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翊一脚便将小太监手里的桶踹了出去,恶臭味弥漫了一地。
惊魂未定的小太监看清来人,连忙跪下,“督公,恕罪!”
沈扶楹这才反应过来,若不是上官翊,沈扶楹就会和那个提着粪水的小太监撞个满怀…
上官翊早已敛去了先前的笑容,脸色低沉的可怕,“你要恕罪的不是本座。”
小太监这才看向一旁紧紧抱着上官翊胳膊的沈扶楹,头嗑在地上啪啪作响,“殿下恕罪,奴才险些冲撞了殿下!”
沈扶楹看了眼上官翊,欲开口。
却被上官翊再一次抢先,他扬起下颚,嗓音冷淡至极,“毛毛躁躁,如何在宫里当差?”
上官翊收回视线,带着沈扶楹转过身,面上柔情似水,嘴上不合时宜的响起一句冰冷刺骨的话,“拖下去吧!”
跟在上官翊身后的太监立刻上前堵住了那名小太监的嘴,将人拉了下去。
沈扶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却被上官翊扶正了头,“别看,容易做噩梦。”
沈扶楹猜不到那个小太监的结局,于心不忍,“他只是不小心,是不是太残…”
上官翊低下头,紧抿起来的嘴唇扯出一抹笑,“阿楹觉得我残忍?”
在外人看来,此刻他们像新婚恩爱的夫妻,低喃私语。
沈扶楹确实是有那种想法,但她不敢说。
上官翊耐心的解释,“那人是良妃宫里的,纵使三公主去和亲不成,也是得罪了良妃,这不过是想寻你晦气。”
沈扶楹是知道这一点的,粪水是有专门的宫人管理的,根本用不到妃嫔宫里的人亲自来挑。
“你只是看了他一眼,怎么就知道他是良妃宫里的?”
“见过。”上官翊说出这两个字,沈扶楹都忍不住佩服他的记忆力,若是换了她仅仅见过是记不住样貌的。
凌峰这时追上来,冲着上官翊使了一个眼色,告知他人已经处理掉了。
“督公,那个人是良妃宫里的小成子,林丞相送进来的小太监。”
上官翊眼神陟转,声音冷硬,“良妃若不安分守己,本座不介意提前送她去地府阖家团聚。”
沈扶楹连忙制止,“别啊!父皇最宠良妃了,你把良妃除了,父皇会难过的。”
上官翊看着面前单纯的人,感到一阵头疼,“阿楹,你早晚会明白什么叫斩草要除根,良妃全家都被先皇抄斩,她不可能一点也不恨。”
那时候的良妃就是沈嗣敬的一个小小侍妾,满门抄斩却唯独留下了这个孤女。
可见良妃并不是良善之辈,要不然也不能哄的沈嗣敬违背先帝旨意。
一行人走至马车旁,沈扶楹率先进了马车,上官翊紧随其后。
京城中一处新置办的宅院。
“阮兄,恭喜啊!”
来人正是那日的周恒,如今他与阮经天可是走得极近,“近几日本官被公事缠身,如今才得空过来道喜。”
阮经天早已经乐开了花,“不妨碍,不妨碍,快进来坐。”
周恒进而说道:“皇上将如此重任交给阮兄,想必飞鸿腾达指日可待。”
阮经天见到是周恒立刻受宠若惊的将人迎进来,“银翘,看茶。”
稍后转过头,脸上的笑意便止不住了,谦虚道:“周大人,可不敢当,这次还多亏了您提携。”
周恒摆了摆手,“诶!此言差矣,就算本官不提携阮兄,阮兄调入京城也是早晚的事情。”
周恒回来后,便叫属下探查了一翻,确定上官翊的确去了丰州城,想必是在那里便看上了阮经天的女儿,所以才将贴身的腰牌给了阮诗。
只是周恒派去的探子也是一个死脑筋,他说查查上官翊行踪,这名探子确实只查了上官翊的行踪,都没有探查有谁随行。
阮经天坐在正堂的主位上,听着周恒娓娓道来,“皇上下旨命阮兄修筑桥梁,京城外的那条护城河,年久失修,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塌陷,无法行走,过两日朝廷的拨款下来便可以动工了。”
阮经天忍不住好奇,“敢问周大人,朝廷拨款多少修建桥梁?”
周恒默默的伸出五根手指,阮经天瞪大了一眼睛,他当了这么多年官,等到朝廷的银钱到他管辖的区域时,早已经所剩无几。
如今哪里清楚周恒这五根手指是多少银钱,“五千两?”
周恒失笑,“五万两白银。”
阮经天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他身子微微前倾,总觉得是自己听差了,“这么多?只是加固一下桥梁,就需要五万两?”
周恒提点的恰到好处,“朝廷拨款总有富余,剩多剩少全看阮兄如何安排。”
阮经天的心猛地跳动起来,他为官数年,自然听出了周恒的弦外之音。
他双手颤抖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却感觉苦涩的茶水都变得甘甜起来。
他抬头看向周恒,眼中满是感激,“周大人,我定然记着您的恩情。”
周恒满意地点点头,他知道阮经天已经上钩了。
他轻轻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阮兄言重了,我们都是为朝廷办事,理应相互扶持。”
周恒欲言又止,“不过,这五万两白银毕竟数目不小,阮兄在修建桥梁时,还需得小心谨慎,切莫出了差错。”
阮经天连忙应道:“那是自然,周大人放心,这件事情我定然办好。”
阮诗作为这次阮经天升官最重要的功臣,直接住进了这处宅子里最大的房子,身边的下人也从原来的一人增加至四人。
身上的藕色衣裙也是最新买来的,就连花样都是今年新出的。
她迎迎福身,“女儿见过爹爹,见过周大人。”
“阮小姐快快请起。”
周恒见是阮诗,连忙叫她起身。
寒暄过后,周恒动身离开了阮府。
彼时,沈扶楹等人已经回到了庄子,此刻沈扶楹正被何子盛缠着,上官翊在屋中与凌峰商议,愤愤不平,“督公,您怎么让皇上将修建护城河桥梁的事情交给了新上任的阮大人?”
上官翊刚下完白子,又落下黑子,不经心地说:“谁去都是贪,本座何不遂了他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