的怀里。
路小寒惊慌不定,哭成了个泪人:“妈!”
滴——
心率监测仪骤然变成了一条直线,尖锐的声音响彻病房。
“三年前?”陈枭身躯猛地一震,眼中精芒大盛。
她……她一定是目睹过三年前的事情!
否则萍水相逢,绝对不会吐出这些话!
三年前……三年前……
终于要有眉目了吗?
陈枭脸色涨红,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没有半点废话,直接快步上前,准备对路母进行抢救。
龙老也终于反应过来:“难道是少爷三年前的事情的目击者?”
嘭!
病房门被医生护士推开。
率先冲进来的男医生见陈枭正给路母抢救,急忙怒斥道:“你什么人,立刻放开老太太,她器官衰竭……”
“你不用管我们是谁!”
陈枭已经将路母放平在病床上,快速地检查着身体,厉声道:“只要知道我在救她!”
“救人?”男医生神色凶戾起来:“你哪里冒出来的,凭什么救人,闹出人命,那就得一命偿一命,路小姐你也在场,难道就让这人肆意妄为?”
路小寒早就吓得魂不附体,面对医生的质问,她抬手擦拭了一下眼泪:“陈先生,就是我请来救我母亲的。”
什么?
医生和护士全都呆若木鸡。
短瞬发蒙后,男医生更是不可思议的问:“路小姐,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不相信我们专业医生,相信随便请来的人,你母亲的病情突变,就是你们到场后出的事故!”
“闭嘴!”
陈枭右手一把抓住了路母的左手手腕,这一刻他眼睛已经有些泛红,蓦然转头,恍若一头凶兽似的怒视着男医生:“我比你们……更想让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