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聂灵芸,温陌寒晚一些时间才又回来陪着陆清婉。
看着他那一双幽深又带有忧愁的黑眸,陆清婉握住他的大手,“想要做什么事情便去做,肚子里这个告诉我,他今天不出来。”
温陌寒难得的扬了嘴角,“等你睡着。”
陆清婉笑着道:“这不是让我故意装睡?”
温陌寒在她的如樱桃般红润的嘴唇上轻啄一口,“这可不是你想装就能装过去的。”
陆清婉羞涩一笑,也没有多问他准备如何处理。
毕竟温陌寒不希望她过多操心外事,只把精力投入在生子的问题上。
常嬷嬷送了夜晚的补汤,陆清婉喝了几口便放下了。
如今肚子已经不小,她也不能吃的太多,否则难生。
洗漱过后,她便早早倒下。
虽然时不时会醒一下,但也的确困倦乏累,毕竟拖着这么重的肚子,也的确是个力气活儿。
看着陆清婉睡熟,温陌寒才投入夜色之中。
孤影与离忧立即露面。
“去守住我母亲的陵墓,但凡有人靠近,格杀勿论。”温陌寒想到晚上与温旭宁的谈话,“你们二人守在最后的关卡,先让温旭宁抵挡一阵子,他扛不住,你们再动手。”
“不要留下影子。”
“是。”
孤影与离忧二人领命离去。
永夜突然露了面,“你居然没找我。”
“母亲陵墓虽重,却比不过我的女人和即将诞下的孩子。”温陌寒直截了当,“难不成你手痒,想杀人?”
“那群人不值得。”
“所以我何必找你。”
温陌寒坐在墙上,也没有立即离开。
永夜也没立即闪人,破天荒地问了他一个问题,“即将做父亲,是什么感觉?”
“对‘生’字有了新悟。”温陌寒回答的倒是痛快。
“新悟?是什么?”永夜有些好奇。
温陌寒却不肯再说,“再说下去,你就要付钱了。”
永夜:“……你可是大梁第一刺客莫枭。”
居然谈钱?庸俗!
温陌寒道:“你以为我成为刺客榜第一是为了什么?”
永夜脱口而出,“境界。”
“那不过是说出来唬人的。其实我只是为了第一名接单的价格更高,仅此而已。”
温陌寒的回答,让永夜很是抓狂,“这是对第一名的亵渎!”
“因为你把第一看得如此仙尘脱俗,所以你才没有升阶的境界。”温陌寒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他,“什么时候,你能真正的接一接地气,活得像个人,你才可能真正触碰到第一的边缘。”
“当然,只要我活一天,你永远都是老二。”
温陌寒眨眼不见了踪影,“和你说这么多,是让你乖乖在这里守着,我不露面之前,你不许离开她半步。”
声音淡去,永夜却更是郁闷。
他动了动耳朵,听见陆清婉翻身的声音。
远处的墙角有个影子闪动,他消失、归来,不过眨眼之间。
武安王府的墙角下,躺了两个一动不动的人……
陆清婉翌日醒来,又是中午时分。
若不是她的肚子疼了一下,她还沉浸在甜蜜的梦乡之中。
温陌寒早已归来,看到她睁开眼睛,便把她抱下了床。
陆清婉的肚子实在过大,想起身有些费力气,站在地上走动一圈,已经有太医过来诊看,“应该这三天内就会生了,不过胎位略有一丁点儿偏,王妃不妨这两日多走一走。”
“可惜外面下了雪,不然很想出去溜达溜达。”陆清婉撒娇地看着温陌寒,“不如穿多一些,呼吸下新鲜的空气嘛。”
禁不住陆清婉发嗲,温陌寒却又担心她的鞋子太薄,寒到了脚。
吩咐人先把院子里的雪清空,温陌寒又嘱咐道:“多穿上几层厚鞋子,雪扫干净了再出去走。”
好不容易得到应允,陆清婉连忙让常嬷嬷去拿鞋。
几个人正折腾的功夫,绿苗前来传话,明海公公到了武安王府,而且此次同来的还有紫贵人,为了探望王妃。
温陌寒自然不打算让她进门。
“全都撵出去,另外告诉明海,晚上不要再派人盯着武安王府,每晚都要死几个,丧气。”
绿苗苦笑一声,递给陆清婉一个纸条,“奴婢刚刚就想直接把人撵走了,但紫贵人让奴婢给您看看这个,然后再做决定。”
陆清婉有些纳闷,倒是拿过纸条打开看。
那是一张方子,治疗肝火气郁的方子。
仔细看了两遍,陆清婉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她刚要送回绿苗的手中时,却突然动了动鼻子,闻着那纸张的味道。
“怎么回事?这纸有问题?”温陌寒不愿她多闻异味,生怕有危险。
陆清婉怔了片刻,似是在仔细回想,随后眼前一惊,“这是紫贵人给的方子?”
绿苗连连点头,“是的。”
“你去告诉她,这个香配不了,让她找其他人帮忙吧。”陆清婉吩咐绿苗去回话,这边也不惦记再出去溜达,把闲人赶走。
“原本我还纳闷陛下为何突然发病,原来是用了木防。”陆清婉直接说了名字,温陌寒急问,“那是什么东西?”
“那本是一种止痛的药,但陛下的身子肝火气热,用多了木防反而会呼吸困难,四肢无力。”
陆清婉把纸递给了温陌寒,“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如何给陛下用这个东西,但这的确就是木防的味道。”
“有什么东西可化解?”温陌寒再问。
陆清婉思忖了下,摇了摇头,“单纯的化解不可能,必须看到陛下现在的身体状况才能知道……不过为何是紫贵人来问我?”这的确让人有些想不通。
温陌寒笃定地道:“宫里恐怕要出事,也许……他已经被紫贵人和明海给出卖了。”
梁泊尧现在的疯癫恐怕已经吓到了许多人。
特别是梁棣还活在人世,只要不死,就有反转的可能。
陆清婉一惊,突然肚子疼,“怎么、怎么突然这么痛?”
往地下一看,她更是吓到,“羊水破了,我要生了!”
温陌寒无心多想,连忙把陆清婉抱回到床上去,又把常嬷嬷和太医、稳婆们都喊来。
太医有些惊,“刚刚还说三天,怎么突然就要生?王妃刚刚可是做了什么剧烈的动作?”
“可能是闻了木防的味道……”
陆清婉也有些后悔,可肚子的剧痛,让她已经来不及再多思宫内的事。
“这个小兔崽子,故意搞你老娘,说好的三天后才出来,怎么、怎么现在就闹……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