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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搂着王容与肩的手一紧,“你知道了?”
“武清侯夫人曾经送了两个丫头给我,其中一个中间回了宫,一个留在我身边,回宫的那个宫女原本是安排在乾清宫茶房的,但是后来就被慈安宫要去了。”王容与说。
朱翊钧拍拍她的肩膀,“明明知道,还敢来乾清宫,你胆子真是大。”
“我不知道啊。”王容与俏皮说,“红李并不在我跟前伺候,再说谁敢说慈安宫的宫女和坤宁宫的宫女私下交流信息的?母后不明说,我就当不知道。母后不想我来乾清宫,,明说就是,我还能不听从她的。”
“不是说你是母后喜爱的吗,怎么朕看,反而像是不讨母后喜欢的样子。”朱翊钧道。
“陛下弄混了因果,太后当初喜欢我是真的,如今虽然说不上不喜欢我,但是没有之前那么喜欢了也是真的。”王容与说。“这天底下的婆母对儿媳妇都有这么一遭,可不是因为我不讨喜。”
“你若讨喜,母后怎么会不喜你来乾清宫。”朱翊钧说。“这天底下的婆母为什么不喜欢儿媳妇?”
“陛下要这么说,我就回去了。”王容与起身说。
朱翊钧伸手拉她倒在怀里,“你今日又在乾清宫宿了一宿,明天去见母后怕不怕?”
“不怕,不是说了吗,我根本不知道陛下今日要来坤宁宫,也不知道陛下要来坤宁宫被母后挡了回去,我就是午间做了个梦,梦到陛下想我了,我就来见陛下了。”王容与说,“母后顶多说我几句小女儿心思不庄重,别的可不能说我。”
“这天底下的婆母不喜欢儿媳妇,大概因为有了媳妇后,儿子心中最重要的女人就不是娘了。”王容与说。
“怎么会。”朱翊钧皱眉说,“因为孝顺故,娘只会多一个人来孝顺。天底下哪里有因为媳妇不听娘的话的?”
“有,有很多。”王容与笑说。“陛下意志坚定,可不知道枕头风的厉害。”
“哦,有多厉害?”朱翊钧问,“梓童吹一个朕看看。”
王容与鼓起嘴往朱翊钧耳边吹风,“陛下,我的枕头风厉不厉害?”
朱翊钧被他吹的发痒,一个用劲搂着她在床铺上滚了两滚,然后居高临下压着她,手放在王容与鬓边。
“恐怕之后,朕暂时不能去坤宁宫了。”朱翊钧说。“只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明日后我也暂时不能来乾清宫了。”王容与笑说。
翌日,王容与从乾清宫去坤宁宫,受了后妃的请安就去两宫请安,因为时间来不及,后妃请安就是真的只请安,跪下到起身,然后再行礼送娘娘走。
陈太后听人禀报皇后娘娘来请安了,她是知道昨日陛下想要去坤宁宫然后不许的事,然后她也知道王容与后来去了乾清宫,然后又待了一宿的事。陈太后让人给她带上礼冠,“皇后真的比当初看中的有意思多了。”
“也许娘娘不知道昨天还有那么一出呢?”宫女说。
“原本就是做给她看的,陛下都可以不知道缘由,她必是知道的。”陈太后说。“李氏不喜皇后在乾清宫安寝。”
“要哀家说,如果是后妃,你还可以说是逾矩,皇后,是陛下的妻子,陛下留她在寝宫入睡有何不妥?”陈太后说,“她一个太后在乾清宫住了好几年就住的,这皇后在乾清宫就住不得一晚?”
“哀家就瞧着,她这亲手选出来的皇后怎么跟她打对台。”陈太后说。
陈太后留王容与说了几句话就让她去慈安宫请安了,末了还有些担忧的说,“你母妃非常刻板规矩,不喜你去乾清宫,今日也许会严厉里些,你不要往心里去。”
王容与像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的表情,“母妃不喜儿臣去乾清宫吗?儿臣不知道,不然儿臣昨日就不会去乾清宫了。”
陈太后观她表情像是真不知,不过也不用她来分辨个真假,只笑着摇头便让她去慈安宫。
王容与今日在慈安宫外等候长了一些时间,一直站到脚有发胀的感觉,宫女才出来领王容与进去,“太后娘娘昨夜睡不安稳,到凌晨在睡下,为了不惊扰太后娘娘,奴婢斗胆让皇后娘娘在宫外等候,娘娘醒后知道皇后娘娘还在外等候,责备奴婢,让娘娘快进去。”
“你做的是对的,母后的安睡是第一位。”王容与说,“母后昨夜为何睡不安稳?可叫过御医了?”
“娘娘是老毛病了,不让奴婢请御医,只是喝了一剂安神散。”宫女低头说。
“该请御医的时候还是要请御医。”王容与说。
王容与见了李太后,表情板着看着是不太舒服的样子,王容与行礼完后关切的问,“母后的身体不适还是请御医来看一下吧?”
“哀家没事。”李太后按着眼角说,“今日让你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儿臣等得。”王容与说,“儿臣只担心母后身体,母后身体若有不愉,陛下也该担心了。”
“哀家没事。”李太后说。
王容与看着李太后,见她不主动提起话题憋的难受就小心翼翼的开口,“儿臣刚从慈宁宫出来时,仁圣太后说母后不喜儿臣去乾清宫,儿臣日后就不去了。”
“没有这回事。”李太后说,她抬眼看了一眼一脸惶恐的王容与,“皇后去陛下的寝宫,没有什么不能去的。”
“如此,儿臣就放心了。”王容与故作羞赧一笑。
“不过,乾清宫毕竟是陛下的寝宫,陛下在寝宫不止休息,还要读书,处理政务,皇后不要总去。”李太后说。“陛下要见你自然会去坤宁宫。”
“儿臣省得。”王容与低头说。
“皇后上位未曾推恩后宫?这似乎不妥,郭妃那,便提前放她出来吧。”李太后说。
“儿臣和陛下商量过,是想提前一个月解了郭妃的禁足,既然母后说了,那便在提前几天吧。”王容与说。
从慈安宫出来,王容与坐在步辇上吩咐,“让崔尚宫来一趟坤宁宫。”
崔尚宫来到坤宁宫,王容与正坐在梳妆台前拆环卸钗,“崔尚宫,要麻烦你跑一趟翊坤宫,圣母皇太后懿旨,解了郭妃的禁足。郭妃若要谢恩,便让她去慈安宫谢恩吧。”
“是。”崔尚宫弯腰应是。
“娘娘,饿了吧,膳桌已经摆好,娘娘移驾吧。”无忧弯腰说。今天王容与也过了午膳的时间,早上因为时间也没吃什么东西。
“太后娘娘对挑战她权威的人当真十分不喜,为此,她宁愿放出她十分厌恶的人出来给我添乱。”王容与笑,“明日就要跟宠妃面对面,还真得多吃点,储存战力。”
朱翊钧在绿头牌上看见郭妃的牌子。“郭妃的足禁了?”
“是皇后娘娘着崔尚宫去给郭妃娘娘解得禁。”冯尚低头说。
“这就到提前一个月了?”朱翊钧喃喃自问道,“今日便去翊坤宫。”
郭妃见了朱翊钧使出十分痴缠撒娇的功夫自不用说。
第二天王容与在后妃请安的人群中并未见到郭妃的影子,刘嫔奇道。“昨日郭妃解禁,今日该来给娘娘请安的。”
“不来就不来,不说她。”王容与说。
等到王容与从慈安宫回来,外头才有人来通传,“郭妃娘娘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不见。”王容与说,“已经过了请安时间,回头去请郭妃娘娘明日准时来。”
郭妃听闻内侍监如此说,下了步辇,直接在坤宁门外跪下,再抬头已是满脸哀切的泪水,“娘娘,嫔妾不是故意错过了请安时间,昨夜伺候陛下,今早要伺候陛下去上朝才晚了。嫔妾并无不敬之心,还请娘娘明察。今日皇后娘娘不原谅嫔妾,嫔妾就在这长跪不起。”
无虑偷偷去看了,对王容与说,“这郭妃娘娘也太过分了,明明是她自己做错了,如今在宫门外这么一跪,倒像是娘娘错了。”
“她要跪就随她跪,不过估计跪不了一刻钟,她就该晕倒了。”王容与笑说,“去太医院找她惯用的太医,让他来翊坤宫待命,等到她晕倒了送回去,不耽误治疗的时间。”
郭妃就这么跪在宫门前,太阳虽不毒辣,但这么晒着也说不上愉悦,郭妃看着宫门,平坦一望无际的宫坪上,无人走来。跪着看坤宁宫,更巍峨呢。郭妃轻轻扬起嘴角微笑,王容与见她,只是个软柿子,不见她,正好,方便她更多操作。
郭妃晃荡一下身子,虚弱无力的伏到地上,“娘娘。”随侍担忧的上前观看。
刚才还似无人的坤宁宫立即出来两位宫女,“郭妃娘娘昏倒了,还不赶紧送回翊坤宫。”
等到郭妃回翊坤宫,太医也早就在等候,郭妃自然是装晕,但这不妨碍她在太医的手下醒过来就哭喊着,“我要去给皇后娘娘认错。”
身边人自然是好一通劝说,有知心人就去乾清宫找陛下。
“陛下,翊坤宫来人说郭妃娘娘病了。”冯尚进前通报。
“怎么病了,昨夜还好好的。”朱翊钧问。“叫太医了吗?”
“叫了。”冯尚说,“听来人说,郭妃娘娘是心病,具体也说不清楚,陛下去看看吧。”
“起驾吧。”朱翊钧想着左右无事就去看看。
“陛下,陛下去替奴奴跟皇后娘娘解释,不是奴奴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陛下也知道昨夜,奴奴实在是有心无力啊。”郭妃哭的梨花带雨,扯着朱翊钧的裤脚十分可怜,“若是皇后娘娘日后都不让奴奴去请安,奴奴在后宫中哪还有立足之地,不如直接撞死好了。”
朱翊钧有些头大,“明日你早点去请安就是,皇后娘娘不是小气之人。”
“可是,可是,奴奴怕。”郭妃哭道。
“中宫懿旨,自即日起,后妃承恩雨露翌日可不必至坤宁宫请安。”太监四处去宫殿传旨,郭妃闻旨意对朱翊钧说,“皇后娘娘还不生气吗?这都发了懿旨。”
“你今日在坤宁宫说了什么?”朱翊钧问。“所有承宠的后妃第二日都能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唯有你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