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地,城主府门前的侍卫拔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云浅凉已识时务的举起双手投降,但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并不惊讶,反而对自己着急大意而自嘲的低笑一声。
钟叔帮着寂老打理城主府多年,怎会没有培养自己的势力?
守门的侍卫挟持着他们往里走,那些衷心的侍卫看着拔剑对着挟持之人,但碍于对方手里有人质,而不敢轻举妄动,双方一路僵持着走去紫云殿。
云浅凉相当配合,脑袋里思绪却未停歇。
寂栖迟过于相信一路同行的人了,才让这些叛徒有机可趁,恐怕在察觉到有叛徒后,依旧没有人怀疑过城主府内的人,只因这里住着一群对苍蓝忠心耿耿的人,反而让对方钻了空子。
城主府内情况反转,而城外双方已经交上手,为首的两人骑在马背上挥剑打斗,死士在战场上凶猛异常,寂栖迟无法分心应对。
城楼之上,士兵们端着弓箭袭击底下射火箭的人,流箭无数。
顾亦丞眸子深沉,盯着最后方的动静,眼底冷光乍现。
“借用了。”顾亦丞夺过身边人的弓,从箭筒里抽出箭矢。
搭弓,瞄准底下的死士,暗夜里目光沉沉如古井,幽波平静,他双唇抿紧,把弓拉满。
少许,扣箭的手一松,箭矢势如破竹的射出,速度极快,光看箭矢射出的迅猛之势,便知那一箭很沉。
箭矢破空,迅猛而至,射中一名死士,救下眼见要丧命的人。
一箭射出,顾亦丞面色八风不动,又从那个士兵的箭筒里取箭矢,这次一下就是三支,直接搭弓。
顾亦丞箭术在万宋京城是出了名的好,百步穿杨不再话下,此时占据有利地形,更是稳如泰山。
箭矢擦肩而过,射中身后士兵,祁云韶横剑抵挡袭击,分神看了眼城楼上的人,那张脸他很熟悉,前不久还在议政殿内风华不俗的对他咄咄相逼,而今在夜色下的城楼上,执弓射箭,那肃静却无比张扬的气势令人无法忽视。
祁云韶应付着袭击,扬声道:“顾相果然与逍遥城的人勾结在了一起,看来盗窃太子府内禁军册一事,还有顾相一份啊。”
“若非令妹派死士伤本相爱妻,本相怎会出现在此处,还那么碰巧的坏了祁太子好事呢。”顾亦丞嘴里反驳着祁云韶的污蔑,搭弓射箭的本事一分未折损,“如今本相憋屈得很,偏生祁太子放火烧城,让本相爱妻陷于危险中,这就怪不得本相插手了。”
长剑直击而去,攻向寂栖迟要害,紧接着虚晃一招,长剑去势急转,袭击寂栖迟坐下的马匹。
与此同时,寂栖迟脚踏马鞍,飞身而去,手中剑刺向祁云韶。
祁云韶夹紧马腹,驱使马匹前行,短暂的摆脱寂栖迟的袭击,转眼功夫他手里的剑就袭击向了逍遥城的兵马,利剑挥舞,直取性命。
祁云韶并不在意万宋士兵的死活,相反能借此损失万宋战力,他乐见其成。
寂栖迟落入死士包围,对方痴缠,打法不干净,配合得当。
寂栖迟弯弯唇角,取出腰侧另一把武器,是把短剑,他冷冷微笑,攻击速度越发勇猛。
祁云韶眼神盯着依旧紧闭的城门,抬头看向顾亦丞,“本宫暂时不愿与顾相为敌,不如由本宫的人护送顾相与顾夫人离开,你我互不干涉。”
“怕是有点难。”顾亦丞手一抛,把手里的剑丢给那名士兵,“逍遥城再如何独立,也是我万宋城池,祁太子趁夜袭城,身为万宋官员本相岂能坐视不理?”
祁云韶眸色阴鸷更浓,浑身森寒,而顾亦丞在他毒蛇般的视线下,笑得温润。
只听顾亦丞站在高处扬声道:“苍狼军听令,将侵我万宋国土者,赶出万宋地盘。”
含着内力的声音,在打杀声中远远的扩散开去,方圆十里均可听见。
后方懈怠战事的士兵摘下隐藏的装束,听着命令,扬声应和,“誓死护万宋国土。”
双方战局,顿时起了转变,本该是袭城的敌人,却有半数人临阵倒戈成了逍遥城的同伴,一入战局,便对着穿同样衣物的人下狠手,只是这群人目的不在杀敌,而是让对方丧失战斗力,甚至还会偶尔反水,把逍遥城的人给打到,让对方给无力杀敌,可谓是战局里的搅屎棍。
顾亦丞目光冷沉的顶着下方战局,目光锁定在那些死士上,随即眼眸一弯,踏上城楼垛口,轻松一跃,如神兵天降般急掠而出,他腰间缠着一把软剑,内力灌入软剑,看似不起眼的一挥,斩断了袭来的箭雨,甚至在那些盾牌上开了道口子。
顾亦丞稳稳落地,一手执剑,一手负在身后,如个游刃有余的贵公子。
身影掠出,残影道道,那人已加入死士的战局里,助寂栖迟脱身。
“这些刚好给我泄愤,祁云韶那边自己去应付。”战乱里,顾亦丞声色异常沉稳,时局已是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不会在这种时候给自己增加负担。
顾相府遇刺后他情绪一直控制着,只表露出该有得情绪,天知道他多想手刃那些对云浅凉怀有满腹杀意之人,这会祁云韶的死士落在他眼里,无疑是一种激怒。
不是同一批人没关系,反正同宗!
他身份摆在那里,不便动祁云韶,且不便直接出手伤万宋士兵,但这些都是祁云韶的死士,送上门给他杀,不杀白不杀,杀了也白杀,天徽帝还能责难他不成?
顾亦丞执剑的手腕轻轻一抖,软剑如蛇击出,其速如闪电,其势如奔雷。
寂栖迟也不道谢,三两下撤出缠斗,身若飞鹰冲出,袭向祁云韶。
两剑相撞,生生把祁云韶逼着弃马,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一触之下,双方眸间狠厉一闪而过,招式齐出,快准狠的袭击对方,你来我往,数十个回合,双方胶着,互不相让的步步紧逼,招式也越发快,越发凌厉,不给对方留一点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