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两兄弟在三月准时跟着大军前往大齐疆域的西线作战。
而楼连云也在这时上书推荐顾文渡从军,皇帝便亲自下旨给了顾文渡一个金吾卫勋卫的职务。秦达也即将进入国子监跟着大儒们学习。
唯一没事做的何聪得知这个消息觉得自己被抛下了。
不久后,顾文渡就听闻了何聪被何大将军揍到起不来床的消息,带着秦达去看望。
得知事件起因是因为何知度不让何聪参军,顾文渡便大致猜出了何大将军没有说的那拳拳爱子之心,也就与秦达一唱一和地委婉讲给了何聪听。
顾文渡能够以这样的年纪进入军中,一是有楼国公天底下独一份的举荐,二是他没有任何军中根基,若是要去北方,必须要在以军二代为主的金吾卫中积累军中人脉,三是皇帝也想试试顾文渡的能耐。
而何聪是将门出身,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复杂。更何况何聪不喜欢拘束的性格并不适合在满是权贵的京中担任武职。
以往他惹祸没事,是因为他没有官身,何知度还能护住。但是一旦何聪在京中任职,很多与何家不对付的官场老油条很有可能就会出言攻讦。
何聪躺在床上由着手下人为他处理脊背上的伤势,病殃殃地宛如一头被拔了利爪的老虎,听完也就冷冷地发出一声“呵!”
顾文渡和秦达知道他这样子也就等于听进去了,不过是在耍少年性子、死要面子罢了。
秦达见何聪表情龇牙咧嘴的,秀净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担忧:“文渡,这伤没什么大事吧?”
“不会。只要在床上躺个半月就能痊愈。”一旁的大夫说道。
因为那个满级技能而需要精确了解伤势愈合速度的顾文渡一眼就能看出这根本没伤到筋骨,附和地点了点头:“达达,这伤看着严重,但是只要静养就能完全愈合。”
“这老头子打得可比文渡你当时疼多了!”何聪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他就是给我添堵!”
这伤说重不重,让他娘也狠不下多说几句,但是却死死限制住了自己的行动,妥妥的就是蓄意报复!
“文渡,你明天就要第一次巡查了吧?”吃了个暗亏的何聪咬着牙,却也不敢对自家那个老头子做些什么,只得强硬地转移话题,“你具体巡逻哪一块?”
“朱雀大街的一部分和东市附近的平廊坊一带。”金吾卫掌管宫中、京城巡警和治安,本来按照安排他应该进宫巡逻的,但是据说是金吾卫内部调动把他调去了宫外。不过他本就不打算掺和宫中势力,而宫外相对而言也让他舒适些,因此顾文渡也没什么意见。
“平廊坊哈哈哈哈!”想到平廊坊可是大齐最著名的寻欢作乐的地方,也是顾文渡最不感兴趣的场所,何聪笑得扯到了伤口,音调骤然一变,发出了鹅叫声。
“这应该是上面想要整治那些京中纨绔,所以借着文渡这把刀。用你来治理纨绔,妙啊!”抹了把脸,何聪赶紧试图挽回自己的面子,“文渡,得治,好好治!”
顾文渡弧度优美的眼微微下移,看着床上指手画脚的某位京中最让人头疼的纨绔,抽了抽嘴角:“你只要别折在我手里就成。”
“好兄弟!够义气!”何聪得到了兄弟的应答,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文渡的意思不正是——可以在他不当值的时候要闹事情嘛!
秦达一把拉过了顾文渡:“咱们读书人不要和他这样的家伙狼狈为奸!”
“诶诶诶!我也是读过书的好吧!狼狈为奸可不是啥好词喂!”
“那你说一下狼狈为奸出自哪里?”
“达达,那我还是不当读书人了!你们聊,慢慢聊!”对读书这方面,何聪挣扎得快,怂得也快,完美继承了父亲的滚刀肉秉性。
第二天。
天未亮,顾文渡也就赶去了官衙点卯。与其他金吾卫一同佩戴上了金吾卫的制式装备。
他头戴一顶铺霜耀日盔,上面青缨随风飘荡。身穿一副光洁映日的明光甲,系一条红绒勒住甲条,脚登一支黑色踏云长靴。因为是步行巡逻,也为了与其他士卒相同,顾文渡放弃了自己擅长的长.枪,而是在腰间佩戴了精铁长剑。
兜鍪下的他面色稚嫩,身量也较其他士卒单薄了不少,引得其他士卒纷纷注目。
金吾卫的少年因父兄官职不同,中间也有明显的等级划分。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来这里,肯定是哪个他们惹不起的少爷。
而作为带这个新兵的校尉姜松,则也是经上头提点过了,这个小家伙是来历练的,要好好带。
好不容易混上金吾卫巡街校尉的姜松得知这个消息,愁得头发都掉得猛了些。那些背后有势力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他这么多年看得多了,哪里是能被管住的!
不过见到这个小子后,姜松还是松了口气。这个小子他没见过,看来不是那些常年混在平廊坊的纨绔子弟。既然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权贵,那应该是哪家塞进来攒资历的嫡子了。
而且这么一棵白杨树杵着也足够赏心悦目。
他已经能想象到那些平廊坊的女人见到这么俊美的小郎君会怎么样了……
顾文渡被安排在了他身侧,一路上被细细教导了一耳朵行伍里的规矩。
“你是勋卫,也不知道怎么被安排来巡街了。”姜松见他听得耐心,爬了一辈子也只爬到了金吾卫校尉的他也是释放了更多善意。
生怕这个乖乖巧巧的富贵掌中宝不懂现在的情况,继续补充道:“我知道你家中家世应该不错,但是既然当金吾卫就要牢记自己的职责。咱们负责的平廊坊一块多是有纨绔子弟斗殴,你也要看情况处理。”
金吾卫可调节不了那些纨绔子弟的矛盾,大多是和稀泥。刚来的少年郎往往意气用事,最后因对方权势吃亏的例子他见得多了。
“是!”顾文渡乖乖巧巧地表示自己听进去了,让姜松吊起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听话就好。只要别给他惹出什么麻烦就行,到时候就会调走,调走了就和他没关系!
这时候,他们看到朱雀大街上有一群人严严实实围在了一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姜松叹了声晦气,使了个眼色让自己手下的士卒看住顾文渡让他不要冲动,同时扯开嗓子让人群散去,不要造成拥堵,然后认命地去了解被围在中央的两辆马车之间发生了什么。
当看到两张老熟人的脸,他眼前一黑,嘴角却泛起了苦涩且为难的笑:“两位这是又怎么了?”
左边青色马车里的是都亲王家的幼子,右边马车里的年轻胖子是当朝中书令的二子,这俩都是京中鼎鼎有名的纨绔,且一直不对付,每次都闹得他们这群金吾卫难堪。
要以往这俩就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或者破口大骂了。但是这次这两位纨绔看到了什么,惊愕得嘴巴能塞下一个大鸭蛋。
“文渡,你不是勋卫么?你不在宫里怎么来查朱雀大街了?”都亲王家的幼子瞪直了眼睛,恨不得立马跳上车逃之夭夭,但是看着顾文渡面上“风度翩翩”的笑,还是乖乖巧巧下了车。
中书令的二子也是心里气得跺脚。
能不气么?这事实都明晃晃地摆着了,分明就是何聪那混账传出了假消息,把他们全坑了!直接把他们送到了顾文渡面前!
何聪是个滚刀肉,这在何聪背后出谋划策的顾文渡就不是个人。
平时顾文渡在背后出点招也就算了,顶多就是被自家老爹数落一顿,关几日禁闭。
但是有一次他喝醉酒说了些不应该的疯话,这家伙就带着何聪偷偷拿麻袋套了醉过去的他,直接丢在了朱雀大街,还骗他旁边一滚就是护城河。
他哭得嗓子哑了才被巡街的金吾卫发现送回了家。他向爹告状了也没一星半点证据,反而成了圈子的笑柄。
诸如此类的事情这些年在京城纨绔中口耳相传。纨绔圈有纨绔圈的规矩,天王老子来了他们或许都不会畏惧,但是他们却不敢惹圈子里处于绝对压制地位的顾文渡,和其他人闹输了顶多三四天不愿意出门,和顾文渡闹输了,结果可是在整个圈子里抬不起头。
因此这俩纨绔见到顾文渡心里就发怵,恨不得立刻撒腿跑。
“校尉,按照大齐律,不得在街上斗殴、纵马,若是有违,处以十日监.禁。”顾文渡见姜松愣愣地看着自己,收敛了嘴角饿狼看到猎物的笑,恭恭敬敬向上司提醒。
而这句话也为两个纨绔找到了台阶下:“我们没斗殴啊!坐的也是马车!没纵马啊!”
“对对对,这位校尉,我们是朋友,这就走不给你们添乱!”
得到姜松懵懵懂懂的许可后,这两架马车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了朱雀大街,好像在避什么瘟神。
如果这一件事只是偶然,那接下来的第二件,第三件事就绝对是必然。
姜松望着那些往日耀武扬威的纨绔落荒而逃的背影,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疑惑。
不过有两点他能确定:
一是这是个宝贝疙瘩;
二是这是个大大的宝贝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深藏功与名的赵元任:要用官二代来打败官二代(狗头)
PS:至于上一章错过了什么,很快就会揭晓哒~
感谢“殊途同归”小天使的十瓶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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