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阴阳两面

天道见沈糖不说话变得有些着急，她不想要沈糖这样，或许沈糖可以说说话甚至说和她吵两句，但是沈糖什么都没有说就静静的坐在那里。

花房里面的花开得很好，因为有人精心照顾，就算是在冬天依旧开得茂盛。

沈糖坐在那里，周围是五颜六色的花。

沈糖就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一句话都没有天道因为沈糖这个样子更加着急。

“沈糖……”

天道出声叫了沈糖一声，沈糖没有动静，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

沈糖在想什么呐，也许沈糖什么都没有想。因为沈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现在的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变得沈糖越来越不喜欢。

明明一开始一切都不是这样，沈糖也不用面对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一切都好像是失去了控制。

沈糖感觉自己就坐在一辆没有办法按照正常轨迹行驶的车辆上，甚至沈糖都不知道这辆车的正确轨道是什么。

沈糖就静静地靠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天道被沈糖这样搞得心慌。

“沈糖，你说句话。就算是你不满你也要说句话，你总不能什么都不说，你这样真的很吓人。”

沈糖闻言笑出声，“天道这是在害怕吗？有什么好怕的。我还以为你早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了，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会真的去做什么，就算是真的去做了什么，难不成这个世界还真的能因为一两个小人物崩塌了不成。”

天道看着沈糖，微微皱眉。

“沈糖，我和你说过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你已经和这个世界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你的到来本身就对这个世界有影响，所以你做的事情对于这个世界自然也有影响，而且你身边这些人本身就和这个世界有关系，他们也不是没有名姓的人，对于这个世界他们也不是甲乙丙丁。”

沈糖依旧笑着，“所以呐？所以一旦我们不按照轨迹就会出现问题吗？可是这轨迹是谁规定的？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以前多年的教育都告诉我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天道有些无奈地看着沈糖，“沈糖……这不是你的世界，在这个世界有属于自己的规则，这个世界的规则不能改变，你应该明白的。难道你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你应该知道你做不到。我也和你说过，你这样做会让这个世界产生不可预估的后果，到最后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你的爱人，薄夜再也不会存在。”

沈糖感觉这样的话实在是可怕，她在告诉沈糖你要认命，你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你去做了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你最爱的人就再也不存在。

沈糖的脸色变得难看，这些话她已经听了太多遍，实在是厌烦了。

“够了，我就不应该和你说这些。没有事情的话，请回吧。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天道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沈糖要赶她走。

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因为沈糖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

沈糖坐在暗处，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她半边脸上，一半脸在光明，一半脸在黑暗。

外面还在下着雨，沈糖整个人显得很阴郁。

天道被沈糖这个样子镇住了，她总感觉这个时候的沈糖随时可以对她动手，而且毫不费力。

见天道没有动静，沈糖抬头看过去。

忽明忽暗下，沈糖的眼神看起来更加冰冷。

天道被沈糖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天道有一种感觉好像沈糖这些日子里面的乖巧可人，善解人意都是装出来的，眼前这个露出冰冷眼神的人才是沈糖。

“还不走？”

沈糖勾起一抹笑，声音听起来也是温柔的，可是天道这个时候只觉得遍体生寒，满是恐惧。

“沈糖……”

天道皱眉，“沈糖，你什么时候是这个样子，难道你以前那些都是装出来的吗？”

沈糖笑了笑，“装？我可没兴趣，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有些时候不会这样表现出来，每个人的内心都有邪恶的一面，难道那一面偶尔出现，那个人就变成坏人了吗？如果天道也这样认为，我只能说还真是坏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好人一次坏事便成了滔天大罪。”

天道愣住，她如今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眼前的沈糖给人感觉嚣张，阴冷，似乎下一刻就要笑着用刀把你的喉管割断。

那还有往日里那个样子，天道和沈糖之间不是没有冲突，只是还没有见过沈糖这个样子，就算是天道去看当时沈糖设计花老板的时候，她都没有见过沈糖这种眼神，冰冷，不屑，不甘，不满……每一种情绪都充斥在她的眼中，最后化作冰冷藏在那里。

“沈糖……”

天道还想要说什么，但沈糖似乎已经不打算给她回应，那双眼睛早就不再看向她，而是看向了外面。

花房是玻璃打造的，一切都是透明的，外面的景色看得很清楚。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落在地上溅起，像是一朵朵烟花，转瞬即逝。

天道见沈糖不打算搭理她，站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留下一句千万不要做傻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道消失以后，沈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傻事？这个世界上还有傻事？我以为只有你阻拦的事情和我不能做的事情。”

沈糖的声音很轻，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听到。

沈糖在花房坐了很久，一直到薄夜出来寻她。

薄夜处理完事务，回去发现沈糖不在房间，就出来找沈糖，远远的就在花房看到了沈糖。

薄夜眉头皱了皱，寻了一把伞拿了一袋糖就去找沈糖了。

沈糖似乎发呆入了神，薄夜走到她身边了，她都没有察觉。

薄夜看着沈糖，轻叹一口气，把人揽到怀里抱着。

沈糖被薄夜的动作吓了一跳，刚想要挣扎就闻到熟悉的味道。

“是我。”

薄夜的声音温和，沈糖笑了笑。

“你怎么出来了？”

薄夜看着沈糖，眼神温和。

“回去发现你不在，就出来找你了。你怎么到这里坐着了？”

沈糖笑了笑，“睡不着，又不想打扰你，就自己出来走走。但还下着雨，就只能在这里待着了。”

薄夜知道一定不是这样，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剥开一颗糖塞进沈糖的嘴里。

糖很甜，一进入口腔甜味瞬间炸开。

沈糖眯了眯眼睛，很是喜欢。

薄夜摸了摸沈糖的头，“你啊，还是这么喜欢吃甜的。”

“因为甜的会让人心情变好。”

薄夜笑了笑，“所以你现在心情不好？”

沈糖抬头，“薄老板不是知道吗？不然也不会突然塞了一颗糖到我嘴里面。”

薄夜笑意深了很多，“你啊，总是能说一些我不知道怎么接的话。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沈糖摇摇头，“不能，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或者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就是感觉很难受，心里闷闷的。”

薄夜抱起来沈糖，沈糖顺从地搂着薄夜的脖颈。

“要不要出去飙车？”

沈糖微微一愣，“什么？”

“飙车。”

沈糖有些疑惑地看着薄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薄夜抱着出去了。

沈糖回归神的时候人已经坐在车上了，车子在路上行驶着，沈糖看着薄夜。

“薄老板，在正常道路上飙车会出事的。”

薄夜笑了笑，“不在这里，我知道不能这样。我们去赛车场，距离这里不算远，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糖看着薄夜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沈糖的心里也很烦躁，对于这个提议完全不想要拒绝，只是在这个世界自己没有驾驶证，不能开。沈糖想到这里就更加烦躁，连这种发泄的途径都不给她。

薄夜看沈糖生气的样子，伸手摸了摸沈糖的头。

“不要生气。这个时间游乐场都关门了，等明天开门营业的时候我带你去那里玩碰碰车，你可以开。”

沈糖闻言哭笑不得，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好。”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过了一会儿就到了赛车场。

赛车场的人和薄夜很熟悉，薄夜一来什么都准备好了。

沈糖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这个时候这里不会有人了，没有想到灯火通明的。

薄夜笑着摸了摸沈糖的头，“这个地方很多富家子弟都会来，时间不确定，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吧。”

沈糖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闪现里面男女主吵架，然后男主或者女主到这里飙车的情景，当然沈糖脑海中最多的应该还是男二，因为男二总是会被忽略掉感情，心中郁闷自然就会到这里。

薄夜带着沈糖坐上了车，车子开得飞快，沈糖的肾上腺素拉到最高，整个人都处在极其兴奋的状态。

这一晚上，薄夜就这样带着沈糖玩闹。

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离开，薄夜开着车，沈糖的兴奋劲已经过去了，窝在副驾驶上沉沉地睡回去。

薄夜看着沈糖，把车里空调的温度调高了许多，用外套把人盖住。

沈糖感受到温暖就往里面缩了缩，薄夜被沈塘这可爱的样子逗笑了。

眼神越发的温柔，只是想到沈糖之前在花房的样子，薄夜的眼神变得复杂。

对于薄夜来说，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沈糖一直都不愿意说，他只能去猜，只能在只言片语里拼凑事情的真相，可是不管怎么拼凑都很难拼出来完整的事情。

薄夜只知道沈糖这个样子是因为自己，而且这件事情可能真的很难改变，所以沈糖每一次都很难过，但是除了这些薄夜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他拼不出什么了，甚至没有办法去安慰沈糖，大多数时间他都装作不知道，因为沈糖想让他不知道，所以薄夜就装作不知道。

薄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只是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路上薄夜停下来去给沈糖买了爱吃的早餐。

沈糖还在睡着，薄夜就开车回家，把早餐放好，等着沈糖醒过来去吃。

今天叶澈起得很早，刚好碰到抱着沈糖回来的薄夜。

叶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在薄夜怀里睡得很熟的沈糖闭上了嘴。

薄夜点了点头把沈糖抱回卧室，过了一会儿才出来。

叶澈还在原地等着薄夜，看到薄夜出来盯着他。

“你和沈糖两个人去哪了？又发生什么事情了？沈糖看起来很累，至于你的精神……”

叶澈叹了一口气，“薄夜，我现在都害怕你哪一天突然猝死了，你的身体你不能这么糟蹋。”

薄夜看着他，“你提醒我这些之前，应该先想想你自己，你的作息还不如我。”

叶澈无语，“行了，说说吧。你和沈糖两个人去做什么了？如果是约会我就不说了，但如果是别的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薄夜笑了笑，“那你可以不用听了。”

……

叶澈无语，懒得搭理这两个人。

“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约会，我真是越来越难理解你们两个人了。”

薄夜笑了笑，“你不用理解，也许等你有了女朋友就明白了。”

……

叶澈更不想说话了。

薄夜看他那个样子笑意更深，“厨房里面有买的早饭，你可以去吃。记得告诉宋叔不用做早饭了，我买了。”

“知道了。”

叶澈摆摆手没有回头。

薄夜没有犹豫回到卧室，看着睡得正香的沈糖，上床，躺在她身边，把人抱在怀里沉沉睡去。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味道。

城市再次变得忙碌，命运的齿轮依旧运转着，谁都别想逃脱应有的命运。

顾珩宿醉一夜醒来，头疼欲裂。

叶浅走进来，递给顾珩一杯蜂蜜水。

顾珩看到蜂蜜水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接过来。

“谢谢。”

叶浅听到顾珩说谢谢，微微皱眉。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