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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鹏恭敬行礼,高声报告:“启禀大总管,臣彻夜未眠,三万担赈灾粮草已打包完毕,三万挑夫齐聚待命,筹备送往应天,以解灾民之困。”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陛下令下,即刻启程。”
言罢,便静待皇命。
陈烨立即展露欣喜之色,对李若曦赞道:“陛下,候行走能力非凡!”
“一夜调度粮草,召集壮丁,非常人所能为。”
李若曦随即柔声应道:“赵爱卿辛劳,赈灾功成之后,朕将厚赏。”
侯鹏即刻致谢:“谢陛下。”
“那臣便告退,趁凉出发,先行一步。”
正欲离开时,李若曦留住侯鹏:“候行走留步。”
“朕问你,粮食采购自何方?”
侯鹏微愣,眉梢一挑,目光透着明显的不悦,却仍旧恭敬地回禀:“陛下,臣已分购京都四大粮行物资。”
李若曦随意一问:“银两付否?”
侯鹏不耐闪现,暗地里冷瞥一眼,故意答道:“尚未。”
李若曦装作不解:“何故?”
侯鹏突然一笑,大声回应:“尚缺二万八千两,粮行掌柜正待赈灾队前,候银两以发。”
“臣请陛下补足差额,立拨粮商,以便赈灾队伍即刻启程。”
小皇帝既然话多,我便给你设一小试!国库空虚,看尔如何筹银!
若真能凑出银两,正好奖赏壮丁,以固其忠心!
李若曦的目光骤然落在陈烨身上。
陈烨眉头紧锁,直视侯鹏。
侯鹏淡然一笑,向陈烨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陈烨毅然决然,面向李若曦严肃表示:“赈灾乃国家要务,岂能因微薄银两受阻?”
“此款,望陛下将设法补给候行走。”
“候行走为国家效力,理应不容其受债主逼迫。”
李若曦稍作思索,语气和缓地指示:“候行走,令赈灾队伍携粮至皇宫校场集结。”
“路途遥远,挑夫劳苦,朕将亲临鼓舞士气,为他们壮行。”
“通知粮行掌柜同至,朕将在众多挑夫面前,亲自开具欠条。”
侯鹏骤然面对小皇帝的提议,计划受挫。
他略作迟疑,目光转向候德柱,后者即刻以肯定的眼神回应。
小皇帝意在赈灾队伍前彰显其仁政,彰显爱民之心,却未料此举与常规相悖。
皇帝亲临,发表鼓舞人心的演说,本是赈灾发起人的职责所在,侯鹏无法提出异议。
若是企图以空言敷衍,绝无可能。
即使如此,那便在众多精锐、禁军面前,迫使小皇帝偿还债务,揭露其真面目!
侯鹏接得太师令,立即肃立回应:“臣遵旨。”
李若曦对陈烨示意,陈烨随即高声宣布:“诸位大臣,随陛下前往校场,为赈灾队伍壮行,激励军心。”
“臣遵旨。”
众朝臣齐声领命。
……
夜幕深沉,皎月西斜,夏风送爽。
皇宫之外,校场戒备森严,民夫齐聚,肩负重担。
陈烨率领众多太监,执灯笼,抬龙撵,气势如虹。
候德柱乘太师大轿,文武百官随行,场面壮观。
龙撵登台,喧嚣声突起。
众官惊疑间,百姓潮水般涌至,情绪激动。
候德柱眉峰紧皱,怒斥:“巡防何在?贱民何来?”
一小官战栗而出,道:“微臣不知。”
候德柱再问:“这些刁民想干嘛?”
巡防官员颤栗跪地,答:“微臣……微臣也不清楚!”
候德柱怒火中烧,厉声:“速逐!”
“诺!”
皇城守卫应声而起,即刻部署人员!
伍锦棠身着朝服,疾步趋前,跪于阶下,高声启奏:“陛下,挑夫家属将至,欲为亲人送行。”
“臣恳请陛下,以天伦之情人道为本,特许亲情送别。”
此乃遵陈烨之令,伍锦棠夜以继日召集之民众。
李若曦由陈烨扶持,步下龙辇,语气凝重:“赈灾需运粮数十万石。”
“挑夫此行,数月难返,宜令家人送行。”
“朕亦借此机会,彰显送行壮举!”
“准奏!”
“谢吾皇!”
伍锦棠跪地高呼,旋即对民众厉声宣告:“众乡亲,陛下恩准送行,速来集合。”
民众闻声而动,蜂拥入校场。
李若曦踏至台沿,双手背后,挺身立于火把光辉之中。
龙袍黄衫,火光下金辉熠熠,引人瞩目。
一民众激情呼喊:“陛下驾临,速来参见!”
“陛下万岁,万万岁!”
民众齐声跪倒,呼声响彻校场。
李若曦随即展开笑颜,挥手向民众问候:“朕之臣民,安好否!”
民众急忙跪地,感恩戴德:“陛下关怀备至,吾等尚安。”
骤然,一声尖锐的惊呼划破空气:“龙!龙现陛下之后!”
众目睽睽之下,李若曦背后朱墙之上,一圈金色光环赫然显现,内中一条巨龙之影,长达四五米,若隐若现。
“龙!”
“真乃龙影!”
惊叹之声迭起,震撼宫廷。
朝臣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李若曦,心中皆起疑窦:其影何以为龙?
那尖锐的声音转为狂喜,激动地大声宣告:“真龙天子现身!”
“陛下乃真龙天子!”
民众激情澎湃,呼声雷动:“真龙天子!”
“陛下万岁!”
轿夫们迅即跪伏,行三跪九叩大礼:“陛下万岁!”
朝臣无敢迟疑,齐齐跪地,由衷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往昔被视为昏庸的君主,竟一改常态,显露出非凡气度,果真是真龙天子。
候德柱愣在当场,目光惊愕,面色变幻莫测,双目深处暗流涌动。
李若曦目睹成群百姓跪伏,心中振奋难耐,目光转向陈烨。
他承诺的惊喜,竟如此震撼!
显而易见,这龙影,是陈烨的手笔。
事先,陈烨密令老刘派员出宫,潜入珠宝店,用极品水晶赶制凸透镜。
朝臣离去后,陈烨亲自动手,以牛皮制盒,剪纸为龙,搭配凸透镜与明灯,成就一盏简陋幻灯。
在李若曦步下龙撵后,便悄然揭去罩子,龙影映于宫墙。
陈烨意图借光影原理,使百姓坚信女帝为真龙,神化其形象,将神话流传大元!
龙影之威,李若曦心中愈发明了。
此声势,令她这位赤手空拳的皇帝,赢得民心,震慑权贵,使拥兵自重者不敢轻举妄动。
李若曦目光满含感激,瞥向陈烨,随即面对百姓,语气铿锵:“平身。”
众人三跪九叩,大礼完毕,龙影隐去。
但李若曦身上,敬畏如神明降临,百姓目光崇敬,几欲匍匐。
李若曦眼波流转,冷瞥候德柱一眼,转向百姓,语气真挚:“朕之臣民,应天府遭灾,朕受奸臣蒙蔽,未知实情。”
“赵伟知府来报,朕始悉真相。”
“朕自责疏于民情,竟不知百姓苦难,即刻赐银十万,赈灾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