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孟临他是知道些什么,还是在怀疑什么呢?
舒颜正坐在案前凝神思考,就见帐子外有个人影晃动。
“是谁在那里?”
“严公子,我给您送吃食的。”
“吃食?”舒颜蹙起眉头。
“是,”外面人回答,“厨房瞧您中午、晚上都没去吃东西,所以特派小的来给您送吃食。”
舒颜心头就更加疑惑。
军营的厨房可是最忙碌的地方,竟然有人能记住自己中午和晚上没去用膳?
不对!
脑中电光火石。
舒颜缓缓坐直身子,“把东西拿进来吧!”
得了舒颜的命令,外面的火头兵就走了进来。
舒颜见他低眉垂手,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士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伙头兵端着食物恭敬的道,“回严公子,小的姓牛名二。”
“牛二?”舒颜道,“这名字听着耳熟,可是之前在抚顺茶楼做过伙计?”
牛二一个激灵,他终于抬眼直视舒颜,知道自己的身份顷刻被看破,“严公子,您神通广大。”
舒颜撇嘴。
早在他们当初告诉她有事去福顺茶楼联系的时候,她就暗暗查了福顺茶楼前面十几年的人和事。
这个牛二,恰巧就是在上一次征兵的时候离开的福顺茶楼。
他不是细作,谁是?
看着牛二,舒颜眼神闪烁,“哪里是我神通广大呢?神通广大的是你们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这些做细作的也算聪明,伙头兵掌管厨灶,既能接触很多人,又不需要上战场厮杀送命,混在这里当细作,的确是个不错的手段。
“并没有别的事,”牛二道,“头儿只是叫小的来问问,严公子查的进展如何?”
“人的确是被北郡王带进了大营,而且他不日就要把人带去战场了,你们做好准备吧!”舒颜淡然的坐在那里。
她并不怕把这个消息告诉周国方面,因为孟临要把俘虏带去战场,这事稍微有点头脑的都会想到。
她拿了周国细作的钱,总要给他们点成果。
关于把俘虏押去战场后,周国人是什么反应她也预料到了,现在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对于战局没有任何影响。
无非,就是让他们早做个假的皇子来维持军中秩序。
从头到尾,舒颜都没从孟临的话里听出,要靠一个俘虏让周国屈服的意思。
这个俘虏是个筹码,但不是绝对筹码。
怎么处置他,完全看周国各方势力怎么选择。
从舒颜这里得了消息,牛二立即告辞离开。
舒颜知道他是急着去回传消息。
于是等他离开之后,就悄悄尾随在他身后。
只见,他看似是要去厨房方向,但是却在帐篷间左转右转刻意绕远,一直来到一株歪脖树下才停下。
牛二抬手轻轻吹一声口哨,立刻树间有一只轻巧的小鸟飞出来落在他肩膀。
他把自己写好的碎布条系在小鸟腿上,环顾四周没人之后,抬臂把小鸟放飞。
看着小鸟朝着北郡城方向飞去,牛二再次环顾四周然后快速离开。
舒颜看了一眼这棵歪脖树,算是记下了位置。
等牛二走的没影了,她也回到自己帐子。
劳累了一天,加上昨夜没睡好,此时的她困倦疲乏。
哪知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漫天的大火就再次袭来,舒颜猛的睁开眼睛。
……
一样的深夜,挨了杖子的齐明礼没了床可睡觉,只能缩在空地上小小的囚笼里。
沐浴月光,他第一次体验到荒凉、无助的感觉。
他明明亮出了自己世子的身份,可是九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堂堂世子被打了八十杖子,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在军中立威?
早知如此,他当时绝不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唉!”他常常叹口气,觉得那个叫严书的小子就是他的克星。
有他,他一定倒霉,第一次,他的宝马死了,第二次,他挨了八十杖。
“唉……”关在他隔壁舒承祖,也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和齐明礼那声叹息不同,他这是痛苦的叹息。
同样是被杖责八十,齐明礼挨了,还可以坐在囚笼里赏月叹息
而他那八十杖,可是结结实实挨下的,他坐不住,只能趴跪在那里,姿势十分难看。
当然,囚笼也不止关了他们两个,还有伍长、什长、百夫长……
凡是受过齐明礼贿赂的,一个没少全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