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翊对着方去尘摆出了一个薄凉的笑,“只是…本座下手不知轻重,可能会有点疼。”
他凑上去,用匕首划开了方去尘腿上的肉。
上官翊身为东厂的头目,清楚的知道如何下刀会让人痛苦。
牢房里断断续续传来方去尘的惨叫,上官翊的瞳孔散发着兴奋,听着他的惨叫,上官翊的面容才舒展开来,他就是喜欢听这些人惨叫…
方去尘的徒弟被迫压过来看着方去尘一点点死去,着急却又无能为力,他恶狠狠的盯着上官翊的背影,“我要杀了你!你放开我师父!”
上官翊手里的匕首用力送入方去尘的小腿,方去尘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就听到上官翊冷如冰窖的声音,“杀本座?”
他嗤笑,看着细胳膊细腿的人,只觉得那句话十分可笑,周身散发出杀气,“那就要看看你命大不大了。”
笑话,进了他东厂的人,还妄想能出去报仇?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方去尘才咽气。
凌峰看了眼地上散落的碎肉,若不是长期见到这种场面,恐怕他早已经呕吐出来了。
方去尘的双腿和手臂都只剩下血淋淋的白骨,没有半点皮肉包裹。
这哪里是凌迟啊,明明就是抽筋剥骨…
他家督公跟在刻花一样,将肉全部剔除,一开始都不曾动方去尘的要害…
上次这般场景还是上官翊刚接管东厂的时候。
上官翊左眼四周溅上了方去尘的血迹,衬得他整张脸苍白似有些带着病态。
指尖的血落在地上,白色的衣衫也要不得了。
凌峰查看一番,确保方去尘彻底没了气息,才问道:“督公,方去尘的那个小徒弟怎么办?”
那人早已经被吓晕过去了,上官翊瞥了眼,就这种货色,还想杀他?多做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随后上官翊踏着沾满血腥的地面向外走去,也不曾看地面的凌乱,“丢给本座养的黑豹吃。”
他上官翊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斩草除根的道理还是懂的。
充斥在上官翊鼻尖的血腥味,纵使出去也不曾散去。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上官翊踩在地面的脚印也隐隐有血迹,宛若地狱出来的修罗。
血红色的脚印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黑红…
周围的风似乎都凝固了,只剩下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野兽的嘶吼,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而那溅在脸颊上的血迹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美感。
东厂的一处佛堂里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是上官翊,发疯了…
他将屋内的摆设尽数摔到地上,他差点…差一点就信了方去尘…
片刻后,他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动身去了庄子。
沈扶楹一头乌发柔软的铺在榻旁,房间静谧的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
朱唇微翘,睫毛轻轻颤动,娇媚无比。
阿彩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口,见那道急匆匆的身影袭来,她放低了声音,“督公,我家殿下已经睡下了。”
上官翊敛眸,“那本座明日再来。”
他离开后,阿彩才皱眉,督公身上似乎有一股血腥味…
屋内的人并未察觉这些,轻轻翻动身体后又沉沉的睡去了。
上官翊回到屋子,他疲惫的捏了捏山根,今日见了血腥,他体内的暴力因子疯涨。
他未去榻上就寝,而是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
已过六旬的方去尘龙袍加身,将他的尸首随便掩埋。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徒弟缓缓走近大殿,“师父…您知道那是毒药?”
方去尘带着得意,捻动手指,“我自己亲手调制的药丸,怎会不清楚成分?这疯皇根本不配为天下君主!”
“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
“徒儿在宫中见过先皇后的画像,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也不怪上官翊那般上心。”
方去尘露出的表情无疑不是在说上官翊愚蠢,“再美有何用?还不是香消玉殒了。”
上官翊在梦中只能看着这幅场景,可转眼间方去尘便暴毙而亡了。
他惊醒时,正逢凌峰前来敲门,“督公,该用膳了。”
上官翊猛地坐正,扶手擦去额头渗出的冷汗。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不再是梦中的大殿,而是自己熟悉的房间。
他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梦让他有些头痛,梦里的真实又不像是假的…
上官翊仔细回忆前世诸多细节,从他放出皇榜到方去尘主动寻来,他说被上官翊的真心感动,所以才来帮他。
他为了达成目的,给了方去尘至高无上的权利,无数的金银,心底早已了然。
上官翊定了定神,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殿下可起身了?”
门外再一次响起凌峰的声音,“殿下已在前厅了。”
上官稍作整理,身着一袭华丽的暗紫色袍子,随凌峰一同前往前厅用膳。
候在一旁的阿彩见状,上前为上官翊盛了一碗汤羹。
沈扶楹端庄的坐着,举手投足间都展示出皇家的高贵。
她学这些其实都像模像样,上官翊坐在她身边的时候,沈扶楹明显一僵身子。
脑海里浮现的是昨日上官翊冰冷的话,沈扶楹暗自为自己捏了把汗,又悄悄的去瞥上官翊。
这一瞥,正好撞进了上官翊的深眸。
上官翊嘴角勾起笑容,一只手支着太阳穴的位置,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沈扶楹。
而沈扶楹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包了,她的脸色微红,将头重新埋下去,默默的扒着饭。
他含笑调侃的说:“我好看吗?”
“噗…咳咳…咳。”
上官翊的问题着实呛了沈扶楹一口,见状上官翊伸出手缓缓拍着沈扶楹的背,凝眉,“慢点。”
上官翊伸手拨弄着她的碎发,眼神包含着无尽的宠溺,“阿楹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沈扶楹小声道:“我才不是看你呢,你一点也不好看…”
上官翊低笑,他对自己的样貌还是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