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3 在记忆里17

激光枪没有枪声，一点儿没有震撼力，也没有绚烂的色彩，没有视觉冲击力，有的是良好的攻击效果。

一枪正中巨型变异章鱼的大眼睛，烧毁了三分之一眼球的神经系统，创口不大但是很深，穿透了眼球。

乔宁莉刚被吞下去，巨型变异章鱼就因为眼球受伤震怒了，它偷袭的腕全力回卷，可因为偷袭这条腕绕着楼体转了差不多大半圈儿，暴怒下直接挥舞，顶层的建筑就遭了秧，可也替乐霖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乐霖继续前冲的同时举枪继续射击，瞄准地始终是同一个部位，他的做法很简单，就是要在这个位置击穿对方。巨型变异章鱼的大脑是非常复杂的，被损伤后影响也是巨大的。

第二枪将伤口撕裂的位置扩大，这一枪没有完全射正，激光射入点的角度稍微倾斜了一点，这个角度偏差是巨型变异章鱼自身扭曲造成的，也可以说是乐霖调整不及时造成的，后果是没能继续深入伤害，好处是使这个眼睛的视力暂时失去。

几乎没有间歇地就打了第三枪。第三枪是完全复制的第二枪的路径，这一枪伤到了一点儿巨型章鱼的大脑。紧跟着的第四枪、第五枪、第六枪……当冲到巨型变异章鱼跟前时，乐霖一共开了三十二枪，将枪里那颗蓝色晶核剩余的能量全部用尽。

在乐霖打到第二十六枪的时候，巨型变异章鱼就被击穿了脑袋，后面几枪造成的伤害其实有限，但总体来说是非常成功的。可以说超级成功，这一次乐霖可是越级挑战，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巨型变异章鱼并没有死亡，它只是神经受戳后出现了短时间的控制性输出空白，简单说就是被打晕了。

对付这种情况，乐霖是有经验的。他以最快的速度取出空的拓扑存储空间，设置内部吸力最大化，在巨型章鱼的身体上方启动，完全扩大，立刻强力运行。巨型变异章鱼连带它身边的海水一同被吸入到拓扑存储空间中。

乐霖立刻收起拓扑存储空间，将其揣进储物手镯中，然后一个倒翻，投入到下面一层楼，冲进阴影里。

回到自己布置的绝对阴暗的居所，乐霖将装着巨型变异章鱼的拓扑存储空间取出来，这里面不仅有已经彻底失去生命力的巨型变异章鱼和海水，还有被巨型变异章鱼吞进肚子里的乔宁莉。乔宁莉已经死了，在被吞下去之前就已经死了，现在连尸骨都已经不再是乐霖能辨识的模样了吧？乐霖知道大多数变异生物的消化液都会大幅度提高能力，他不敢将巨型变异章鱼的肚子剖开，他怕见到被腐蚀了的残尸。把这个拓扑存储空间拿在手里摩挲……

一贯冷静，只想着脱离末日系，从来都怕感情纠缠的乐霖，这一回却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就连乐霖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就被乔宁莉吸引的，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这是爱情？

末世里有爱情吗？

有的。这就是爱情。

在认清了自己感情的同时，乐霖也意识到一生唯一的一次爱情已经在自己还来不及展开前就凋零了。自己都还来不及向对方表白，来不及对乔宁莉说一声，“我爱你”。

这三个字很简单，但却很重要。

乔宁莉听过到自己表白，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反应？

这方面，六十四岁骨龄的乐霖可是一点儿经验都没有的。

不是说漫长岁月里乐霖没有接触过异性，在末日惶恐与躁动的氛围里，对生命的可望和生存的压力激烈碰撞，让燃烧生命的激情格外澎湃。

激情与释放的活动，乐霖也曾参加过一些，但他从来没有投入过丝毫情感，甚至都都没有去细看跟自己组合配对女人的长相。

这次截然不同，身体接触不多，也远远不够深入，但乐霖却是全情投入，整个灵魂都陷入了进去。

乐霖感到疼痛，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

乐霖想起了自己的誓言。他说过要带乔宁莉走出这个末世。他有过计划，要帮助乔宁莉快速晋级，让她在这个末世仅有的三年坠亡期内，成功跨越天堑，突破三级巅峰，进入到四级进化者行列中。要带乔宁莉离开这个末世，进入到百年末世，继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就必须要突破天堑。

任何战队都只能将四级以上的幸存者带出坠亡的末世。

这是铁律，末日系的铁律。

进出坠入末日系的各个世界的传送阵，都对使用者有要求。不到四级以上进化者的体质，没可能扛过传送阵的灵压，细胞必然会被撕裂，人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所以铁律即使不需要监督也不可能被打破，而实际上监督是非常严格的，传送阵出口有重兵布防，每一个从传送阵出来的都会被仔细核查，尤其是初次进入的新人。

乐霖是打算让乔宁莉成为自己战队的新人的。虽然乔宁莉的天赋很一般——是的，比起成为丧尸或者幸存者的，能成为自然进化者，乔宁莉可以说是相当出色的，在这个末世里，算得上千里挑一万里挑一了，整个魔都应急委员会里，乔宁莉都能排在前三名。但是，跟余哲收入队里的几个准新人比，她差得可就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了。

对乔宁莉的天赋，乐霖以前有过判定：靠她自己，没可能在三年内迈过天堑的。

乔宁莉现在是一级中，貌似已经冲了一半了，其实不然，到达三级之前都不是很难，关键是三级最后那三步：三级高、巅峰、天堑。其中最难的就是冲击天堑。

这个末世虽然有些奇怪，但到最后究竟能有几个跨过天堑，现在真的不好说。

乔宁莉自己冲不过去，不过，乐霖对此有十足信心。他历来都是全部家当随身带，这次也不例外，积攒的所有物资都随身带着，靠这些，就算乔宁莉天赋更差些，也能硬生生将她推过天堑。

然而，这些准备并没有用上。

乔宁莉没有给乐霖完成自己诺言的机会，她甚至都不知道乐霖有这样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