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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死的痛苦在一瞬袭来,在短短几秒内,肋骨断裂、四肢扭曲、意识模糊……
眼前迷蒙扭曲的白茫颤抖破碎,唯有王座上的白骨森森可见。
空洞洞的人骨仿佛映照了最后的结局,强烈的不甘在心头萦绕,却蛰伏于漫天倾轧的压迫。
吱呀。
吱呀。
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在瞬间崩裂、破碎,消弭的视线中,矗立面前的白骨骑士逆着光,只隐约露出一双黑鸦鸦的眼睛,如死神降临,凝视着一片死寂。
祂的身后,潮起潮落的喧哗裹挟着冷意将白骨骑士淹没,堆砌在无边之海的白骨拱卫着迷雾之主,于无人可达的高位,凌凌投射下目光。
空白。
空白。
……
所有关于迷雾之主的画面被迷雾遮掩,看不见尽头的迷雾遮蔽天空,蒙蒙笼罩一切。
唯有白骨骑士抽出的长剑,化作一片刺目的白,白茫茫的刺入眼球。
贾善文忍不住捂着眼睛尖叫出声。
他冷汗涟涟的从昏迷中清醒,周围关切的同事将他扶起,手忙脚乱的将水递来。
“你没事吧?老贾,怎么突然昏迷不醒啊!”
“难道是被诡异攻击到了,振作一点啊!”
……
几个队员叽叽喳喳的挤在他面前,贾善文捂着眼睛惨叫不住。
直面恐怖的痛苦令他哀嚎,繁复杂乱的絮语折磨着目视神圣的凡人。
这种痛苦哪怕穿越时空,仍然叫贾善文近乎疯绝。
在一针收容物制作而成的镇定剂帮助下,他才急急的喘出几口劫后余生的呼吸。
贾善文目光扫过四周,双眼刺红。
在记忆中一一惨死的队员满脸关切,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他近乎癫狂,捧着一个队员的脸,激动得双眼凸起,活像是被附身了,激动得恨不得再亲上几口。
直把几个队员吓得够呛,整齐划一的往后退缩。
贾善文:……
整理好心情,他捂着混乱的脑袋,语气坚定:“我有重要的事要上报!”
“末日、就要来了!”
幸福小区。
门口围了好多人,来来往往的业主和路过的路人围在小区门口,热闹的讨论声越发激烈。
中间伴随几声痛苦的呓语:“好热、好热……”
“这人不会是疯了吧?”
“看样子,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不会吧?这人早上上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
众人对着中间不断扒自己衣服的中年男人指指点点,有人眼尖,大声叫沈曜。
“沈小哥,你干嘛去了?老张疯了,你看啊!”
好事的路人揪着沈曜的衣袖,莫名打了个寒颤,吃瓜看热闹的心把莫名的恐惧压下,压低声音,兴奋的指着地上不停打滚的男人示意。
沈曜目光凉薄,只是在张哥身上定了两秒,旋即问:“有人叫救护车了吗?”
一个年轻人热心的举起手机:“我叫了,还报警了。”
沈曜点头,从保安室里抱出一床被子。
他手长腿长,看起来有点单薄,偏偏几个大男人都没压制住的张哥被他用被子一裹,三两下就捆住了手脚,只能在地上蠕动。
监控室里有大门录像,沈曜神色镇定,不紧不慢的调出这段时间的监控录像拷贝下来。
那个年轻人忍不住问:“兄弟,你怎么这么淡定啊?”
沈曜睨他一眼:“今天纸壳收多少钱?”
“什么?我、我不是……”小年轻一顿卡壳,没想到当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沈曜居然还记得自己。
他打了一个哈哈,等救护车和警车拉着警笛“危呜危呜”过来,连忙借着自己报警的由头跟上了车。
走之前他鬼使神差,回头望了人群中的沈曜一眼。
沈曜抬起黑鸦鸦的眸子,意味不明的问:“他会没事,对吧。”
像是笃定般的语气,令年轻人心脏一突。
这个人,简直就像是知道张哥经历了什么,知道后续的结果。
年轻人心中有一瞬的怀疑,但很快,他脑子一晕,所有关于沈曜的想法像是被一键清理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热闹看,人群很快散去。
几个业主很不满意,拉着沈曜说要物业负责,怎么能让有病的人上班?
沈曜把他们的要求一一记录,等人群散去,意味不明的轻嗤:“大难临头。”
【你也觉得吗?】
不知何时,对面站立一个满脸寒霜的青年人。
他遥遥的注视着沈曜,眼神中透露出恐惧与警惕,身上散发的寒意像是从冰柜里爬出来的恶鬼般,充满了无法逃避的恶意。
那是一双死人眼睛。
沈曜与他对峙,不到三秒,青年人就忍不住后退一步,近乎崩溃般跪倒在地上,身上的寒霜一层一层掉落。
它不停颤抖,最终在一辆车错过沈曜视线后消失不见。
这样的东西,又要去祸害多少人呢?
沈曜对此并不关心,他掏出手机,摁了几下才意识到没电了。
充上电,他镇定的点开一个软件,像是在看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看得颇为专注。
手机屏幕上是几块割裂的监控区域,在确定视野后,一块监控视野被放大。
露出一只小怪物的身影。
小怪物扒在客厅的架子上,湿漉漉的水珠顺着长发滴滴答答的蜿蜒一地。
它浑然未觉,用柔软的手臂扒着架子,费力的翘起尾巴,仿佛全身都在用劲。
【嘿咻!嘿咻!】
它用力的把身体往上一撑,巴在架子上枕着下巴,好奇的搬弄着沈曜囤在架子上的瓶瓶罐罐。
这套房子装修很一般,很多地方都空空荡荡,像是样板房搬走了大部分家具,无法被拆掉的柜子留下来,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小怪物好奇的把罐子扒开,扒不开的它尾巴一卷,在柜子上磕了磕,磕开了。
里面东西很奇怪,有乱七八糟的植物、矿石……
小怪物扒拉到一罐装满矿石的水晶瓶,它抓在手里嗅了嗅,漂亮的小脸满是好奇。
它还像是在海里,拿牙齿咬了一块,手尾并用的爬下柜子,在地上摆了摆尾巴,慢悠悠的“游”到沙发上。
沙发很软乎,躺在上面软绵绵的很舒服,小怪物愉悦的翘了翘尾巴,把咬住的矿石吐出来。
饱满的双唇湿漉漉的,像是晶莹剔透的粉,一抿水光潋滟。
它抿唇笑了,华美的睫羽颤抖着,在白皙的脸盘落下一片清凌凌的雪色,遮不住那双湛蓝海波的眼。
沈曜一走,它把屋子逛了个遍。
毕竟是未来要住的地方,小怪物打量一番,还把沈曜的宝贝们都翻出来了。
它抱着矿石,有点嘀咕:【坏家伙,穷穷的。】
住的地方小小的,宝物也少少的。
就连鱼鱼的两个池子,也小小的。
它听那些大怪物说过,人类住的地方都不一样,住大房子和住鸟笼小房子的最好捕猎啦,死了都没人管,特别适合捕猎逃跑。
小怪物听了之后大惊失色,觉得非常有道理!
鱼鱼住在海里,那么——大,被吃掉都没人知道!
小怪物想,小小的肯定就是这样的房子啦!
——它不知道,有很多人类连这样小的房子都住不上。(泪)
不过跟着坏家伙能吃饱,小怪物就无所谓了。
小怪物磕了磕手里的矿石,晶莹剔透的石头上面有着几笔雕花,像是雕了几下随手放了。
它想到那块能吃的“晶石”,忍不住放在嘴里咬了咬。
完全不知道人类有监控的小怪物没注意到,头顶的监控器闪烁着红光,跟随它的动作转动着角度,此刻正对着它咬矿石的动作。
矿石很硬,小怪物咬了一口,忍不住“呸呸”两声,感觉沙子在嘴里滚来滚去。
它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没兴趣的把矿石丢到一边,爬起来找水洗嘴巴。
突然,它鼻子一动,闻到了酸酸的东西。
鱼尾巴在地上摆了摆,上面残存的水珠带着小怪物“呲溜”滑了过去,它攀着大理石台,偷偷探出个头。
小怪物挨个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挪动打开,上半身露在大理石上左右转了转,挨个打开盖子后,终于找到了味道的来源。
它嗅了嗅锅里的酸菜,忍不住埋头,头发从它肩膀上掉落滑落,它浑然未觉,反而伸出舌头,小猫般在锅里一撩,一片酸菜被卷上舌头带进了嘴里。
古怪的味道令小怪物眉头一皱,控诉般眼泪汪汪的抬起头,腮帮子下意识一动,咀嚼开的酸菜更酸了。
酸得小怪物脸皱皱的,嫌弃的直趴在水龙头下灌水。
它差点一手把水龙头捏爆,从里面潺潺流出的水被它兜头淋进嘴里,它咕噜咕噜灌了一堆。
觉得尾巴干干的,干脆爬上料理台,把尾巴甩进池子里淋水。
料理台很大,可惜洗菜池小小的。
它躺在台面,尾巴时而舒适摇摆,时而卷起尾鳍俏皮的卷起水流淋在身上。
白皙的皮肤淋上水珠,在阳光下白得晃眼,它犹不自觉,大咧咧的舒展身体,舒适的任由水珠淋在身上。
水珠顺着胸口一路滑落,毫无阻碍的滑过劲瘦有力的腰肢,淋在跳动的心口。
只见它睫下温润,颤抖着坠着珠光,一双湛蓝的眸子愉悦敛起,纯白与魅惑在瞬间交融,分明无意的举动因为无人在侧而格外随意。
微粉的指尖拨弄着发丝,发丝旖旎蜿蜒,欲遮欲掩遮蔽着肌肤一角,唇间含着湿发一抿,粉面桃腮,恍若月下妖精,美得令人窒息。
好一出活色生香。
沈曜下意识关掉监控,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什么。
他面容严肃,心神不宁的敲打着桌面,似有些焦头烂额。
【嗯?】
猝然被一件衣服从头罩住,小怪物眨了眨眼睛,好奇的从衣服里钻出个脑袋,不停歪头不老实的打量沈曜。
沈曜面色紧绷,一双眼睛定定的与它对视,似有千言万语。
只是动作格外小心,隔着一层衣服,找见小怪物的手腕,勉强将衬衫挂在它的身上。
没想到要准备衣服的沈曜,如今只来得及找出一件自己的白衬衫。
匆匆忙忙之下,并不合身,穿在小怪物身上,反而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小怪物低头拽了拽空荡荡的衬衫,长长的袖子像是唱戏的,怎么也找不见头。
它在空中挥了挥,懵懂的朝沈曜伸手。
【不穿这个】
它目光随着沈曜走动,眼巴巴的张开手等着沈曜给它解扣子。
【怪怪的】
小怪物从不穿衣服。
沈曜搬来一张凳子在沙发前坐下,他姿态笔直,腰背绷成直线,脸上淡淡的神彩在对上少年时显得格外专注。
他“嗯”了一声,耐心沟通:“先穿这个。”
想到监控里那副画面,沈曜喉咙滚了滚,似有些哽住,应和般低声重复。
“先穿这个。”
【不要!】小怪物气鼓鼓叉腰。
它被套在男人的衣服里,松松垮垮的衬衫挂在身上,软乎乎的小脸没有一点气势。
它鼓了鼓腮帮子,不安分的用尾巴拍沈曜的腿。
湿漉漉的尾巴把裤子氲湿,沈曜抬手一抓,尾巴又俏皮的顺着掌心滑过。
他呼吸一窒,张开手近乎失神般望着面前熟悉又略显青涩的脸。
小怪物神情俏皮活泼,神气十足的朝沈曜眨眼睛。
它没有戒心,更不提寄人篱下的恐惧,天真烂漫的像是所有事都可以顺心如意,精致的眉眼纯然天真。
真好。
沈曜低头,认命般帮它折了两折袖口,低声保证:“会有新衣服。”
“不能不穿。”
小怪物要闹了。
【啊——坏!】
【鱼鱼不用穿衣服!】
【不舒服,不舒服!】
小怪物爬在沙发上打滚,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拿鱼尾巴拍沈曜的腿。
凶巴巴的阴暗爬行。
……
它从沙发上爬起,抱着沈曜的肩膀,龇牙咧嘴的咬他肩膀磨牙。
沈曜神色淡定,完全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咬断脖子,黑鸦鸦的眼睛直白的望着小怪物,重复:“想要什么衣服都可以,但要穿衣服。”
“不穿。”他顿了一下,缓缓说:“不穿也得穿!”
鱼鱼:!!!
又穷又坏的坏家伙啊啊啊!
专·制!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