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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随着最后一抹残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白玉郎浑身酒气,晃晃悠悠的回家了。
白府的家丁们如众星捧月般将他护在中间。
白玉郎两世为人,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就连白九成活着的时候,他爷俩过的也是吃糠咽菜的穷苦日子。
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在当下这个主仆关系严明的社会制度,他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少东家您慢点,当心脚下台阶。”一老仆动作温柔的搀扶着白玉郎,不是献媚的神态,是发自内心的对他好。
白家自从没了男丁后,这么多年过的是什么心酸日子,大家有目共睹。
月娘虽有本事,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毕竟是女流之辈,再坚强也比起男人差点意思。
今天少东家的表现着实亮眼,以后有了少东家,看谁还敢来白家找不自在!
“谢谢。”白玉郎冲搀扶自己的老仆道了声谢。
老仆脸色一红,憨笑道:“少东家您人真好,不过您不必这么客气,您是主子,我们是奴才,更何况月娘待我们不薄,好生伺候您是我们应当做的。”
白玉郎没再说话,被下人们搀扶着回到自己的卧房。
躺在柔软的床上,白玉郎挥手说道:“辛苦你们了,都下去歇着吧。”
“少东家,我给您切杯热茶醒醒酒啊?”
“不用了。”
“我给您打盆洗脚水吧。”
“真不用了,我有点晕,想睡会儿,你们先下去吧。”白玉郎合上眼睛,浑身透露着疲惫。
“好的,那有事儿您叫我们。”
老奴点燃桌上的油灯,又倒了杯水放在桌上,随后招呼下人们退出了卧房。
下人们前脚刚走,白玉郎立马睁开眼,抬手揉了揉脸蛋子。
心中有事儿,脑袋晕沉却愁的睡不着觉。
义父葬在了白家的坟地里,一处依山傍水,坏境非常舒适的半山腰处,自己算是完成了义父的一个遗愿。
葬完义父后,白月娥还带他去了白家的祠堂,给白家的列祖列宗上了香。
离开祠堂后,他本想回家休息,结果被白月娥连拉带拽的带去酒楼参加丧宴,在宾朋面前抛头露面。
对于白月娥的此番此举,白玉郎自然知道对方的意图。
白家现在无男丁,呈现出了一个青黄不接的局面,她是想把自己往接班人的方向培养,可自己并没有此意。
抛去归属感不说,白玉郎还有事情要做,他还要去寻那本《阴阳秘术》,对白家的事情无暇顾及。
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养子身份,当今世人讲究的就是一个血脉纯正,正统传承,所以血脉这东西真的很重要!
一个时辰后。
白玉郎依旧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门外。
白月娥与沈教头并肩而行,直奔白玉郎的卧房。
“月娘,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情等明天再说呗。”
“不行,摸不清玉郎的态度,我心里总是没底。”白月娥小脸喝的红扑扑的,看着有几分醉意,不过说话还算清醒。
白天她让白玉郎留在家中做事时,对方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她有些不安。
白玉郎暴揍赵天的举动十分给白家长脸,晚宴时,白月娥逢人便能听见对方夸白玉郎行事果断,为了白家敢出头,一看就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汉子,以后定是白家的顶梁柱。
宾客的态度更是让她急迫的想将白玉郎留下,所以送完宾客后她就立马回来了。
“我觉得月娘您有些多虑了,玉郎毕竟身体里流着白家的血,白家有难他定当不会不管不顾的。”
“话是这么说,可玉郎毕竟从小生活在塞外,对白家没感情,我一个当姑姑的总不能用血缘去道德绑架他,而且你应该也能看出来,玉郎在外多年,早都养成了野性子,今天要不是我拦着,赵天铁定会死在他刀下。”
沈教头用力点头,附和道:“看出来了,少东家就是个性子野,脾气硬的人。”
“唉……年轻人嘛,硬就硬吧,我一会儿进屋好好劝劝他,希望他能软下来吧。”
“月娘啊……您可千万要好生劝劝少东家啊!”
“放心吧,你先回去吧。”
目送走沈教头,白月娥来到卧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感觉清醒许多后,便抬手推开了房门。
吱~
白月娥伸头看去,见白玉郎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嘴里不知再念叨着什么。
“还没睡啊玉郎。”白月娥唤了一声,并没有听到对方回应。
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的走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白玉郎,白月娥眉眼含笑。
没有惨杂任何杂念的笑,昨晚的尴尬早已烟消云散,当下白月娥对白玉郎的态度只有疼爱。
毕竟这天底下就没有不疼侄子的姑姑。
“小样儿,睡的还挺香。”白月娥满眼宠溺的看着他,替他盖好被子后,竖起耳朵附身贴在他唇边静静聆听他说梦话。
“爹……儿子还没来得及给您养老送终……”
白月娥闻言露出欣慰的表情。
是个孝子,劝他留在白家这事儿……有戏!
“爹……要不是当年您收我为义子,教我一身本领,儿子又……”
白月娥如遭雷击般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后边的话压根没听进去,方才的欣喜情绪也跟着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竟然是白家的养子并非正统!
怪不得自己劝他留下时,他露出为难的样子,原来如此!
白月娥到不在乎正不正统,可白玉郎本就对白家没感情,如今又没了血缘的羁绊,他如何能才能留下来?
或者换种说法,自己该如何劝说他留下来?
白月娥现在太渴望家里能有个男人了,不论是白家的男人还是自己的……
望着白玉郎那张脸,没有了血缘的羁绊,酒劲上头的白月娥心中升起少许邪念。
若是成了我的男人,他一定能留在白家……一定能!
白月娥撩开被子,动作轻柔的解开了白玉郎的裤带,脑袋贴在对方脸上,吐气如兰的在对方脸颊上吹了口气。
五根玉指缓缓上游,摸到白玉郎扎实的胸肌,令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脏“砰砰”狂跳。
白月娥柔声唤道:“玉郎……”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
“砰!”
白月娥衣衫凌乱的冲出卧房站在门前,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大嘴巴。
看见一旁有个水缸,她走上前双手扶住水缸,弯腰把脑袋插进水中。
冰冷刺骨的凉水让她彻底清醒。
数息后她拔出脑袋,长舒几口气,终于平静下来。
“呼……我滴娘啊!还好忍住了。”白月娥抓起黏在脸上的发丝,崩溃的低声吼道:“怎么说他也是我九哥的义子,九哥今天刚下葬还尸骨未寒,我竟对他的义子产生了邪念,我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说罢,白月娥撩起裙摆冲出了院子,两条大长腿倒腾飞快,一溜烟跑没影了。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卧房里的白玉郎猛然坐起。
料到白月娥晚上会来找自己劝自己留下,所以他才装睡,以说梦话的方式表明了自己养子的身份。
没成想此举差点乱了伦理!
他脸上满是白月娥的唇印,连脖子上都有。
要不是关键时刻白月娥恢复了理智,他差点就晚节不保的享受到了。
白玉郎拍着胸脯子平复情绪,心有余悸的嘟囔道:“我滴妈!三十多岁的女人真猛啊……”
与此同时。
皇城永宁宫。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身穿着青丝薄纱群卧在床榻上。
女子衣裙向后撩去,露出又长又白的美腿。
她左手扶额,右手端着画像,美目流转,散发着久旱逢甘露的炽热。
“这男娃娃长的好标志啊!谁家的娃娃?”
“启禀圣上,是白家白九爷的儿子。”
“九师兄的儿子?”女帝面露难色:“我师承白老太爷,有了这层关系,不好搞哦。”
“圣上,您的意思是?”
“九师兄故去,令我这当师妹的悲痛欲绝,你去备些厚礼,明日随我出宫去白家吊唁,探望一下我那巾帼不让须眉的月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