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翊另一只手里抓着链子,可见就是专程将喳喳送过来给沈扶楹的。
看着被拴起来的喳喳,沈扶楹拿着毛笔轻敲了它几下,“你在跑啊!”
喳喳没了刚才的气焰,毕竟它现在可是一个阶下囚…
她转头看向上官翊,他眼底的乌青一眼便知昨晚没休息好。
沈扶楹坐在铜镜前,用梳子梳着头,“问出来了吗?”
上官翊抬步走至沈扶楹身后,从她手里夺过梳子,漫不经心的给她梳着头。
“天底下再严的嘴,也扛不住东厂的刑法。”
想来也是这样。
上官翊极为认真,就在沈扶楹以为他只给她梳一梳头发的时候,没想到他已经动手给她盘发了。
沈扶楹吃惊道:“你还会盘发?”
他眼眸下挑,手上动作轻柔,又带着些娴熟,“会。”
上官翊给沈扶楹盘的是个比较简单的样式,“上午我没时间陪你,你自己去找凌峰,下午我带你去选马。”
沈扶楹有点坐不住了,微微瞪大了些眼睛说:“选马?”
上官翊未抬头,“要选一匹好的小马驹,你把它养大了,这样以后它只认你,你们之间的配合也会好很多。”
正想问问上午去做什么的沈扶楹顿住了,他眼底的乌青那么明显,应该是去休息吧…
于是,她点头,“好。”
上官翊盘好发就离开了。
沈扶楹对着铜镜观察,没想到上官翊舞刀弄枪的一双手这样巧。
阿彩端着水进来,看到沈扶楹正坐在铜镜前,惊奇道:“殿下,您自己终于学会盘发了!”
原主自然是会盘发的,但是穿越过来的人不会啊…
她也让阿彩教过她,只是太麻烦了,没学成。
沈扶楹看着格外激动的阿彩,无奈的摊开双手,“不是我盘的。”
她的手抚在发髻上,喃喃自语,“是上官翊。”
阿彩将毛巾浸湿,“奴婢听闻督公以前是伺候过宸贵妃的,应该是那时候学来的…”
沈扶楹将耳坠戴上,“上官翊伺候过宸贵妃?”
阿彩将毛巾递过来,“对啊,殿下忘了吗?那时候督公还是个小太监呢,不过那时候督公长得俊俏,还被好多人认成了女孩儿呢!”
沈扶楹尴尬的笑了笑,将目光撇去一旁,她哪里知道这些啊…
“都这么多年了,那时候还小,早就记不清了。”
想到上官翊如今的模样,就能倒映出他小时候。
这也难怪,他后来会被原东厂提督收为义子。
沈扶楹上午跟着凌峰学了几招简单的拳法,虽然不太精准,也没什么力道,总归是能葫芦画瓢的比划下来了。
晌午,沈扶楹瘫软的躺在榻上,如今她是将上官翊的房间彻底霸占了。
躺在榻上真的太舒服了,沈扶楹开心的在榻上打了一个滚,脚一不小心便踢到了榻边的一处。
只能听到啪嗒一声,整个床榻便直接塌陷下去了,连带着沈扶楹一起。
“啊…”
被拴在一旁的喳喳,发出一阵银铃一样的笑声,只是模仿的并不像人,“掉下去啦!掉下去啦!摔死啦摔死啦!”
沈扶楹连人带被褥一起掉进了黑漆漆的洞里,她的眼眶中挤出泪花,哎吆了一声后,说:“疼死我了…”
一只手不停的揉着屁股,嘴里叫骂,“该死的上官翊,这不是有病吗!”
“干嘛在睡觉的地方弄这么一个陷阱啊,再高一点我就小命不保了。”
周围黑漆漆的,她摸索着墙壁想站起来,突然…
她摸到了一个圆乎乎的东西,上面还有两个洞,沈扶楹伸出另一只手一起摸,这…
沈扶楹瞪大了眼,身体直接往后稍去,脚下踩到了一根圆木棍,直接又摔在了地上。
刚才她好像…好像摸到的是人的头骨…
沈扶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立刻攥起刚才让她绊倒的木棍放在手里防身用。
同时也不停的安慰自己,谁家床底下能有人的头骨啊,不能,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于是她再次顺着墙壁,慢慢移动,不久便发现了一个烛台。
旁边放着火折子,这才点燃了蜡烛。
沈扶楹将烛台上的蜡烛取下,勉强照亮了附近,这里看上去是一个甬道,她向原来的地方照去…
缓缓靠近…那是两个人的白骨,她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
因为她顺着余光看到了手上那根发白的“木棍”。
这哪里是什么木棍啊,分明是骨头!
沈扶楹被吓的一激灵,赶紧将东西扔在地上,胡乱的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
她举着蜡烛向原来掉下来的地方看去,太高了根本没办法出去。
“有没有人啊!”
“喂!”
手里的蜡烛没有多少,耽搁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沈扶楹心里一横,直接迈起步子往前走去。
上官翊总不能在这个黑漆漆的洞里养什么洪水猛兽吧…
前面或许有出去的路。
她一瘸一拐的挪动着身子往前走,耳边时不时传来水的滴答声。
越往里走,血腥味就越浓。
沈扶楹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不会真的让我猜对了吧,这个变态不会在这里养了什么狮子老虎的…”
联想到一开始那里放着的…
极有可能是它们吃剩下的骨头。
难不成今天她也要成为盘中餐了?
心里的戏越来越丰富,她的腿就像是压了几十斤的石头,再也迈不动步子了。
“咳咳咳…”
前面传来一阵咳嗽声,在整个通道里回荡,吓得沈扶楹差点扔了手里的蜡烛,“谁!”
沈扶楹的心猛地一紧,没有任何人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紧握着蜡烛的手不住颤抖。
她咽了口唾沫,抬腿往里面走去,这是一间屋子,应该是尽头了。
沈扶楹观察着,可是自己的视线不足以将整间屋子的结构看清楚,未知的恐惧再一次用上心头。
这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这人的话带着几分轻笑,似乎从她刚进入这里便发现了她。
“这里除了送吃的的人,很久都没有其它活人来了,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