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没告诉田永实话。
“你小子突然晕过去了,害的小爷我处处给你找大夫……”
那田永朦胧着双眼,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舒颜。
“怎么是个女大夫?”
迷迷糊糊的,他觉得眼前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舒颜背对着他,坚决不再看那块恶心的肥肉一眼。
还好,只是延了他一日寿命而已。
如果那个大人真的让她出手救他,她保不齐立刻出手要了他的命。
“行了,人也醒了,我该走了!”
舒颜径直往大牢外面走,一边走还一边朝身后的飞云道。
“规矩我知道,出了牢房,我什么也不记得!”
飞云本还想拦她一拦,听到她那句话,自己倒是被搞的无语了。
舒颜和守门的狱卒早因为薛巧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见她从里面出来,大家也不阻拦。
不过,她才出门没多久,飞云很快又从后面追上了她。
“舒姑娘,等一等。”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舒颜问他。
飞云递过来两样东西。
一件是刚刚她用过的那个针包,一件是她刚刚还回来的那件披风。
“我们爷说,这两件东西作为你的报酬……”
舒颜在两样东西看了又看,最后只接了银针。
“两样东西都价值不菲,我只收一样便足够!”
“啧啧……”见舒颜只选了银针,飞云诧异。
心道,这舒丫头还真是仗着自己有点本事不识抬举了些。
他们爷什么时候主动送过别人东西,从来都是天潢贵胄家的小姐抢着给他们爷送东西。
这一个小农女,竟然对爷送的东西还挑挑拣拣的。
飞云看着自己手里剩下的东西,“或许,她知道了爷的身份,就不会如此了!”
当然了,不说爷的身份,只说爷的相貌在那小农女面前一露,她也不会如此做!
回到后衙,“爷,银针那个舒丫头倒是收了,披风……”
细长的眸子扫了一眼披风,握着公文的手指却轻轻一动。
深邃的眸光自披风上移开,“田永如何?”
“还真的被那丫头救过来了,爷,您看的可真准。”
“那舒丫头还真的有点本事,不亏您给她一副稀世的银针。”
提到那副银针,就见自家主子神态略显伤感。
“不过是碰巧给了有缘人,在我手里,它就是死物,去别人手里就活了!”
飞云听的一愣,什么死呀活呀的,主子说的那么伤感,难道是因为他耽误了田永的……
“爷,都怪我,那日她跟我说田永十日内必气绝,我没信她,才让咱们的计划出了疏漏。”
“错不在你,谁也想不到,她能如此精准的预测出田永的死期,亦或者……”
手中的公文放下,眉目间多了些思索。
“爷,亦或者什么?”
“亦或者,让他十日内死,是她自己的意思!”
飞云一个激灵,他忽然想到那日公堂上她一脚踹向田永心口。
“爷,会不会是那时候……她也太有心机了……”
“倒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你跟她说延田永几天性命?”
“我说哪怕一天也好……”
“所以,她告诉你只延了一天,是吗?”
飞云幡然醒悟,“爷,还真是这样!这个女子也太狡猾了,我这就去找她。”
“不必了,”低沉的声音透着从容,“一天足矣……”
听自家主子如此笃定,飞云被舒颜戏耍的那一丝阴霾立刻消散。
因为他们马上就要成功了。
“自从来了北郡,还没到府邸看过,就先来这个鸟不拉屎的青云县抓细作……”
“小县就小县吧,事还特别多。”
“尤其那个舒丫头,也太睚眦必报了些,那个田永在天香楼已经受到重创了,她最后竟然还是找机会没放过他。”
飞云本来是想憧憬一下和主子回到府邸的闲逸生活,不想后面就变成了对舒颜的吐糟。
而被她吐槽的对象,此刻已经重新洗漱,安静入了梦乡。
遥远的天际,现出第一抹鱼肚白的时候,她立刻翻身起床。
多年的军旅生涯,这已经是她雷打不动的习惯。
考虑到这次是远行,而且舒丫头的身体还羸弱,舒颜提前准备了几套男装方便上路。
换上男装,挽起头发,当她看向镜中的时候,一阵恍惚。
这一刻,她仿佛在镜中看到了自己过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