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几人各自取走令牌,二师叔再度开口,告诫四人去到归元派之后一定要恪守门规,谨言慎行,时刻不能忘记自己是玄云宗的弟子,他日参悟有成,也不要忘却师门的举荐之恩。
虽然知道二师叔说的只是场面话,云裳等人也只能点头应是。
二师叔再度说道,“令牌定要妥善保管,不可随意易换,他日九州盟还会派人前来验证尔等身份,若是你们持拿的令牌与本人不符,将会被九州盟视为冒名顶替。”
二师叔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继续说道,“若是途中不小心遗失了令牌,可速速回返,我将书写禀文,证明你们确为玄云宗挑选举荐。”
二师叔言罢,众人齐声应是。
“此去归元派路途遥远,收拾一下早些动身吧。”二师叔摆手说道。
众人道谢告退,各自离开。
二毛与朱尚忠一同离开了大殿,刚出殿门便发现姞缜正在广场上与云裳低声说话,见二毛出来,姞缜冲其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二毛快步走近,先前殿上人多眼杂,他也不便冲云裳道贺,此番先冲云裳道贺,随后才转头看向姞缜,“大人有何示下?”
“我们这就走了,你要多多保重啊。”姞缜说着便探手入怀。
二毛知道他要拿钱,急忙抬手阻止,“多谢大人,真的不用了,上次您给我的钱我还没用完呢。”
“推辞什么,给你你就拿着。”云裳皱眉。
“真的不用了二小姐,”二毛转身低头,“姜召大人上次还给了我个钱袋,我也不能为你们做什么,哪能拿你们这么多钱?”
云裳直视二毛双眼,确定他语出真心,再度动了提携之心,转头看向姞缜,“你先把他带回去吧,年后送他去皇城参加巫师甄选,我跟我爹打个招呼。”
眼见姞缜点头,二毛急忙摆手,“多谢二小姐,我脑子不够用,学不了法术。”
姞缜可不知道二毛在想什么,唯恐他与天赐良机失之交臂,急忙冲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改口
对于姞缜的眼色,二毛心领神会,但他却佯装愚昧,未与理会。
“做了巫师多有管制,难得自由,你不愿做我们也不勉强你,”云裳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再度说道,“那黑子浑噩蠢笨,即便得了令牌也无甚用处,你可以设法将他的令牌换来,与我们同往九州盟,不管他要什么财物,我们都可以给他,二师叔那里我来想办法。”
二毛自然知道云裳口中的黑子指的是朱尚忠,“二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多谢您了。”
“好吧,人各有志,”云裳随口说道,“你做饭很是可口,努力提升厨艺,做个厨子也不错。”
二毛赔笑点头,云裳转身迈步。
姞缜无奈的瞅了二毛一眼,再度抬手想要掏钱,二毛见状急忙伸手阻止,“真的不用了大人,您多保重,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看您去。”
姞缜叹气摇头,拍了拍二毛的肩膀,转身跟上了云裳。
二毛站在原地目送二人走远,云裳先前说了句‘与我们同往九州盟’,她口中的我们自然不是指姞缜,因为姞缜去不了九州盟,由此可见除了云裳,还有其他朝廷的人也获得了参悟神石的资格。
朱尚忠正在门口等着二毛,见他来到,好奇的问道,“他们找你干啥?”
二毛随口回答,“这段时间我经常给云裳送饭,她马上就要走了,想给我点钱。”
“你怎么没要?”朱尚忠追问。
“凭什么拿人家那么多钱,不要脸啦?”二毛摇头。
朱尚忠此时正沉浸在成功拿到令牌的喜悦当中,随手将令牌递给二毛,“给,瞧瞧。”
二毛抬手挡开,“我早就看过了,当日裴师兄过来送令牌,是我接待的他。”
“你接待的他?怎么轮得到你?”朱尚忠健忘。
“那天你们都忙着给三师叔出殡呢。”二毛随口说道。
“哦,”朱尚忠兴奋的打量着手里的令牌,“三十六,这个数字挺吉利,天罡之数。”
“什么天罡之数,”二毛坐到了门前的台阶上,“你这是最后一名。”
“嗯?”朱尚忠皱眉。
二毛说道,“九州盟有十八玄宗和三十六武门,每宗出四个人分别去参悟道石和阐石,也就是说参悟道石和参悟阐石的玄宗弟子都是三十六人,咱们拿到的四个令牌都是三十五和三十六,这就说明咱们玄云宗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坐末席吃凉菜的主儿。”
“哈,管他首席末席,管他热菜凉菜,能上桌儿就行。”朱尚忠脸皮厚。
二毛昨晚没睡好,有些困了,张嘴打了个哈欠。
朱尚忠坐到他的身边,眼见二师叔一瘸一拐的回了房间,朱尚忠多有怅然,“唉,其实二师叔也挺好的,我走了之后,你可得好好照顾他。”
“他哪儿好?”二毛随口问道。
“他刚才……”
不等朱尚忠说完,二毛便打断了他的话,“二师叔刚才说的那些话可不是出于对你们的关心,他只是为了自保。”
“啥意思?”朱尚忠疑惑。
二毛解释道,“他说九州盟以后会派人过来验证你们的身份,其实是担心有人在拿到令牌之后把他给杀了,他的言外之意是他是你们四个的见证人,如果他死了,你们四个的身份就无法被证实,也就没办法参悟神石。”
“是吗?”朱尚忠半信半疑,“那他说我们要是把令牌弄丢了,可以回来找他写书信证明是啥意思?”
“什么啥意思,还是那个意思呗,他是你们四个的见证人,他能证明你们的身份,”二毛说道,“其实他应该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警告你们四个都老老实实的,别试图抢夺别人的令牌,只要你们老实,他就不拆穿你们。”
“我们又没干什么怕人的事儿。”朱尚忠撇嘴。
“你是怎么拿到令牌的?你的灵物从哪儿弄来的?”二毛说道,“你们四个有一个算一个,都经不住查。”
朱尚忠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儿了。
“你和云裳以后会在同一个地方参悟神石,你一定对她客气一点,都是玄云宗的,理应互相照应。”二毛善意提醒。
“我不喜欢这娘们儿,一天到晚板着个脸,鼻孔朝天,搞的跟自己高人一等似的。”朱尚忠说道。
“她的确高人一等。”二毛随口说道。
“就因为她家有两个臭钱儿?”朱尚忠多有不屑。
二毛瞅了朱尚忠一眼,“你拿人家钱的时候怎么不说那是臭钱呢?不能因为你嫉妒仇富,就说人家的钱是臭钱。”
朱尚忠自知理亏,急忙岔开了话题,“哎,你是不是喜欢这娘们儿啊?我看她也没黄七好看呐。”
“你跟她在西荒乱窜了一个月,就没发现点儿什么?”二毛随口问道。
“发现什么?”朱尚忠疑惑瞪眼。
“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动身?”二毛问道。
朱尚忠说道,“我有神行衣,晚点儿走也行。不过我没出过远门儿,不认识路啊,还是早点儿走吧,万一去晚了,人家可别不要我了。”
“那吃过午饭你就走吧。”二毛撑臂起身,“我先回屋,你收拾好了就去找我,我抽空给你做了件棉衣。”
“做它干啥?我又用不上。”朱尚忠不解。
二毛本想说你怎么跟傻子一样,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大部分人一辈子连县都没走出去过,更别说更大的郡和州了。
“北方很冷,这时候应该已经下雪了,你需要棉衣御寒。”二毛迈步离开。
回到自己住处,发现黄七不在,二毛便没有进屋,而是去到西厢最后一排自后窗往里张望,只见黄七仍在酣睡。
确定黄七没乱跑,二毛也就没喊醒她,他早就知道这家伙喜欢睡懒觉。
回到自己房间,一股药气扑面而来,二毛四顾察看,这才发现药气出自墙角的一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