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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生日
周屿辞被这人冠冕堂皇的话说得冷嗤了声,他哪里不知道陆倾纯粹是因为疫情而失去了大半的夜生活,导致现在哪里能有组局的机会都不放过。
周屿辞脸黑的跟烧焦的锅底似的让陆倾撤回发消息的手,“别折腾我,要组局出去组。”
一堆人酒足饭饱还得收拾,万一给碰着小祖宗摆在客厅和地上还有桌上那些小宝贝似的小玩意儿,他还哄不哄得成了。
结果来凑热闹的人已经到楼下了。
周屿辞压着陆倾的脖子把他按在大理石桌上,掀着眼皮凉飕飕的看着陆倾和旁边的帮凶萧闵:“今晚敢给我弄乱家里,明天你们就完蛋了。”
没一会儿,本在楼下的人就已经按响周屿辞家的门铃。大家都是熟得很的,来到也没什么客套讲究,把给周屿辞带过来的礼物和一些食材放下就开始闲聊。
萧闵凑过去翻了翻他们带过来的东西后,回头问坐在客厅里看见人来也懒得起来迎的周屿辞,还有坐在地上和沙发上的几个朋友:“那咱今晚打边炉?”
周屿辞没意见,萧闵就给火锅店打了电话过去,边问大家看好菜谱要吃什么没。
外卖是一个小时后送到的。
一群人闹哄哄地围着圆桌吃火锅,还在烤箱烤了羊腿。
起伏的说话声和火锅沸腾的声音,还有厨房抽油烟机运作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谁都没有听到门口传来的细微响动。还是萧闵吃到一半起身去厨房接水,一出来就看见愣在玄关,手里还提着两个大盒子的人。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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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时打开门后,毫无设想的热闹让她缓慢地眨了眨眼,才有些迟钝地看清楚了里头的景象。
身体里的氧气感觉在瞬间被这热闹抽空了,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在瞬间从心底呼啸着翻滚,把她所有的思绪都冲击一空。
屋子里的男男女女坐了一桌,看起来和周屿辞熟稔又亲密。
纤细的指节攥紧了两个礼盒的绳结,宋予时感受到眼眶不受控地发麻,酸涩在胸腔里蔓延开来,塞满她的心脏。
暗暗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
下午看到周屿辞给自己发的信息时,还傲娇地想着既然今天是他的生日,她就看在他是寿星的份儿上不跟他闹别扭了,先给他过个好好的生日。
却没有想过,他到底,需不需要自己帮他过这个生日。
好像一个小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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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着空气嗨什么嗨呢阿闵,赶紧给老子过来,接个水还磨磨叽叽的!”不知道是谁听见萧闵嗨的一声,在圆桌上嚷嚷。
过了几秒,大家似乎是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儿,齐噔噔地朝着玄关走廊看过去。
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女孩儿还穿着落了水汽的羽绒服,头上奶白色的针织冷帽毛绒绒的。
巴掌大的脸,水润润的杏眼和尖尖的下巴,现下脸上布满了无措又尴尬的神情。
她手上抱着两个包装精致的大盒子,在看清楚房间内的情景后扯着唇笑了笑。
宋予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比较合适,有些局促的咬着下唇,但还是笑着和屋里的一堆人打了个招呼。
“嗨。”
然后便微微垂下眼帘咬住唇,抱着两只盒子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整个屋子在宋予时简短的话音落下后,安静得只剩机器运作的声响,原本的说话声完全消失了。
周屿辞在看见她的瞬间,身体比大脑更快行动,放下筷子就站了起来。
宋予时本来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玄关处,余光却看见周屿辞站起身朝她走来。
仅存的理智和自尊让她将手上那重重的两个盒子往中岛台上一放,拉了口罩就转身就往门口跑去。她脑子浑浑噩噩的,只知道用最快的速度拉开门,跑向自己的房间。
嘭。
快速地关上自己的房门,宋予时只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在短短的几分钟里被用光了。
随之被带离身体的,还有好不容易才一点点搭建好的心理建设,和重新积攒起来的勇气。
她轻轻喘着气,挨着门板滑坐到地板上,双手有些机械地抱住了膝盖。
两只手圈住了自己的肩膀,她闭上眼睛把头埋进臂弯里。
滚烫的泪夺眶而出,宋予时哭不出声音,只有眼泪不停地淌。
也不知道在难过什么。
…在难过,他不需要自己也能热闹高兴的过个生日吗?可是这似乎是个有些恶毒的想法,她哭着想。
耳旁有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宋予时听敲门的节奏就知道是周屿辞。
但现在并不想要见他。
于是她对这敲门钟声恍若未闻,站起来脱了外套,就直直躺到了床上。
周屿辞不知道她房门密码,也没有指纹和门卡,只能按耐自己的急躁,一边摁门铃一边去敲门,似乎怕她听不见。
像个没头没脑的愣头青。
而门里的小姑娘一直没开门,也没有回音。
她刚才的神情反复在他脑海里滚动着,她眼里脆弱的委屈,错愕的惊讶,脸上略微难堪又无措的神色,睫毛一下一下快速扑腾着带出来那不明显的泪意。
他清晰的感受到心底漏的那一拍,因为潜意识已经告诉他,下一刻眼泪就要从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跑出来。
而她这样难过,是因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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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屿辞出来得急,没带手机在身上,但转念一想,就算是发信息,她现在估计也不会回复自己。
他只能继续一下下的摁着她的门铃,也不怕她嫌弃自己烦了。
宋予时最终还是开了门,只不过是一条小小的缝。
她声音很低,听起来像是累了,还有点困。
“别摁了,很吵。”
周屿辞手掌抵住她的门,怕她忽然又关上,语气有些急的解释。
“是陆倾过来了,他组的局。”这句话不知为何便宋予时脑袋里这几天紧紧绷着的神经断了,她似乎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尘埃落定。
钻牛角尖似的思考到底她和周屿辞会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已经足够折磨。
她只觉得这几天都很累,无论是什么缘由,她此时此刻都不想再去因为周屿辞这个人而难过或者开心。
最近的情绪像是失了控,轻而易举的被他的一举一动所影响,而感受到更多的是不安和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疼。
一点也不快乐,完全违背了她的人生真理,简单粗暴的“天天开心”。
周屿辞好就像是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随时会毫无预兆地落下,把她从头到脚撕裂分扯,从那些本来就不该生出的依恋里狠狠拉回现实。所以宋予时只是闭了闭眼,然后用很平静的声音说了一句。
“生日快乐,周屿辞。”
轻轻的一句,像是可以随着风散了。
她收回视线,关上了门。
从玄关到床的距离不长,但这个时候却让她有一种会累得需要躺上几天才能恢复过来的错觉。
宋予时把被子拉到下巴犹觉不够,又往上扯了扯,盖住了眼睛才算是觉得足够。她卷着被子翻了个身侧躺着,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脸颊很快就感受到丝绸枕套传来一小片凉意的湿润。
是温热的泪顺着鼻梁和脸侧划过,没入枕套后变成的水迹。
她是哭着哭累后沉沉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上下眼皮像粘在一起似的沉重,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眼睛肯定肿起来了。但是睡个好觉是一件很治愈的事情,她一夜无梦地睡醒一觉,就觉得心情都变好了许多。
宋予时起床去厨房打了一杯咖啡,刚加了燕麦奶喝下两口,门就被敲响了。
以为是周屿辞,她用力拉开门,蹙着眉头,语气很冲:“干什么?”
“小予时啊,早啊!”
宋予时被这过于陌生又欢脱的语调吓了一跳,原本还在待机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大半。
她错愕地睁大着眼睛,结结巴巴地下意识回着:“…额,早,早啊。”
她根本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但还没来得及去细想,就听见他就又开始在叭叭地说话:“嫂子好,我是陆倾,和你家周屿辞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啊,你,你好。”她被这一大段话绕得脑子发晕,也没有注意过来里面的称呼,只知道面前的人是周屿辞认识的。
“别磨叽的说你废话,少在这里吓唬她。”
这声又凶又冷的威胁打破了本来还有莫名和谐的气氛,才让宋予时看见站在门边的周屿辞。
她抿了抿唇,很快便选择无视了周屿辞,侧身看着陆倾:“嗯,那个…你来找我有事吗?”
“有啊!大事儿呢,可重要的事儿,不说完我今天都不能安乐。”陆倾话是这么说,但脸上一点儿“不能安乐”的紧张神色都没有,神色放松地弯着唇,礼貌却又亲近。
和周屿辞由内到外的冷漠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做派,但就靠他的外形和说话的风格,想象他在女孩儿里会有多受欢迎并不是一件难事儿。
宋予时也后知后觉想起面前的人就是昨晚周屿辞说的组局的始作俑者,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这两个人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只好顺着话问道:“那,是什么事情?”“方便换个地儿说吗?”陆倾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旁边脸色沉得能滴水的周屿辞,转而问。
看陆倾的样子也不像是几句话能讲完的,也总不好让他们两个大男人一直站在走廊里和在屋里的她讲话,宋予时还是把门拉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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