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文渡回过神时,楚衡已经在撕扯着他的衣襟。
这样的情况让脑子本就昏昏沉沉的顾文渡不由产生一种认知——好似他才是那个被睡的小媳妇。
一瞬间,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油然而生。
作为一名身量还算高挑的成年男子,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的顾文渡很轻易挣脱了楚衡的束缚,将瘦小的女子锁入怀中。
楚衡没有反抗,好似一只玩累的小猫儿就那样躺在顾文渡的胸膛上轻轻喘着气。
刹那间,寂静且黑暗的房间内便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阿衡,你这是在报恩么?”顾文渡不明白楚衡怎么就亲起了他的嘴唇,他不是才刚刚开始谈判么?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不可否认他对于楚衡存在着一些男人对女人的妄想,但是他还不至于挟恩图报。
顾文渡搂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了些,生怕对方下一秒就会离开他的怀抱。
但是,对方一直没有走。
楚衡一开始没听懂顾文渡的问题,直到经过一番缜密地推理,她才有些明白顾文渡的问题:“如果不是殿下,阿衡绝对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他们相识的起点确实因为恩情,但是之后那份不受控制的炙热感情,每一丝每一缕都与那份恩情无关。她之所以会愿意这般做,纯粹是渴慕着殿下罢了。
顾文渡听懂了这句话。
在黑暗中,他轻轻地笑出声,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如此幸运。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再次询问:“阿衡,你未来真的不会离开孤么?”
他不断成长的这一路走得太艰难,太孤独,他曾寄希望于别人的陪伴,但是最终不过一次次希望的落空。因此,他必须确认什么。
楚衡微微屏住了呼吸。她记起了殿下对于未来伴侣的要求。
她顺着顾文渡的手臂找到了对方的手,掰开他轻轻握成拳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指一点点完美地嵌入:“殿下,阿衡值得您信赖,阿衡愿意一直陪着您。您在阿衡面前不用太累,不用考虑什么再发笑……”
顾文渡听到这番熟悉的话也是一怔。这番话是他顺心随口而说的,没有工整对仗的句式,也没有华丽的词藻。不过,这些在他耳中比先前的婚礼誓词,乃至比九重天之上的仙乐更加悦耳。
对,她一直是那个最符合他要求的伴侣。
得到这番话的保证,他也就放下了心。
他想了想,还是打算将部分隐瞒的事情与楚衡分享。毕竟未来还是有一些事情需要楚衡掩护一二。
“阿衡,孤有事与你说。”
与此同时,楚衡也想将一件事与顾文渡分享:“殿下,阿衡有事与您说。”
黑暗中,两人面面相觑。
回忆着点点与前世不同的点点印记,顾文渡和楚衡不约而同地预感到了什么,惊愕地询问对方:
“阿衡,莫非你也知晓前世?”
“殿下,莫非你也知晓前世?”
听到对方的提问,两人哪里还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很多以往得不到解答的疑惑在这一瞬间解开。
没有人责怪对方为什么不早说,取而代之地则是高兴,因为这样的话就能减少进行沟通的时间成本,可以直接默契地开展计划!
感激这份上天的恩赐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对方!
顾文渡和楚衡面对面和衣睡着。自从得知对方也知道未来后,他们就不再掩饰着对于敌方的厌恶。
在新婚洞房花烛夜,这一对新人就目前的形势和未来展开了讨论,敞开心扉的二人越聊越深入。
顾文渡压低着嗓音,目光灼灼正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就听到绵长的呼吸声。
她倚靠着他的胸膛,一手攥着他的衣襟,头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香甜。
也是,今天已经很累了,是该让她好好休息。顾文渡没有大幅度动弹,只是用另一只手为她盖上了大红喜被,随后他把自己凑了过去,轻轻拥住了那一具娇软的身躯。
那一刻,空落落的心脏终于被什么暖融融的东西所填满。
第二天,顾文渡携着楚衡去敬茶。
萧皇后注视着阶下的楚衡,正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现如今穿上华服的楚衡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宫女,她如同清晨带上了滴露水的娇艳花朵,娇媚得把她这朵昨日黄花彻底地比了下去。
明明是个穷乡僻壤出身的下里巴人,却从头到脚都是名品。这些名品出自哪里一眼就可以得知。
看着那一对冒着幸福泡泡,郎俊女俏的璧人,萧皇后恨不得把茶盏丢过去。
不过是一个从宫女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怎么有资格穿上太子的蟒袍!怎么有资格笑得如此灿烂!
果然是烂鱼配烂虾!
尽管心中盛满了不甘和嫉妒,但是萧皇后还是没有完全舍弃理智,顾邵昀可就在一旁看着。那可是她要紧紧抓住的最后翻牌机会,自然不能在他面前出差错。
于是,楚衡受到了极为热情的对待。
在回东宫的路上,顾文渡举起了楚衡的手臂左右打量:“这玉成色太差了,还是摘下罢。”
楚衡却将衣袖放下,冲着面前的殿下眨了眨眼:“若是臣妾戴着这小玩意儿去宣扬一番呢?”
顾文渡想了想,还是将那镯子取下:“不喜欢就别带。”
正当楚衡感动之时,顾文渡又体贴地补充了一句:“等你要去宣扬的时候再戴也不迟!”
楚衡心中微微有些失望,按照她之前学的话本,就应该是财大气粗的男主把手镯砸碎,送一个更好的。
不过她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怎么在意,而且殿下确实考虑得十分周到。
朝野上下也都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一是因为太子新婚,本来对他们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太子也是和善了不少,二是因为灾情也是得到控制,照此发展下去,西南区域很快就能安定下去。
顾文渡的声望很快如日中天。朝中大部分的官员对于这次顾文渡在大旱时采取的应对举措给予了肯定的态度,得到了实际好处的百姓自然也不会忘记这位太子殿下。
所有人都认为顾文渡的太子之位已经板上钉钉。
顾文钦出宫本来是想借酒排解这些日子的苦闷,但是他没想到出宫还没有一个时辰,就已经听到了不下五次对于顾文渡的夸赞。
这样的言论让本就因鲜明的对比而苦闷的他更加觉得烦闷。顾文渡婚事已经结束了,而他也即将与上官婉卿成亲。
原本得不到的时候,他觉得那女人好似悬挂天际的明月,争夺心炙热。但当她真正即将落到他的手里,他又厌恶极了这个不能给他助力的女人。
凭什么,顾文渡做什么都能成功,获得一片好评,就连要什么女人也能自己做主,而他却只能什么都听从母亲的安排,用十几年去等待一个所谓的时机!
顾文钦试图用烈酒麻痹自己,却正好撞上了喜气洋洋、欢声笑语的齐家兄弟。
齐律楠已经定了亲,正是新任户部尚书的嫡长子。门当户对,齐家兄弟与未来妹夫也互相了解,长辈和小辈们都很满意。现如今正是准备小妹婚事的时候,他们如何能不笑逐颜开。
但是这笑容落在喝醉了的顾文钦眼里,那就是这几个坏了自己好事的武将对他的嘲笑。顾文渡就算了,竟连这些武夫也敢欺辱他!
齐家兄弟中的老三好端端在路上走着,就被一个酒坛砸中。要不是军伍中锻炼出来的应激能力,恐怕能当场被砸个头破血流。
身为武将,大多有个火爆脾气,齐家兄弟正是属于这类武将。见有人蓄意害他们,就立刻冲上了酒楼。
不多时,这件事闹到了京兆尹府上,京兆尹哪里能管,又赶紧马不停蹄地往上递,几番辗转后,顾文渡收到了消息。
“这可算蓄意谋害朝廷要员了。”顾文渡没想到他的弟弟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不过,前世这个时候,顾文钦的黑锅可都是他背的,神采飞扬的是顾文钦,疲乏不堪的是他顾文渡。这一世,一切都反了过来。也难怪他沉不住气了。
顾文渡倒也没什么兴趣去看那个蠢笨的弟弟,他不过手写了一条指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给了厉承元。
厉承元可是个能把大燕法倒背如流的人才,律法就是他最强的武器。在依法办事方面,他无论怎么做也不会让人抓住话柄。
因此只需要传达个态度就好。他自然会辨别该怎么做。
“殿下,您知道五皇子殿下现在最需要什么吗?”楚衡翻着书卷,轻轻打了个哈欠。
“什么?”顾文渡认认真真地在书本上做着批注,头也不抬地问道。
楚衡知道顾文渡对于这方面与生俱来就没什么天赋,就直接说出了答案:“是女人!”顾文钦正是疲乏之时,正需要一个出现得巧妙的女人的安慰。
“殿下,你不觉得您也需要么?”楚衡自从与顾文渡交心后,胆子也大了些,心中想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
“孤不需要。”顾文渡对这个话题天然没什么灵敏度,他继续专心致志地做批注,“我们不是在一起看书进步么?”
楚衡总觉得她与殿下的发展有些不对劲。殿下说是要给他俩慢慢转换关系的时间,防止她未来后悔,就打算通过慢慢递增感情再踏出那一步。一切好似没什么问题,殿下也非常体贴。
在书香的浸润下,楚衡甚至觉得自己想天天与顾文渡腻在一起的想法有些龌龊。
而且细细想想,殿下的那句话是把自己归入了他的女人行列。楚衡也就满意地坐了回去。
只是手中的书依旧怎么也读不下去。心里满是殿下殿下殿下……
通过殿下的考验以后,按照书本那么做了,应该会怀孕的吧,怀孕的话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男的叫什么,女的又叫什么好呢?
一旁伺候的观海注视着那俩各自捧书学习的太子和太子妃,只觉得自己眼睛都要被瞪掉了。
哪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妇会在书房一起读书学习来增进感情的!
太子妃,都过了一个时辰了,您怎么只翻了一页,还是往前翻了一页?
还有太子,您的批注已经写到桌子上了,怎么还继续写!!
你们清醒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正人君子·顾太子:先读书约会!
乖乖巧巧·衡衡媳妇:好!!!
观海:看你们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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