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达不知道就这么一次外出偶然的会面,这两个多年不对付的人怎么就默契地就约好了去他家府上一较高下。
看了看顾文渡因腰封显得更加纤细的身材,再看了看何聪的虎背熊腰,就算也多次听闻过顾文渡的习武天赋,他还是不放心。
作为那位左领军大将军的儿子,能带着马家两兄弟到处浪的何聪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更何况他比文渡还年长了一岁……
“无妨。”顾文渡见自己的小伙伴流露出了些许无措,立刻安慰道。
达达并不愚昧,他的记忆力可谓是天赋异禀,他读书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民生军略,年纪小小的秦达都能有独到的见解。
不然翼国公这样的英雄也不会如此宠爱,何聪也不会让他融入自己的圈子,处处维护。包括他自己如此结交,也多数是为了这个人,而不是他身后的翼国公。
只是似是读书读太多了,又因身体和年龄他无法亲眼去看这个广阔的世界,接触到的人少,所以思想和心思过于赤诚简单。
不过瑕不掩瑜,他分外珍惜这样能与他并肩倾心交谈的朋友。
也正是对自身交友的高要求,他不得不迎战何聪。
提起比武场内的长.枪,顾文渡持枪一个旋转突刺,抬起带着几分笑意的眸子盯着几丈外的何聪。
想必他也是这么想的吧……
要让他俩融合进一个圈子,就必须决出胜负,确定地位。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而对于以武起家的勋贵而言,又有什么比堂堂正正打上一架更好的方式呢?
见两人热身完毕,马家两兄弟也就带着秦达站在了一边。
比试由站在一旁的秦家老兵决裁。
一声金锣被敲响后,何聪立刻提槊刺来。他和他父亲一样,说得好听一点是尊重对手,说得难听些就是没脸没皮。
他可不会管顾文渡的年纪和以大欺小的道义不道义,他的眼中只有输赢。
顾文渡立刻横枪格挡,在巨力冲击下他不得不后退了一步,但是也将何聪的力量全部卸了下来。
何聪可不会放过好不容易抢得的先手,和两个哥哥一样天生巨力的他将手中二三十斤的缩小版步槊挥得虎虎生风。
伴着金属撞击短促的铿锵声,马家两兄弟惊讶地看着那个瘦瘦小小的顾家小子接下了何聪的连击,两人一路厮杀得难解难分。
“这顾家小子厉害。”见到此景,马孟忠不由夸赞道。
马家两兄弟心眼都直,见到顾文渡有几分真本事,也就很快另眼相待。
马仲义扭头去问一旁的秦达:“达达,他是怎么练的啊?要我硬接聪哥儿二十余招,我手中的刀应该就会飞出去了。”
“我也不是很懂。我和文渡一处的时候大部分都在谈论书中知识,文渡也不怎么提他如何学武的,但是他总是受伤,脸上手上老是青青紫紫,想必应该是拼命在练了……”秦达挠了挠小脑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想必只有文渡才能回答吧……
顾文渡自然是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他在练武上是有些许天分,但是练武四年给了他最多助力的是他的那个满级能力。连楼连云都曾经惊讶于他的“沙包能力”。
无论受到了怎样的攻击,在满级能力的加持下,他都能尽快从地面爬起来继续挨长.枪的鞭策,然后继续趴下,继续爬起。
他的恢复能力是其他人的数倍,因此他挨打的时间是其他人的数倍,习武的时间也是其他人的数倍。
在这样日积月累的情况下,他的肌肉也在不断地形成肌肉记忆,自发学习记忆每一个步骤,因此他的进步也是一天比一天明显:
面对楼国公的枪,他从一开始的挨打,到如今的逐渐稳住下盘身形,保持枪不离手。
他是没有如何聪一般从小学武,但是看似鸡肋的满级能力宛如一个外挂,将他与这些大齐从小习武的天之骄子的距离逐渐拉近。
何聪的表情是战到淋漓的畅快,但是他内心却在高速思索着对策。
他外粗内细,尽管一直表现得看不起顾文渡,但是他一直有通过父亲和秦达打听顾文渡的情况,也知道他进展飞速,打从心里就没有轻视过。
但他不知顾文渡宛如怪物般的恢复能力,因此多次利用各种方法尽力击打顾文渡手中的枪柄,按照他的计算,顾文渡毕竟年幼,为了稳住手中的枪,虎口及手的其他部分肯定已经吃不消了,只需要再攻击数次,自然能取胜。
但是足足过了两刻钟,顾文渡却依旧防得宛如一只千年乌龟壳,真是让他纳闷了!
对视着顾文渡带着笑意的眸子,何聪明明占着上风,却依旧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明明按照常理推断,就这么僵持下去,身体强壮的他会取得最终的胜利,但是天生的直觉告诉他这样只会落入顾文渡的圈套。
回忆起父亲最近才教予他的步槊三式,哪怕知道自己对这招没有完全掌握,何聪依旧毫不犹豫地用了出来。
步槊虚晃一次,高速从顾文渡的脸颊侧堪堪划过。下一秒,原本距离顾文渡有些许距离的何聪大步冲刺。
硕大的步槊枪头在顾文渡的眸子不断放大,顾文渡立刻横枪将步槊挡开,但是他没料到这看似充满杀机的一招依旧是虚招,想要格挡的动作反而将他送到了何聪的面前。
糟了!
何聪的一脚踩着他横着的枪身跃起,另一脚则是毫不客气地踹在了顾文渡的胸膛,还未等对手缓过气息,何聪就借力双手持槊朝着下方猛刺。
这一刺,避无可避。
何聪嘴角还没扬起,就又看到了顾文渡眼里熟悉的笑。
下一秒,他明明感觉刺中了什么,却依旧被一股仿若神龙摆尾的巨力抽中,跌落在地面腹部酸痛不已。
“这小子竟是使出了那老货引以为傲的老赖三式。”秦善道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秦达和马家兄弟身后,讶异中带上了些许欣慰,“虽然这老赖三式力道不足,尚显青涩,但是顾家小子没见过这样的招式,竟也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不错。”
“将军,是算平局么?”一旁负责裁决的老兵见自家将军都来了,自不敢随意裁决。
秦善道尽管因多年戎马生涯留下的暗疮而面容苍白,眼中却闪烁着面对战场时的烈焰,他摇了摇头:“再数十个数。”
老兵不觉得这俩倒下的娃娃还能站起来,虽然那些武器都缩小了些,也没有开刃,但是那几十斤的力量哪是小孩子能够撑下的?
“十!”
细心的秦达看到何聪的手指开始动弹。
“九!”
马家两兄弟注视着依旧闭着眼的顾文渡的腿逐渐弯曲,下意识试图站起来。
“八!”
两人的眼睛都睁了开来,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对手。随后伸出手臂缓缓而坚定地撑起受伤的身躯……
“爹,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秦达不明白,明明已经伤得那么重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打下去?他们之间并无多少深仇大恨,何必如此拼上生死、刀剑相向?
“男人,无论是年少垂髫,还是垂垂暮已,都是这般幼稚的。”秦善道摸了摸体弱的孩子,想起了自己的往昔,感慨道。
幼稚于争强好胜之心;
幼稚于生死交付之信;
幼稚于青史留名之志。
但那些幼稚,或许正是男人无悔的本色。
作者有话要说:思量完,秦善道看了眼自家懵懂的独子:
而这个,姑且还是个宝宝……
(教儿不易,爸爸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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