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翊任凭沈扶楹捶打,语气软了不少,“阿楹,跟你父皇请旨嫁给我好不好,不要想着去和亲了。”
沈扶楹看着神色怪异的上官翊不由得心里嘀咕:这上官翊莫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
想着便一脚跺在了他的脚面上,“本宫才不嫁!”
上官翊吃痛的松开了沈扶楹,低头看了一眼留在他黑色金纹靴子上的脚印。
沈扶楹冲出院子,才后知后觉刚才慌乱中她竟然给了上官翊一脚…
上官翊这个人若是有仇当场就报了,应该不会等…
如此沈扶楹也不太过担心,直接去了何子盛的院子,他早已经醒了,踏进院门便听到何子盛的哀嚎声,“诶…轻点,疼。殿下怎么还不来看我?我都被上官翊伤成这样了。”
给他上药的阿彩力道加重了几分,咬牙切齿,“何公子,您好端端干嘛去惹督公,如今你是命大,要是他今日想杀你泄愤,怕是殿下都护不住你。”
何子盛右手拿着冰袋敷脸,他的脸也微微肿胀,被踢出去的时候脸着地了,直接挂了彩,好像被猫挠了一样。
“我这不是给他送药去了吗!好心没好报!”
沈扶楹走进去,叹了一口气,“自有家丁给他送药,用不着你亲自去。”
“今日本宫护着你,那是因为看不惯上官翊,但是如果你要惹是生非,本宫也绝不姑息。”
何子盛将头扭到一旁,赌气说:“他动手了,殿下又不是没看到,还是说殿下又见异思迁,看上了上官翊!”
“你啊!这叫活该!”沈扶楹走到何子盛身侧,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戳了戳何子盛的脑袋。
何子盛立刻认真的盯着沈扶楹,“殿下,您不会真的会嫁给上官翊吧?”
沈扶楹耸了耸肩,“本宫还没想好,但目前和亲这条路恐怕行不通了。”
何子盛小声嘟囔,“不去也好,至少我还能见到你。”
沈扶楹看着瘫在榻上的人,终究是心软了,毕竟是她搜罗来的绝世美男,她自己得心疼着,“好了,以后你也不会跟上官翊碰面,今天的事情本宫不罚你。”
沈扶楹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本宫明日还要回宫向母后请安,夜深了,去休息了,你愿意嚎,就小点声音。”
听了沈扶楹的话,阿彩在一边捂着嘴偷笑。
一夜无梦,次日。
沈扶楹起身梳妆完毕,望着上官翊所在的厢房,“阿彩,上官翊走了吗?”
阿彩仔细的检查着沈扶楹今日的头饰,去见皇后要格外小心,不能被挑出一点错处,不然今日沈扶楹又要受罚了。
阿彩歪着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侧头看着沈扶楹,“督公昨儿夜里就走了,奴婢看督公走的匆忙想来是有要事。”
沈扶楹被她盯的不自在,“你这样看着本宫干什么?”
“殿下鲜少问起督公,莫不是昨日一见,殿下真的又被美色蒙蔽了?”
沈扶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别胡说,好了吗?”
阿彩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说道:“好了,可以出发了。”
阿彩刚推开门,何子盛便冲了过来将阿彩扒拉到了一边,“诶?何公子您做甚?”
阿彩转过头便看到何子盛对着沈扶楹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至于是什么,她还真的听不出来,倒觉得如今的何子盛跟鸭子叫一般。
沈扶楹皱眉,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何子盛比划着,一手端着东西,一手掐着脖子,“他…”
何子盛说了半天,沈扶楹也没懂他的意思,倒是阿彩将何子盛拽到了旁边,着急的说:“何公子您就别添乱了,要是嗓子不舒服就去找宋医官看看,我家殿下又不会看病,如今急着入宫,耽误了时辰可怎么是好。”
说完,就把何子盛丢在了身后,他瞪着眼,脸气的通红,“唔…他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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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耸的宫墙将墙内墙外分割成不同的世界,墙外是寻常百姓的嬉笑声,有灯火烛光,人间亲情;墙内深宫高墙,困住了多少女子的一生,沈扶楹唏嘘不已。
一声声金玉碰撞的清音,由远及近,一步步踏入深宫庭院,步辇上正坐着假寐的沈扶楹,她的裙子上绣着飞舞的蝴蝶,满是灿金色纹路。
路过的宫人纷纷行礼回避,许久,步辇缓缓落下,阿彩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殿下,到清凉台了。”
阿彩扶着沈扶楹走下步辇,她抬眼望见匾牌上的三个大字:清凉台。
一进门便能望见台中有一女子翩翩起舞,如墨般的青丝随风舞动,因保养的甚好,脸上并未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她略施粉黛,不同往日的端庄,这才是真正的她的母后,当今的皇后娘娘,赫连衔月。
听闻当年赫连衔月一舞动天下,最后被她的皇爷爷指给了她父皇,可是羡慕坏了一众皇子。
一舞毕。
赫连衔月从宫人手中接过帕子轻轻扫去浮汗,才望向一旁的沈扶楹,“听闻是你皇兄去寻你才舍得回来的?”
沈扶楹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比起见到沈嗣敬的随意,沈扶楹在面对赫连衔月的时候多出了几分淡漠。
她抿唇,良久才开口,“皇兄的确去寻儿臣了。”
赫连衔月看着那张与她极为神似的脸庞,并未叫沈扶楹起身,反而是带着怒气一拍桌子,“胡闹,你当初说走就走,凡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当初活下来的为什么不是本宫的政儿,为什么是你,你还如此不懂事!”
沈扶楹面色如常,早已经习惯了赫连衔月这般对她,未作声,沈扶楹直接跪在了地上,“母后息怒,儿臣领罚。”
赫连衔月冷哼,“那你就在这里跪着好好反省吧!”
说完,赫连衔月便换了儒裙,回宫去了。
当初赫连衔月怀的是双生子,可是她生产的时候难产,先生下了沈扶楹,而沈景政足足过了一天一夜才被生出来,因为在肚子里待的时间太长了,生下来的人早就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