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多,王援朝出去吃晚饭,吃完晚饭差不多天黑了,他就直接离开了县城,一路往南赶去。
也是因为这年头蛇口港还没建立,所以通往海边的交通不是那么优越,都是乡间道路!
不过白天在招待所,他已经拿出手机,研究过这边的离线地图了,所以大概能辨别方向。
他往东南方向走,走了差不多四五公里路,花了一个半小时,终于摸到了海边。
黑漆漆一片,什么标记也没有,除了海浪声告诉他,确实到海边了。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在海岸边的哪个位置。
众人等着灯关闭,这样黑灯瞎火的,也能去拿张报纸来挡挡,结果那个灯却一直亮着。好像就是要撕破众人的羞耻感。
这里离刚刚的铁丝网也太近了一点啊,这么艺高人胆大的?
不过想到这年头,香江这边也是十分黑暗和腐败,连“廉政公署”都还没成立呢,他又觉得,不是不可能。
走了半个多小时,经过一处铁丝网,被人做成了一个门的模样,随时可以关起来。
那边肯定离码头近,不会有滩涂沼泽,而且这些人上了岸,说不定有人带路,完美!
一切如王援朝所料,对面有接应的人,还用手电闪了三下互相印证。
这就很好。
屋子里的人都一团团,一簇簇的,当然,也有一些看似靠得近,但泾渭分明的,有的席地而坐,有的还有个矮趴趴的小凳子,仿佛听课的学生。
他连忙停止了划水,情况不对的话,就将游泳圈收起,人也沉下去躲一会。
好在步人甲这个时候很好的保护了他,那些人拳打脚踢,没有伤他半分。
但肯定不是这边的巡逻队。
王援朝在后面看的心惊胆颤,特么的自己是跟进了贼窝?还是香江的社团分子已经疯狂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这个世界太凶险了吧!
这会进了屋子才发现,这屋子就特么没窗户,只有一扇门。而他又不是燕双鹰,他能赌这些人枪里都没有子弹么?
他的步人甲只能防冷兵器,防不了这玩意啊。
不过他无所谓。
既刺激了大家的羞耻心,又叫大家很难跑出去。
乖乖脱衣服,连裤衩子都被收走了。
滩涂地带,果然不好走,刚刚走在近海的路上,差点跟巡逻队撞上。
王援朝感叹了一句,幸好跟着这帮人走啊,不然上了岸,不是还得面临一圈铁丝网?
怎么都进去了呢?
这里也不像旅馆啊?
王援朝从空间拿出游泳圈,在招待所就吹饱了气的,给自己套上,悠哉悠哉的往对岸划去。
他是不担心被发现的,只庆幸,这个方向是对的,不然,这大晚上的,哪里来的小船?
果然是小船,划起来,比他游的快多了。
然后就看到了灯光,屋子,好几间。
对面之人鼻子喷了喷气,道:
渐渐的声音有点大起来。
“老大我们下次不会了!”
那人一边招呼王援朝进去,一边对着里面两个站着的人道:
“外面都漏了一个啊,小心我扣你们薪水啊!”
那些人一个个的进了屋子。
可别方向没搞对,万一游到大海的方向去了!
看来得等下半夜,这样游过去,好歹天色亮一些,也方便上岸。
很快,小船靠岸,在海边和小船上搭了几块跳板,船上的人摇摇晃晃的上了岸。
到了海里,借助漫天星光和半片明月,反而能看到两边黑黢黢的海岸。
吓了王援朝一大跳。
不管了,下水吧。
他则离得远一些,也上了岸。
两边都愣了一下。
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了。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方向,沿着小船的方向追过去,一改之前慢吞吞的蛙泳,尽可能的吊在小船后面。
人群里果然发出了“呀”的声音。
约翰佬真阴险啊,连岸边都要拉铁丝网。
他先用报纸给自己做了个围裙,然后将报纸优先发给了女人,每个女人三张,然后每个男人一张,也算是解决了大家的衣不蔽体。
语气凶是凶了点,社团分子嘛,王援朝理解,正经人谁干这事。
他不准备因此就爆发冲突,对面有好几个人呢,连忙道:
王援朝在最后面,看大家都抱膝蹲地,径直站了起来,去拿那一叠报纸。
也不知划了多久,粼粼海面上,突然有一个黑影出现。
海湾里比什刹海游泳费力多了,他也不敢使劲扑腾,用蛙泳一点一点的远离了岸边。
这年头,国人哪里能接受赤身裸体在外面跑呢?
然后,大家的行囊、衣物、首饰,所有的东西,全都被搜刮走了。
“偷渡过来连个包裹都不带,哪里来的胆子?”
横穿鹏城湾,最多把小时就搞定了。不过这么嚣张的家伙,估计是个有势力的组织。
王援朝还是悄悄跟了上去,打算看个究竟。
他先扒下湿裤衩擦了擦脚上的泥沙,念头一动,拿出一条干燥的裤衩一穿,飞快的套上衬衫长裤和鞋袜。
那些社团分子只给他们留了几沓报纸,然后就全都出去了,大门一关,咔咔的锁门声。
不会是晚上要在这边落脚休息一晚吧?
不止这个头目手上有枪,另一个角落,还有两个小弟,也举着枪。
那人一头倒在了地上,汩汩的鲜血就那么流出来了。
祖国把他保护的太好了!
还挨了一顿揍,因为那些人骂他:
里面两个明显是小弟,有点慌乱,一个解释道:
大概的方向他这会已经分出来了。
下水!
“怎么还有人在外面?你怎么不进去!”【粤语,大家自动理解成粤语】
他只需要保持状态,出了这个门,有的是机会。
有人关了门。
还不如海里游的快呢。
然后他跟上了这支二十多人的队伍,还是尽可能的吊在后面。
然后门关了。
在情况没有摸清楚之前,王援朝决定静观其变,便跟着这几人,进了刚刚那群人进的那个房间。
这会,他终于站上了香江的土地。
有人冲向那个老大,那人手上掏出了一把手枪,笑呵呵的指着冲上去的人,“砰”的一声。
感叹归感叹,他还是很利索的跟上了前面的那批人。
他带的装备和工具很齐全,就是没带可以剪铁丝网的大铁钳。
一个对王援朝喝道:
“还不赶快过去!”
现场男男女女,这会也没啥心思,都老实蹲在地上,双手抱膝,脑袋埋的跟鸵鸟一样。
但这玩意,只能遮挡,动作稍微大点,就坏了。
王援朝也羞耻的紧。
这年头没有电诈这个说法,也没有嘎腰子这个技术,是吧,那就是,男人卖去做苦力?女人卖去做皮肉?
这边他不熟悉啊,有人带路,总是好的。
人群开始小声的哭泣。
他内心想哭的一批。
人群一下子嗡了起来,有人就要站起来,那些小弟袖子一甩,手里就多了根铁棍,劈头盖脸就砸。
屋子里的人,这下就乖了。
对面之人气呼呼道:
王援朝不知道大家的命运如何,但缅北的报道,多少还是知道的。
“那就一起进去吧!”
离房子还有几米,旁边的门突然开了,出来的人和王援朝直接打了个照面。
王援朝在后面找了个空地,规规矩矩坐好。
于是他开始沿着海边滩涂,试图找南头半岛尽量靠南的位置,这样可以在海里少游点距离。
特么的失策了!
这玩意,一般的老虎钳,剪起来得要老命了。
他寻得之前路过的一处条件尚可的海岸,将衣物瞬间收进空间,悄无声息的没入海中。
那具中枪的尸体,就那么赤裸裸的躺在那,身下还有一摊血水,已经变色了。
最后给地上的老乡盖了两张,也算是给了他最后一点尊严。
大家这会有了点力气,骂人的,痛哭的,发呆的,吓傻的,也有几个人凑到了王援朝身边,商量看能不能逃出去。
他果然是和平年代长大的崽,出门在外,居然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刚刚路上尿急,慢了点。”
既然有巡逻队,说明这里就有人偷渡!
那个所谓的老大,眯着眼,道:
“很好,现在,大家把衣服都脱了!”
八成是这样了。
可惜这屋子就一个门啊,得找机会出去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