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凌不敢嚣张了。
“我来替你说出心中所想,你不敢杀我,一是因为,你不想暴露你狠毒的本性,二是,慎王特意交代过,不可害我性命。”
我观察她神色的变化,见她又是震惊又是愤怒,看我的眼神像是淬毒的寒针,却一时无从反驳。
我心中也颇为意外。
后面一句,我只是诈她一诈,没想到魏其修还真的说过,难道阿芜听到的,是真的?
管他真假,我此时无暇细思他的目的。
“所以,你不断羞辱逼迫我,就是想逼我逃走。你是真有想过放我走,可惜啊,你家修哥哥的人,却在暗中死死看着我。”
叶凌凌反讥:“你猜中了又如何,你一个贪生怕死到连尊严都不要的人,逃都不敢,怎敢杀我!”
“可你的命,现在却在我手上。”
金簪慢慢划着她的脖颈儿,我看着她面色涨红,再一点点褪去血色,变成桃红,最后变得惨白,瞬间换了三个颜色,有趣。
“不过就是玩笑而已。叶大小姐花容月貌,倾城倾国,我怎舍得杀你。”
我换上惯常的柔和笑容:“今日,住在这闹市,你不就是故意让我有趁乱出逃的错觉吗?那何不一劳永逸,我来助你得到你的修哥哥,你帮我,真的离开。”
“还算有几分脑子,不枉费本小姐的一番谋划啊。”她鄙夷看我,停了一会,话锋一转,“你,能帮我得到修哥哥?”
话一出口,她就否定了,“不对,你怎么可能会帮我!”
“互惠互利,相互成就。你得到你想要的,我达成我所愿。不然,我何必冒险来这。”
见她狐疑看我,我又下了一剂定心丸:“我呢,只想逍遥自在,不想做笼中鸟。如今在这途中,你杀不了我,进了京,我入了慎王府,你更不可能杀的了我。今夜帮我出逃,不但可以让我消失在你们的面前,你还能彻底抓牢你的修哥哥,一举两得,叶大小姐,这笔交易,你才是赢家。”
叶凌凌迟疑着,深埋在眼底的跃跃欲试,隐约可见。
我对她来说就是贱命一条,能滚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她也懒得脏了手。诱惑最大的,不就是她的修哥哥。
“你......要如何助我?”
我将一瓷瓶丢到她身上,笑的暧昧,“这个,可是绝好的东西。”
“你......你下流无耻!”叶凌凌一听就明白了,脸一红,勃然大怒,扭着身体挪动,恨不能离那东西远远的。高门子女,但凡到了适婚年龄,这种男女情事教育,怎会少。
“叶大小姐还未出阁,自然觉得不好意思,我理解。不过,这种一同出游的机会可是不多的,毕竟你想,你的父亲也不见的还会同意。可若是今夜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明着暂时不可,暗里嘛,叶大将军也会追随了他......”
话不必说的太满,点到为止即可。剩下的叶凌凌自己就想能的明明白白的。
只要助魏其修上了至尊之位,怎还有太后,或者说其他高位者的阻碍呢。
她早已过了及笄,如今又是十八的大姑娘了,家人怎可能没有为她挑夫婿?
女儿家的心思,我想叶山不是不懂,而是不敢想。
撇开党争的问题,手握兵权的大将,从来都是最受皇帝忌惮的对象。
魏其修明着是帮着皇上的人,还是颇受倚重的亲王。是极好的夫婿人选。
叶山是手握重兵的一品军侯,他的女儿自是配的上王爷。但是恰恰又是因为他手握实权,他不敢随意将自己的女儿嫁入王府,或是送进宫。
为臣之道,权和贵,不全满。才是长久昌盛之道。
所以,他为叶凌凌挑的夫婿,至多只会在各大世家中挑选。
自古就有那句,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世家之间关系盘根错节,动一个世家,连着的是一大片世家的集体利益。
所以,叶家若想长久安稳,儿女的婚事,选择世家之间联姻,最为稳妥。
所以我猜,叶家早已为叶凌凌挑好了夫婿,而叶凌凌不同意,偷偷跑出府寻魏其修。不然,男未婚女未嫁,怎敢这样公然一起出游。
叶凌凌似心一横,问:“这药......效用如何?可会被发现?”
成了。
我心中暗喜,面上依旧平静淡然,“这药你放心,无色无味,绝不会让人发现端倪。不过药效不如寻常媚药那般强烈,只会让人更容易意乱情迷一些......”
“就这点药效,你还敢拿来糊弄我?”叶凌凌不等我说完,气愤打断。
“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我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你要想,慎王多敏锐谨慎的一人,药效若太烈,他立马就会发现端倪,怕是一察觉就会离开,你还能有机会吗?”
见她听了进去,我继续:“所以,我调的这药,看似只是活血壮阳的补药,但配上玉华醒醉香,便能让药效增倍,再说了,药只是助推而已,关键的,是叶大小姐的美色才对。”
见她面露一丝得意,我又看了眼她床上的衣裙,道:“叶小姐的衣饰总是一色鲜丽,红粉翠蓝的,好看归好看,看多了,就少了新鲜感,或可换白衣白裙,更衬你的圣洁绝色。”
姐妹之间,容色总有相似,我听着芳芳描述,感觉叶依依更倾向于人淡如菊的少女,应是更常穿浅色衣物。
我这般建议,并不笃定。只是直觉上,觉得一身白衣的叶凌凌,或许更能魅惑到魏其修。我也就更有把握逃的顺利。
叶凌凌沉思了一会,倒也没拒绝,“行了,本小姐怎么做,不用你教,快给我松绑!”
“叶大小姐真是忘性大,你要助我出逃。这药,才能给你。”
叶凌凌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今夜亥时三刻,翠波会调离后门的守卫。我能做的,只有这个。”
她忽然阴冷一笑,“今夜能不能跑的掉,就看你的本事了。”
“这是自然,不劳叶大小姐费心。”
我金簪一挑,结扣处松落,然后又是一跃,跳出窗外,沿着外墙,迅速翻进了自己的厢房。