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广场约莫两百米,东南角盖了五间平房,东边的两间朝南临街开门,门边挂着一个红十字,类似幌子的布条迎风飘扬。
门面倒是开的挺大的,能看得见有人在这进进出出的取药,医院前面的街道扫的干干净净。
无奈朝肖毅然摊了摊手道:“这以后就是我上班的地方了,祈祷我这个院长不是光杆司令吧?”
肖毅然眸中带笑,握拳抵唇轻咳一声道:“这时候条件都差不多,或许有你的加入,让这小小的医院重焕新生呢。”
刘佳佳:“……”
这么苍白的安慰一点都没有治愈她。
两人抱着小饭团两人踏进医院。
40平米的大厅正方贴着“安华医院”四个红色字体,下方是个大大的红十字标志。
大厅中间摆着两行,绿色的木质长条靠背椅,一横一竖,看起来像是给看诊的病人等候用的,不过此时并没有病人在这里。
左手边用半人高的木质栅栏,围出一个区域放着一整排和墙面一样宽的药柜,柜子简单粗暴地分成两部分,只在顶部分别写着中药区和西药区。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青年女人,坐在一张靠背椅,正翘着腿在织毛衣。
右手边有两个房间,绿色的房门此时正紧紧关着,门上挂着的名牌写着刘恒志大夫,钟利华大夫。
医院招牌两侧则是两条通道,直直延伸到后面,两人直接走了进去,来到后院,是一个宽大的院子,种了一圈绿色的植物,长旁边还放着几张石制长凳子。
周围围着一个个小房间,有写着院长办公室的,有写着副院长办公室的,然后就是一个个病房,病房共有八间。
没有进去病房里,而是轻轻推开院长办公室,意外发现院长办公室并没有锁门,和肖毅然对视了一眼就推门进去。
里头迎门一张三抽屉的大办公桌,桌上放着血压计、垫枕和几本医书,桌后一把木椅,桌前放着两张椅子。
望了一眼没有进去,就重又退了出来,毕竟还没有正式来上班,就进去办公室总归不好。
刘佳佳和肖毅然他们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那一直坐在取药区织毛衣的女工作人员,偶一抬头才看见他们。
皱着眉头不满的语气大声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进的里面?”
刘佳佳笑了笑淡淡的说:“初到贵地,想来了解这里的医院是什么样的,就好奇过来看一看了。”
女工作人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当这里是长城还是故宫?是你们观光的地?这是医院!有病才来的,没病你来什么来?走走,别妨碍我们工作。”
还没等刘佳佳他们说什么,就低头专心心织毛衣,嘴里不客气的赶人。
“没事就别瞎转悠,这里不是可以逛的地方。”
刘佳佳摇摇头,决定此时不与这人计较,待正式上班时再看情况吧。
这时其中一间医生办公室打开,里头走出两个打着补丁三十上下的男女,他们满脸愁苦的拿着一张药单,步履有些犹豫的走到取药区。
织毛衣的女子不耐烦地抬头看了一下,然后单手拿起药单,偏头就朝里头高声大喊一个人的名字。
然后从里头小跑出一个20几岁的青年,从自己的专用抽屉里,拿出算盘噼里啪啦的敲一阵,先常规的念了一句语录,然后报出需要费三块钱六毛的价位。
这对男女夫妻一听报价脸都白了,两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那女的嗫嗫嚅嚅的道:“劳动最光荣!同志,我没带那么多钱,能不能先开个一两次药片吃吃。”
青年还没说什么呢,织毛衣的女子就不屑的嗤笑一声。
青年托了一下眼镜,不赞同的瞟了女青年一眼,温和的对他们解释:“找医生开了药就要按照方子用药,只吃一两次没有效果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钱可不能省,再说医院也没有这个规矩啊,你们还是回家想办法筹钱吧。”
男人拉了拉女人的手,瓮声瓮气的道:“别为难人家同志了,我们回家筹钱去。”
女人绝望的看了一眼丈夫,然后无奈地边抹眼泪,边走出去。
刘佳佳他们也跟着他们后头走出去,两人就这样不远不近的跟着,直到那个女人不走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那声音中无助凄凉让听者不忍。
小饭团被前面那个阿姨吓了一跳,伸手抱住爸爸的脖子,直到哭声越来越大,几乎是撕心裂肺,小饭团受感染也忍不瘪嘴想哭,肖毅然安抚的拍拍他的小脑袋。
男人想拉妻子起来拉了几下拉不动,沮丧的跺跺脚,蹲在地上抱住脑袋。
这画面真让人很心酸,刘佳佳忍不住过去,弯腰道:“这位大嫂,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要积极想办法解决才是,你光在这里哭也无济于事啊。”
女人抬眼看了刘佳佳一眼,就摇了摇头,手不住朝胸口锤了几下。
“我没用啊!娃生病了,我们都没办法给开点药吃。我已经没了两个娃了,狗蛋要是再保不住,我也不要活了啊!”
“嫂子先别激动,我也懂得一些医术,你们家住哪里,如果信得过我,待会儿我看看。”刘佳佳真诚道。
女人哭的投入并没有听到这句话,可男人却听到了。
蹭的一下他站起来,希冀的看着刘佳佳问:“你是大夫?你真的愿意过去给我娃看病?”
“是的,我是医生,而且是安华医院刚调任过来的院长,我姓刘,这是我先生和孩子。”刘佳佳自信的微笑着介绍自己。
惊喜来的太突然,让男人怔忡了下,然后惊喜得不知所措。
“娃他娘,你听到了吗?我们遇到好人了,娃有救了。”
女人被丈夫一个使力拉了起来的,再听到他说的话。
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紧接着急的搓搓手,“可我们也没有钱给娃买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