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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德柱等人眉头紧蹙,心中暗骂:见过厚颜无耻,未见如此厚颜无耻!分明是借贷救急,却仿佛成了债主催债。
但此刻,他们别无选择。
旋即,彭正成立刻行动,带领张毅及一队军士匆匆离去。
侯德柱重新落座,目光锐利地射向陈烨,质问:“大总管,十万银两既得,军械尚需几时?”
陈烨未及开口,小顺子便急切插话:“债务虽偿,但那老板对大总管已生芥蒂,矿石材料再无可能赊借。”
陈烨连忙愤然拍桌,怒斥:“岂有此理!本总管必让他好看!”
小顺子面露难色,忙解释:“大人,那老者并未触怒您,您若亲往,他只需一句‘无货’,大人又能如何?”
陈烨沉默良久,终向侯德柱无奈叹道:“太师,那顽劣之徒确实棘手,本总管实难应对。”
侯德柱愤懑至极!
显然,此乃赤裸裸的敲诈行为!
区区两万套军械,在平常不过值区区三两万两银子。
已然付出十万两巨款,对方仍贪得无厌,继续勒索!
此人的无耻程度,堪称世间一绝!
然而,当前形势紧迫,急需军械,除此外别无他法。
无奈之下,侯德柱只得逼问:“大总管,尚需多少银两以购矿石材料?”
陈烨眼珠一转,口中默念,手指紧捏,良久,断然开价:“十万!”
“再加十万,本总管定能打造数万套精良军械献于太师!”
侯德柱闻言,怒目圆睁!
此阉人竟敢狮子大张口!
区区两万军械,竟索要二十万银,此乃明抢无误!
然而,既已付出十万,若不续之,则前功尽弃!
罢了,为成大业,区区银两,何足挂齿?
纵你吞金无数,事成之后,亦须悉数吐还!
侯德柱毅然决然:“罢了,我再资助大总管十万银两!”
“大总管,军械何时能交付?”侯德柱追问。
陈烨果断回应:“传令张毅,太师追加十万!”
“遵命!”小顺子应声即去。
陈烨转向脸色阴沉的侯德柱,淡然一笑:“太师请安心,我即刻赴玲珑商铺,确保矿石材料及时送达制造处,今日便开炉炼制。”
“再将工部优秀匠师调集,日夜兼程,务必加快军械产出。”
侯德柱深吸一口气,按捺心中怒火,向陈烨肃然一拱:“兹事关涉重大,关乎成败与生死,大总管切勿掉以轻心。”
陈烨目光凝重,回应道:“此事不需太师提醒,我心中自有分寸。”
“新军统帅之责,太师已允我担当,此乃我之军队,岂能不倾心尽力?”
侯德柱心中暗骂不已。
你特么不出一力,还私吞二十万两白银,竟敢妄想指挥军队?
真是痴人说梦,无根也想结果,岂有此理!
一想到这,他面部肌肉一阵扭曲,硬是扯出一抹笑意,冲陈烨言简意赅:“大总管清楚便好!”
陈烨不以为然地答了两声,旋即眼神闪烁,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容,望向侯德柱:“太师,关于调用工部匠师一事,以及制造处的粮食……”
侯德柱眉头紧蹙,心中暗骂:此阉人贪婪无度,已诈取我二十万银两,竟犹未足!
不容陈烨续言,他截口而出,语气冰冷:“大总管,老夫忽记起,唐山昨日未遵将令,擅自返京!”
陈烨思忖,此獠终吐真言。
为了避免唐山之策不周全,陈烨决定亲自出马。
他故作冷漠,挥手斥道:“其归与不归,与我何干!”
“太师,粮食之事……”
侯德柱截断陈烨语,寒意逼人:“大总管难道未曾思量,他为何率军返京?”
陈烨不屑反问:“他有何能?有何图?”
侯德柱目光讥讽,语气带刺:“依老夫观之,他欲趁京都昨夜大乱,直捣皇宫,救其女并毙害其女之凶!”
陈烨目光骤然圆睁,难以置信地瞪视侯德柱,怒喝:“岂有此理!我必令其九族覆灭!”
侯德柱淡然一笑,抚摸着胡须,斜睨陈烨,淡然回应:“京都动荡,皇位岌岌可危,权重将军何惧不为?”
陈烨眼珠急转,瞬间权衡利弊,咬牙切齿:“明日即刻上奏,令陛下下旨将其召回,我必在朝堂之上斩其首级!”
苏秋波深知太师图谋,断然指出。
“大总管前次已欲除之而后快,其侥幸逃脱,岂会自投罗网,再度暴露其意图?”
裴文德立时应声:“此外,他早已许久不曾上朝,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纵使圣旨再下,亦难强其返,谁能奈之何?”
听到这,陈烨脸色骤变,目光游移不定。
候德柱看到稳住局势,淡然一笑,续言:“若京都生变,他必挥师返京,直捣黄龙,大总管所部千骑,恐怕难以抵挡其锋芒。”
“军阵之中,大总管虽为禁中首选,亦难独善其身!”
陈烨面色骤变,急切地向候德柱进言:“太师,绝不可让那叛贼率军返京!”
候德柱抚摸长髯,淡然一笑:“他有精兵两万,我掌禁军亦不过两万,双方交锋,堪称伯仲之间。”
“若其如昨日般集结兵力突袭,我军分散部署,如何能抵挡!”
当然。
他这些话纯属在胡扯。
兵法有云:十倍围攻,五倍猛击,倍数分割,势均力敌则战,劣势则退,不利则避。
以寡击众,尤其是攻坚城厚壁的都城,无疑是自寻死路。
在候德柱的眼中,陈烨一个太监又怎会懂兵法之论呢?
随便扯扯就能吓住这个蠢货。
果不其然,陈烨惊慌失措,低头懊丧,愤然咒骂:“本总管此前盲目,滋养此白眼狼,竟让其脱逃。今狼欲反噬,当真是棘手!”
候德柱断然回应:“大总管,如今只需要军械迅速到位,届时四万守军在手,老夫担保,大总管无忧!”
陈烨抬眼瞥向候德柱,目光闪转,立答:“没问题!本总管一定以最快速度,即刻拨发两三万套军械!”
候德柱狡黠一笑,追问:“工匠粮食如何?”
陈烨果断回复:“琐事一桩,不需太师挂心。”
候德柱起身,笑意盈盈,向陈烨一拱手:“劳烦大总管了!”
陈烨起身,面带谄媚之笑,拱手应道:“理所当然。”
随即含糊其辞,候德柱遂告辞离场。
步出衙署,候德柱即刻对苏秋波断然下令:“携三千两纹银,火速入宫,务必找到王达,将他牢牢掌控!”
“区区愚昧之徒还想揽军权?我让他握刀自戕!”
苏秋波应声,立刻驰马而去。
候德柱转视裴文德,低声询问:“唐山何在?”
“尚在西门之外,等候太师示下。”
“即刻前往!”
言罢,翻身上马,挥鞭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