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想了好多种话,最终选了一个比较中立的话说,“公主…公主,奴才不知…”
“你平时不注意宫内的消息吗?这样如何伺候的好主子!”
小太监一听,倒是他们下人的错了,今儿要是有命离开这里,他一定多给管事公公塞些银钱,给他换份差事。
“督公大人恕罪,是您之前发了怒,说以后长宁宫那位的事情不用来报…”
“而且自…自从从公主落水,奴才很少看到公主在宫中走动。”
纵使有小太监的提醒,上官翊也没有想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官翊思索半天,也不记得前世什么时候沈扶楹落过水,他紧张的手微微攥紧,“公主落水?她可还好?”
“督公,那日是您不…不小心把公主推下去的…”
小太监的话一落,上官翊瞬间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他不小心,而是他真的把他夫人推下去了…
“本座何时…”
上官翊的话未说完,便停了下来,“讲讲为何。”
“这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长宁公主抓着您的衣袖,不让您走,宫内宫外素来是知道您讨厌与女人接触的,便将公主甩开了,可公主没站稳,直接落了湖,被人救上来以后性情大变,也不缠着您了。”
上官翊越听,脸色就越黑。
他记得上一世,沈扶楹是求着皇帝赐的婚。
上一世他认为沈扶楹嫁给他不过是皇室的一个阴谋,他手中有权,有可以动摇北昭根基的东西。
后来发生的事情,他逐渐明白,沈扶楹嫁给他,并没有任何阴谋。
只是因为,她喜欢他。
可他都没能护住她…
转眼便来到了第二日。
傍晚,上官翊手持一串佛珠,正跪在佛像前。
“督公,长宁公主已回京,据说公主刚回来便去了御书房。”
听着凌峰的话,上官翊心中暗自盘算,其实他是做了很久的内心挣扎,这才没有急着去见沈扶楹。
虽然重活一世,但是在没有成婚之前,他不允许有任何纰漏发生。
按时间算算,他的阿楹也该求皇帝赐婚了。
想着,他手中不断摸索着佛珠,嘴角上扬。
见一旁的凌峰迟迟不动,上官翊敛了敛神色,“还有何事?”
“宫中传来消息,长宁公主请旨去和亲。”
上官翊把玩佛珠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力气之大直接将佛珠捏碎了。
他当即起身,还未等凌峰抬头,上官翊在凌峰身旁走过,带起了一阵风。
凌峰的视线追随上官翊而去,“督公!”
上官翊根本听不到后面的凌峰喊他,他此刻只想快点入宫。
宫内。
沈嗣敬见沈扶楹来了,笑意挂上嘴角,“回来了?那边有御膳房新做的桂花糕,快尝尝。”
沈扶楹跪在御书房中,“儿臣参见父皇。”
沈嗣敬这几日身体每况愈下,沈扶楹担心不已,可沈嗣敬从未逼迫过她,正是如此,她更要替他分忧了。
“你这孩子,今日这般守礼,是不是闯祸了?怕父皇责骂你?”沈嗣敬看着反常的沈扶楹,忍不住开口问道。
沈扶楹迎着他的目光,“儿臣想清楚了,愿去和亲。”
沈嗣敬嘴角的笑意荡然无存,连奏折都没心情看了,半晌吐出一句话,“又在说什么浑话,你哪里也不用去。”
沈扶楹坚定地跪在地上,目光直视着沈嗣敬,语气中充满了坚决:“父皇,儿臣心意已决。和亲之事,既能为国分忧,又能保百姓安宁,儿臣责无旁贷。”
去和亲,虽然不知道结局如何,但好过嫁给上官翊。
如今世家大族都知道长宁公主的荒唐事迹,曾经受宠也比不过名声这东西。
但她更不想在上官翊那里蹉跎半生了。
沈嗣敬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叹了口气,声音中透露出无奈与担忧:“一旦去和亲,你便再也不能回北昭了,背井离乡,其中利弊你也知晓。”
沈扶楹抬起头,“儿臣知道。”
沈嗣敬没好气的说:“你什么都知道,不可为的事情你就要和父皇对着干,留在父皇身边承欢膝下不好吗?这样你还能时常进宫陪陪父皇,而且…”
“父皇打算送你皇姐和亲,此事不容再议。”沈嗣敬眼中露着决绝,很明显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沈扶楹一听,有些着急,“可皇姐不是嫡出,他们要的是北昭嫡出的公主,儿臣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又有何难?”
这声音让沈扶楹浑身一震,直接僵在了原地。
“参见皇上。”上官翊嘴上虽是这么说的,但身子的动作却慢了半拍。
他先前都是不行礼的…
今日也是当成了习惯,差一点忘了。
如今沈扶楹在此处,他也要给足了他这位未来岳父的面子不是?
“他们要嫡出公主,那便把二公主交给皇后娘娘抚养便是。”上官翊立在沈扶楹身后,说话间全然盯着沈扶楹的背影。
见上官翊行礼,沈嗣敬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好好好,这主意好!”
沈嗣敬很满意上官翊说的话,他平日里都是不爱管这些闲事的,也不知道今日哪根筋搭错了。
沈扶楹皱眉,难道她又嫁不成了?
那万一…
万一以后还是嫁给上官翊怎么办?
沈扶楹最后颓废的走出了御书房,但她脚下的步子不慢,似乎在躲瘟神一般。
“殿下留步。”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沈扶楹回头便望见身着蟒袍的上官翊。
这张脸,确实生的极为俊美。
就连她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也曾动心…
可这男人和女人一样,越美的女人越会骗人,越俊俏的男人越心狠…
沈扶楹后退了一步,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督公大人何事?”
“是本座扰了殿下去和亲,殿下心生不快?”
她的心思被上官翊一语道破,这让她有些慌乱。
她看向上官翊,那张俊美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冷峻,一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