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猜的不错,”阿福看看自己被包扎妥当的胳膊,“就是那位!”
“我的天,”那人道,“百闻不如一见呐,这个舒姑娘果然非寻常人!”
这时其他人也已经渐渐才出了舒颜的身份。
薛家发生的事,在这青云县上是独一份。
薛家老掌柜过世,产业被上门女婿打理也算合情合理,青云镇也不是没有其他上门女婿接手岳家生意的。
但是在岳丈过世就带着小妾和比正室孩子还大的儿子登堂入室的,张元算是头一份。
不仅有小妾有儿子,还把发妻送进了大牢独吞岳家财产的,这是万中无一。
如果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那么大家就把这当成农夫与蛇的故事来教育自家女儿。
偏偏,这一群跳梁小丑硬是演成了连环计中计。
张元在前头谋夺薛家的财产,小妾在后头敛财给别的男人不说,连儿子都是人家的。
这叫外人看来,故事都过于复杂了,更何况是当事者本人。
当然,伴随着张元自尽,与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故事广为流传的,还有舒颜同是天涯沦落人救助薛家母女的故事。
而这次薛家母女重掌药材铺办为期一个月的义诊,用的就是舒丫头的名义。
没办法,舒颜不接受她们的谢礼,她们只能改用这种方法为舒丫头祈福。
提起这件事,大家都是唏嘘不已。
里里外外这些要免费义诊的人,都要先感谢这位有勇有谋的姑娘才是。
“我说进门就见阿福哥对人家毕恭毕敬的,原来是薛家的救命恩人呐!”
“阿福哥,你早跟我们说一声是舒姑娘,我们也好一并感谢她一下。”
“就是,咱们能在这里免费看诊,都是归功于她。”
“舒姑娘不喜欢热闹,所以我就没吱声。”
阿福习惯性的抬手摸后脑勺,却忘了左手还吊在胸前,只能改用右手。
“不过刚才见她和周解元的母亲吵架,舒姑娘的脾气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厉害啊!”有人发出感慨。
“是啊,真是厉害的紧,怪不得她的父亲、兄嫂要将她告上公堂。”
舒丫头,已经是青云县有名的人物了。
除了帮助薛家,之前还帮县衙抓到细作、后面和哥嫂还有崔妈妈对峙公堂,让他们败下阵来……
这三件事,不论哪一件,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所以舒丫头在青云镇也得了泼辣、恶毒的名声。
如果不泼辣、不恶毒,她怎么可能凭一人之力干成这些事呢?
“哼,你们说话要讲良心,如果换成我遇到这些糟心的事,我肯定比她还凶狠!”
“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们去舒家那样的环境看看,你们试试给赌鬼爹卖到花楼还能自救……”
人群中的一个妇人看不下去,替舒颜发声。
这些男人就是这样,只有她身为女人才能了解女人的苦。
那个几个阴阳怪气的男人,默默不再说话。
而此时在内堂的周文俊则是吃惊的瞪大眼睛,什么叫被赌鬼爹卖到了花楼?!
那妇人还在柜前继续道,“其实要我说,这位解元母亲的脾气是格外大了些。”
“叫我被她这么当头就骂,别说回嘴了,我就是动手都有可能。”
“就是,我也觉得,不就是儿子中了个解元,这就嘚瑟起来了,这县令的母亲也怎么她这般耀武扬威吧?”
随着几个男人的住嘴,几个女人掌握了这个话题的主动性。
“你没听周夫人话里话外的,明显是周解元和舒姑娘之前是有一段情的?”
“我瞧着就是周夫人棒打的鸳鸯,看儿子还不死心,所以才从进门开始就与舒姑娘为难的。”
这时周文俊已经扶着母亲拿着药方从里面走了出来,下一个等着看诊的人急忙进了内堂。
周母还是半醒不醒之间,林兴昌立刻眼疾手快的搬了太师椅过来,让周文俊把人放到椅子上。
轻轻放下母亲,周文俊这才缓缓看向说话声最大的那个妇人。
“这位大嫂,你能不能告诉我,舒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她会被卖到花楼去?
为什么她又是现在这个样子?
离家快一年的时候,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